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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武二郎拳打李逵 金大坚缉拿要犯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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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吴用等人,在东昌城外小客栈里等候多时,也不见刘唐、石秀归来,吴用与武松对座,喝了几杯淡酒,窗外却淅淅沥沥,下起秋雨来,那秋雨下得,却也令人多了几分愁怅,后人有词云:

半山薄烟,日隐晚早,细雨无歇,冷酒独饮愁绪,三二盏,怎解心烦,拭旧泪新泪又下,还是无语哽咽,思虑处,万般挥洒,鬓角苍苍不惑晚。

无奈长叹世情薄,更怎敌,明枪暗箭乱,淡酒多有醉处,秋风里,叶落霜寒,不知明日,苟且明镜虚设高悬,便有哪万般苦楚,更与何人言?

常言说,触景生情,武松看着这连绵的秋雨,想着与兄长半生的时光,不料兄长却被那西门庆贼人害死,如今自己孤独一人,哪儿还有什么家可言,又想起张清、孙二娘和玉兰儿,心中渐渐打起了退堂鼓,这天大的富贵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吴用见武松心中不悦,这酒喝得无情无趣,也自慢了。再看阮氏三兄弟,已经是鼾声如雷,自睡去了,吴用也打了个哈欠,反身躺在了床上,武松站起身,向院子里走去,吴用已经闲上了眼睛。

雨,密密麻麻地下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武松从店家那里拿了把破伞,慢慢地向运粮河边走去。就在东昌城运粮河码头处,有一座不大的寺庙,叫作白龙庙,也就是张顺宴请裴宣等人的地方。庙旁边有一座凉亭,是平常人家送客上船或是客人们辞别之地,因为是下雨天,凉亭里并没有什么人,武松信步进了凉亭,合了油布伞,站在凉亭之下。再看这数百年繁盛的运粮河,更加几分伤感,得见:烟雨十里帆不起,秋雨斜织,如帘如席,船行如蚁烟波里,艄公声竭,纤夫背血,官家催声急,岸边茅舍炊烟淡,几家糠菜几家席,身在旅途自不知,一把泪水一叹息。

武松看得好不伤感,抹了一把眼泪,向旁边一个小酒店走去,寻思着自酌些淡酒,消一消心中的愁怅,没想到还没有落座,却从外边过来一位大汉,武松一见,原来正是仇人李逵,立时双目圆瞪,双拳紧握,也不说话,上去就是一拳,那大汉不防,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正要发作,回头见是武松,便讨饶道:“二哥,那不关兄弟的事,是我表兄西门庆所为,你今天就是打死我,也与我无关。”

武松并不与他讲话,拳头只管打去,众怒情急之下,哪里有什么章法可寻,李逵一是自知理亏,二是明知打他不过,也不还手,只是向外爬去。见李逵这个样子,武松手下也就放慢了,常言说:好汉不打倒汉。打架这事,是双方越打越上瘾,若是再日天骂娘地吵闹着,那便是火上浇油,可如果一方一直不还手,任凭你打,那便没有了兴趣,尤其是象李逵这样的,十大不服的家伙,都不还手了,这架打起来就没有意思了。

虽说大雨天,又不是吃饭时候,店里的客人并不多,可二人的打斗和店家相劝的声音还是引来了几个邻居,看了好大一会,这才上前拉扯武松住手,武松见有人相劝,似乎又提了些气力,狠狠地打了李逵两拳,这才恶狠狠地说道:“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就不是景阳冈打死大虫的武二,店家,给我打酒来,让俺喝了,再打死这厮不迟。”这或许就是打架人的虚伪,心里已经不想打了,却还要摆出一副硬汉的样子,就武松这句话,要是放到今天,那性质就由打架斗殴变成故意杀人了。

那店家听得,私下里想到,哪儿来的打大虫的,怎么根本没有听说过,到这儿充什么大蛋?心里便有了几分不满,武松见店家没有应声,就一下子掀了桌子,大叫道:“老子有的是钱,拿酒来。”有一个好事的邻居,走到李逵身旁,用脚尖踢了踢李逵,并无反应,又把手指放到李逵鼻子下边,登时大惊失色,高叫一声:“打死人了,打死大虫的武二打死人了。”说着,跑了出去,店家一看,哪里还顾得上与他理论,急忙跑出门,报官去了。武松伸手抓起一壶酒,边往外走,边说道:“想讹你武爷爷,门儿都没有。”回头看无人追赶,连忙扔掉那壶酒,也不敢回他们落脚的客栈,撒开双腿,跑得比兔子都快,顺着运粮河落荒而逃了。

不说武松一路落荒而逃,却说众人报案到了东平县衙,知县宣赞升堂,急忙着东平县押司金大坚、都头郝思文前去查验尸体,缉拿凶手。二人急忙领了衙役,跑步到了运粮河码头,但见那家酒店门前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看到当差的飞跑过来,急忙闪开了道路。金大坚向里一看,只见码头上河鲜经纪张顺,早已到了,还领来了街上的郎中安道全,这安道全绝非等闲之辈,东昌府人称神医,又说他是华佗在世,但见他:精神矍铄长髯飘,双眼透骨脉络瞧,针灸汤剂皆在行,人间杂症手到消。

安道全轻轻俯在李逵身上,向李逵口中吹了几口仙气,又用双手击打着李逵的胸口,说了声:“兄弟,回来吧。”但见李逵,脸上渐渐有了血色,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活了过来,嘴里还说着:“二哥,真真的不怪我。”众人看着李逵一阵大笑,这黑汉子,真有意思,被人打死了,还在那儿求饶呢。

不说张顺请来安道全救活了李逵,但说这金大坚,是个极其细心的人,写得一手好字,雕刻得一手好印章,而且记性极好,看了那李逵模样,心想,这不是阳谷县正在通缉的罪犯李逵、李铁牛吗?本想上前盘问,可看了看他身边站着的张顺,又怕他们出来搪塞,于是大吼一声:“李逵!”那李逵本是性情中人,根本没有防人之心,听得有人喊叫他的名字,也不顾身体虚弱,唯恐别人听不到似的,大声回答了一声。

金大让回头看了郝思文一眼,说道:“杀害朝廷命官阳谷县令陈福顺等人的凶手在此,给我拿下。”郝思文一愣,急忙命衙役向前,拿住了李逵。张顺刚要说话,金大让冷冷一笑,说道:“张经纪,这可是朝廷缉拿的凶手,有什么事,请给宣县令说去,我这儿只是执行公务,请各位让开。”李逵大叫道:“你说的是个鸟,刚刚跑的那位武二,才是杀死陈福顺、西门庆等人的要犯,老子是失手杀了强奸我表妹潘金莲的武大,关官府什么鸟事。”金大让上前给了李逵一记耳光,说道:“自己都承认是杀人犯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带走!”众人听了,也只得闪开了一条道路,眼睁睁看着金大让等人押走了李逵,暗地里的裴宣、邓飞、孟康皆是在逃犯人,如何敢近前。

石秀也躲在暗地里,见金大坚等人拿走了李逵,便飞也似地跑回了落脚的那家客栈,吴用哎呦一声,说:“坏了。”于是急忙结算了店钱,带上三阮、石秀,一头扎到了烟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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