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情深不寿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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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最高山峰之巅下来,诺约和丽娜都累坏了,这是一段相当难忘而又辛苦的旅行。
两人搭乘汽车,来到当地最有名的一家温泉,美美地泡了两个小时的桑拿,浑身舒泰,却也觉得饥肠辘辘,马上又到当地有名的自助餐厅用餐。
两人整整吃了一个多小时,一边聊天。丽娜才发现诺约只是不喜欢聊天,却善于理解对方话意,有独特而平凡无奇的话术,也就是说,一句平凡的话里,不是那么平凡,让她第一反应就是蕴含着其它哲理。
至于独特,是诺约有自己的思维和见解,并不哗众取宠,却闻所未闻。
从她看来,诺约很绅士,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暧昧举止,没有一点痞气,没有油嘴滑舌,装腔作势,矫揉造作,打情骂俏。—— 像诺约这样的人,她也是平生仅见。
按理说,男人总是垂涎三尺,极尽殷勤之能事才对。
她一时也找不到词汇形容他。
淡素如雅,大器免成,沉稳深厚,丽娜其实也想不出更多的词汇形容他。
他与尘世所见的任何一人都不相同。
丽娜突然想起好久没有和家里人报平安了,赶紧打了个国际长途,与妈妈聊了约二十多分钟,愁眉苦脸地回来。
诺约见状,问:“出了什么事?”
丽娜说“家里有点急事,马上得回去一趟。”
诺约说:“那你明天搭飞机回国吧。”
丽娜说:“可是这里还没逛完。”
诺约淡淡一笑,说:“钻石王国又不会长脚走,你有时间了照样可以再来。”
丽娜说:“好像不用花钱的。”
诺约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何况,穷游的话,也确实不会贵得离谱。”
丽娜说:“你当真要我回国?”
诺约说:“处理家里的事要紧。”
丽娜想了许久,说:“那你呢?”
诺约稍微把背靠在椅子上,说:“我不知道。等一会再想想。”
丽娜竖起大拇指,说:“天才!”
那么,诺约有没有在想呢?她看见他确实很认真地在思索,偶尔静静地眨下睫毛。
良久,诺约看着她,问:“你自己回去,有没有问题?”
丽娜说:“还好吧。”
诺约说:“回去只乘班机,遇到私人飞机顺路的,也不要去坐。”
丽娜点点头,说:“知道了。”
诺约离开了一会,不久就回来了,诺约说:“机票已经给你买好了。”
丽娜要把钱给他。
诺约说:“不用了。”
丽娜一再坚持。
诺约笑着说:“你太不了解东方大国之人做事的风格了。”
丽娜愣住了,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再坚持,温柔地说:“谢谢你,匠人。”还摆了摆手。
诺约说:“不客气,直立人。”
当夜,丽娜又美滋滋地欣赏了一晚上的极光,虽然明早有飞机,却全然没有睡意。虽然有梦幻的极光,却无心欣赏。
还不容易捱到天亮,收拾好行囊,诺约也已经起床了,来敲她的门,打开后,两人互相凝视一眼,默默无言。
来到机场,诺约送别,当她转身离去的时候,诺约说:“别忘了对你说的话。”
丽娜不解地问:“什么话?”
诺约说:“回去只乘班机,遇到私人飞机顺路的,也不要去坐。”
丽娜点点头,说:“没忘。”
登上飞机,丽娜望向窗外,发现诺约仍站立在飞机下等待,也不知他是如何到那里的。
穿着羽绒服,戴着毡帽,插着兜,冷风吹过,纹丝未动。
直到飞机起飞,完全看不见机场,但脑海里始终还浮现着诺约方才的样子。
丽娜慵懒地望向舱外,来时的景色与此似无不同,却偏偏泛起涟漪,泛起一种寂寞。
丽娜睁大眼睛,望着机顶上方,脑海里想着,这个奇怪的男人究竟是什么人?
她将始末都捋了个遍,发现诸多疑点。
首先,他明明很年轻,却实际已经四十多岁。其次,相隔数万公里,他说走就走。而且,所至之处,还只不过是自己随口说出的地方而已。
此时,俯瞰下方,飞机已经驶离了钻石王国的领空,应该再也见不到他了吧。
不仅此刻,这一生也难以再见到他了吧。
翻遍记忆,也想不出如何形容他。绅士,君子,勇士,还是匠人?
那一刻,正当茫无头绪的时候,脑际刹那掠过一种人,不过那种人只有在古籍传说之中才有。
“奥!”丽娜蓦然喊道:“我知道他是哪种人了!!”
把旁边的同桌看得一愣一愣的。
古籍传说之中才有的人物——诺约。
可惜,她无法喊停飞机,否则有可能会冲回去找他。
心急如焚地艰难地等到下机,来到中转机场,她窜出机场大门,呼吸下新鲜空气。
门口走来两个时髦打扮的男人,问:“女士,回哪一个国家?要不要搭乘私人飞机,比专机还快。”
这时,丽娜蓦然想起诺约的吩咐,连忙摇摇头,她走进机场,思索了好久,才买下飞往洛斯奇国的机票。
又乘坐一天一夜的飞机,才到达洛斯奇国,她走出机场,匆匆忙忙喊了辆的士,驶往回家的路。
丽娜离开钻石王国之后,诺约独自一人留在钻石王国,不过他仅仅待了三天。
钻石王国虽好,已不属于他和雨雪霏。
诺约用三天的时间,就逛完了钻石王国所有出名的景点,坐在瀑布下想了很久。
下一站去哪里呢?
诺约突然有点想体会下苦行僧的生活,于是他去了胤渡。
千辛万苦来到胤渡,他表明来意,当地人把他带到一个僧陀处,僧陀把他带到一处原始森林,告诫说:“回头尚还不迟,进去,三年才能出来。”
诺约想也不想,朝森林深处走去。
僧陀追上来,在他脖颈上挂上一条红带,上面有寺庙的标识,这样,当地人就不会伤害他。
诺约点头道谢,消失在森林深处。
诺约走了很久,来到一处山谷,有山泉,有洞穴,有悬崖,也有鸟窝,还有许多野果树,他觉得很满意,就在洞穴觉悟。
人生种种,执着求之不得,放下一无是处。看尽炎凉,尝尽冷暖。
生实梦死,心亡身在,譬如红尘,朝露依然。
日影渐渐移动,诺约孤独地在山谷中觉悟,饥则摘果实,渴则饮泉水。三天潭水中洗一次澡,日复一日,不知世外世上,光阴几何。
凡心中所知,脑中所想,都过了一遍。直至心无所想,脑无所知。
岁月流逝,他长满胡渣,头发很长,形如野人,赤脚破鞋,衣衫褴褛。
照见水中容颜,他发现尽管形态已变,容颜仍然未变。某种东西使他永葆青春。
山中岁月不知过了多久,他一无所知。
鸟来筑巢,他才隐约知道,可能已经过去一年。
鸟巢就筑在他的脚下。
他纹丝未动,像一块石头入定。鸟居然看不出他是一个大活人,虽然有些警觉,依然叼着树枝不停地忙碌建巢。
十几天之后,鸟巢建好,雌雄芦苇莺开始旁若无人地交配,又过了一段时间,在鸟巢里下了五颗蛋。
诺约自觉地往后躲了一点,让自己完全隐没在黑暗中,互不影响。
但是三天以后,趁着芦苇莺不在,一只雌布谷鸟飞来,将巢里的一颗蛋叼走,不久后又飞来,跳上巢沿,下了一颗蛋后飞走。
雌布谷鸟离开后,芦苇莺又回来继续孵蛋。
不知道过了多久,蛋壳有了动静,雌布谷鸟下的蛋竟然率先孵化,破壳而出。
仅仅过了一天,刚出生的布谷鸟,趁着芦苇莺外出觅食,就不停地用背脊,撑直腿爪,将其余的蛋都推出鸟巢之外。
芦苇莺回来,它就停止动作,不停地张大嘴巴,讨要食物。
芦苇莺似乎有所察觉,不断打量鸟巢,观察了半天,又蹲下身继续孵蛋。
原来五颗蛋,被叼走一颗,被推出巢外两颗,还剩下两颗。
雌芦苇莺寸步不离,天天蹲在巢窝孵蛋,看不见刚出生不久的布谷鸟有新的动作,剩下的两颗蛋,不久顺利孵出雏鸟。
觅食的工作由雄芦苇莺负责。
但是雌芦苇莺也需要外出为自己觅食,它一旦离巢,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
布谷雏鸟开始挺起背脊,不断地要将两只芦苇莺雏鸟推出巢穴。
诺约从黑暗中静静观察了所有,布谷雏鸟一出生就学会“谋杀”,仿佛天生刻着诡异的邪恶基因。
布谷雏鸟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终于成功将两只雏鸟推出巢外。
而后,芦苇莺回来时,叼着虫子,打量巢外的芦苇莺雏鸟半天,却不肯喂它们,反而只喂巢里不停张着嘴巴讨食的布谷雏鸟。
不久,两只芦苇莺雏鸟已经饿得无法动弹,芦苇莺始终也再未喂过那两只巢外的幼雏,很快,幼雏就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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