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渊疽蚀日永劫创痕锻体经 (第2/2页)
——《渊疽蚀日永劫创痕锻体经》。
这是一道东方惊云创造的以万世病苦、亿劫尸骸、众生伤病、诅咒死相为炉的禁忌锻体古法。修者以自身承受天下所有劫病,令躯体逐步崩坏、溃烂、佝偻、残缺、衰竭,却于死亡尽头中炼就不死不灭、不屈不破之意志。
在那片死寂里,天地之上,九重剧场之外,无数灰烬病霾翻涌聚拢,亿万死者梦魇中的尘肺结晶纷纷自虚空深处飘来,像腐朽尘埃,像死病灰雪,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它们在东方惊云丹田处凝聚,缓缓形成一枚乌黑森暗、表面布满密密病痕的病核晶丹,其内仿佛有亿万死魂扭曲、哀嚎、腐烂,散发着微弱而顽强的灰黑光芒,像被遗弃在劫后腐海里的残阳,死寂又执拗。
与此同时,一条条褥疮溃烂之脉,自他体内缓缓浮现。
那些经脉不再是正常的血肉血管,而是狰狞恶毒的紫黑色病痕脉络,布满全身,如蛛网裂隙,散发腐臭脓毒。每一道褥疮脉络内,血液早已干枯,只有黑红色脓液翻涌,如亿万沉积病诅之河。
他的脊骨原本佝偻残缺,断裂多处,骨节交错错位,如废人般萎靡,但就在这极境之中,却开始缓缓挺直。
每一寸骨节的移动都伴随可怖的爆裂声响,仿佛一座断碑在被强行重铸,一具古尸在劫火炼锻之下焚烧重生。
脊椎骨节连接、重塑、崩裂、再连,最终在背后化作一柄森寒漆黑的剑鞘,仿若无形长夜,森森黑芒吞吐,诡谲森厉。那剑鞘之内,藏着的是东方惊云以亿劫病厄、无数死亡、惨痛折磨铸就出的意志锋芒。
而他,依旧不曾说一句话,不曾发出一丝声响。
越是受伤,越是濒死,越是创痕累累,身躯破败,皮肉剥离,骨骼裸露,然那挺拔的身姿却越来越直,越来越峻,越来越不可逼视。
虚空中,九重炼狱杀戮依旧,分形迷宫如癫狂鬼物般不断裂变,亿万残影痛苦惨死,公式螺旋剧场疯狂跳动,一切死亡景象如潮如浪,层层叠叠,生生不息。
然而在那永劫般的杀戮剧场中央,唯有东方惊云,孤独挺立,宛若一碑,宛若一剑,宛若无尽死亡尽头的那点不灭意志。
他的眼,死寂如荒原古坟,枯灰无光,却藏着一缕藏不住的执拗死意。
那一刻,连虚空中张九龄编织的螺旋死局,也微不可查地震颤了一下。
剧场的规则开始失衡。
张九龄眼眸深处终于微微一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他未及开口,便见东方惊云双手缓缓合拢。
砰!
就在那道无形巨响于天地间轰然荡开之际,仿若亿万枯骨在腐朽深渊中齐声咆哮,无数劫病气息铺天盖地,化作肉眼不可见的病诅劫丝,席卷炼狱虚空。
那九重分形剧场内,亿万个东方惊云残影本就惨死于数理公式的螺旋死局中,此刻却像遭受第二轮炼杀,一个接一个化作病尘残雾,惨然崩散于虚空,像潮水般倒卷,纷纷融入那真正的东方惊云体内。
灰尘与病雾涌入,化作一道道狰狞而古怪的灰黑伤痕,附着于他那早已血肉干枯、裂缝遍布、如同碑裂朽躯般的身躯之上。这些劫痕诡异地沿筋脉扩散,蔓延至五脏六腑,骨骼缝隙,连神魂识海都浮现出幽暗灰雾,一缕缕古老死病符纹自虚无中浮现,如同宿命中的咒印,被强行烙刻于他体内。
然而东方惊云毫无动容,依旧站在原地,宛如碑柱孤立,死寂的双眸映照着亿万剧场毁灭分裂的倒影。
他以身承万死,以万死之痛炼体,以亿万劫毒锻魂,逆向而行,不循生路,反借死劫炼就那超脱剧场之“锻体劫身”。
他的气息愈发沉凝,如万钧古山叠压于一具残破血骨之上,然而那枯瘦身躯却愈发挺拔。每一道创痕、每一处骨裂、每一寸剥离的血肉,反而令他身上的杀机死意愈加凝练,一缕缕病诅黑雾于他周身萦绕,血肉剥落之处露出漆黑森然的骨质,如枯碑断石,死而不倒,残而不朽。
虚空深处,那亿万公式字符终究承受不住那股渊疽劫力的侵蚀,开始一串串崩裂,符链如骨蛇断节,剧场法阵如病蚀天幕,密布裂痕。张九龄苦心编织的数理死局终于在东方惊云这具“万死不灭劫身”面前,浮现出一道又一道无法弥合的裂缝。
而东方惊云,仍未发一言,双眸死寂如枯井,似连魂魄都已寂灭。忽而,他迈出了第一步。
那一步落下,虚空剧烈震荡,宛如沉碑重锤砸落,空间层叠塌陷,脚下无形地脉断裂,虚数迷宫内的座标层级化为齑粉,残余的炼狱公式在剧烈震荡中崩塌解体。
碑脊如山,身形如剑,步步如劫锤,每一步落下,便有一座分形剧场破碎,每一道数理公式失序,每一层迷宫结构溃散。
——生死算式,破。
第二步,虚空震裂如霜面坠湖,亿万符链哀鸣,病诅迷宫塌陷成灰尘湮流。
——荒谬迷宫,碎。
第三步,天地枯寂,九重分形剧场同时破灭,亿万残影无声消散,所有杀阵剧场俱化病灰,归于虚无。
而东方惊云身上,那一道道灰黑劫痕如碑裂如蛛网,血肉剥落殆尽,唯余漆黑森森的病骨与贯体脓脉。然而他依旧直立,宛如病厄碑神,死而不倒,残而不朽,迈步如碑落,气机如劫火燎天。
他锻体成狱,劫身化兵,弃绝生死,超越数理法式,于亿万剧毒劫病中锤炼出一具**“死而不灭,残而不屈”**的极境劫身,步步崩界,踏尽虚数迷宫,直逼张九龄死局核心。
无声处,他终于抬起手指,指尖劫痕如碑裂,如劫钟裂痕,轻轻点出。
天地沉寂,九域死病如潮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