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薄茧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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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希音将自己完完全全地裹在了被单里。
纯白的被单,散发着浆洗过后的清新气息,像高而远的雪山。
她并不觉得缺氧,反而觉得将自己藏在这里面,就十分地有安全感。
恍惚之间,她好像又看到了童年时的自己。
她是否也曾经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不敢出来?
哦。大概是的。
那是更早更早以前。
是父亲喝醉了酒,跟他的某一任女友吵完架,跑回家里闹事的时候。
她听到楼下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哐啷哐啷。哐啷哐啷。
像地震,像狂风骤雨。
父亲在大声地喊她和他姐姐的名字——
不是那种温柔的、要给小孩子吃糖果的语气。
而是凶恶的、恐惧的、要将小孩子架到火上去烤的语气。
常希音吓得泪流满面。
姐姐将她推进卧室里,用被子盖住她的身体。
温柔地隔着被单抚摸她的头。
“不要出去,音音。”姐姐对她说,“不要出去。就在这里等着。”
常希音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可是、可是爸爸在喊我的名字……”
“你听错了。”姐姐十分笃定地说,“他没有在喊你的名字。”
记忆与现实相重叠。
常希音听到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也在喊她的名字。
他叫她,“常希音,丁太太,快出来”。
但他的声音是低沉的、微哑的、充满磁性。
像大提琴。
而不是记忆中,父亲那混沌的、被酒精浸淫过的苍老声音。
隔着床罩和被单,她看到丁一站在外面,好声好气地哄她。
男人的阴影在阳光之下,被勾勒出了十分挺拔、迷人的形象。
他似乎是半跪在床边。
很温柔,也很虔诚地,双手按着床沿,像一只被驯服的大猫。
他几乎是用一种低声下气的方式,喊她的名字,说他错了,他再也不逗她了。
过了一会儿,他伸出手,隔着薄薄的被单,轻轻摸她的脸。
动作很轻,很柔,像在摸什么珍稀的小动物。
纯白的床单勾勒出他手掌的形状。
他的体温、他的力度,都准确无误地传了过来。
常希音咬紧牙关,瑟瑟发抖起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水,正在被融化。
可是无论他对她说了些什么,常希音都只当是没有听见。
那些声音像空气中的噪点,漂浮不定。
在两人僵持之时,门铃响起。
丁一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
“是我的助理。”他对常希音解释道。
那就是他的助理送衣服来了。
来得还真是时候。
常希音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丁一说:“我去拿衣服。”
他往外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叮嘱她,“你别锁门。”
常希音突然很想笑。
他是把她当成小孩子了吗?
她听到脚步声远去,消失。犹豫了一下,突然掀开被子,跳起来就把门给锁上了。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有人走回到门边。
丁一说:“衣服给你拿来了。”
他敲了敲门。
没反应。
这是预料之中的。
他拧了一下门把手。
门被反锁了。
这当然也是意料之中的。
丁一笑了一下,用指纹锁把门给打开了。
咔哒的一声。
常希音还坐在床头,但已经从被子里爬出来了,像个小女孩一样,抱着膝盖。
这是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像个婴儿。
丁一手上拎着一只全新的纸袋子里,慢慢地走到了床边,望着她。
“这么点事,就能让你气得那么厉害?”
他用含笑的、平静的语气说。
“是因为你太在乎我了吗,还是太相信我了。”
常希音摇了摇头说:“都不是。”
“哦,那是什么?”
她不打算回答,头也没有抬,命令的语气对丁一说:“帮我倒水。”
他照做了,还将水杯放到了旁边的柜子上。动作很轻,几乎没有一点声音。
常希音又不乐意了,要他将杯子递到她手上。
丁一笑笑说:“喂你好不好?”
常希音说:“你别恶心我。”
“恶心吗。”丁一轻声说,“那这样呢?”
他半跪到地上,握住她的脚踝,帮她穿鞋。
他的手掌还是很烫,掌心有茧。
碰到她的时候,像火。
原来他还是在耿耿于怀于她刚才赤着脚就往外跑的事情。
常希音恍惚地回忆起,这并不是丁一第一次跪在她面前,帮她做这样的事。
显然他们的权力地位终于颠倒。
她变成了占上风的那个人。
但她也应该庆幸。
假如她不是突然找回记忆,丁一会因为愤怒而对她做些什么。
她一半是在愤怒,一半也是在借题发挥。
借自己的记忆,来躲避本该有的、更为暧昧的可能性。
她总算是逃过一劫。
丁一放过了她。
否则她也不知道,他们之间会发生些什么。
-
助理带过来的衣服十分合身,审美也相当不错。
是常希音平时会很喜欢穿、而陈之仪会嫌弃为太死板的那类衣服。
她对丁一说:“助理的眼光很好,麻烦帮我谢谢他。”
丁一反而露出个有些微妙的表情。
“我挑的。”他说。
他定定地注视着她,好像很期待常希音能对他说一句,“你的眼光很好”,或者“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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