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神佛无情,不渡世人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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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染霜出了庄园的门,孤身一人走在街道上,茶色的眸子早已流不出泪,原来一切都是骗局,这一生神佛无情,不渡世人。
那薄层的衣裳早已湿透,眸色冷清如同山巅经年不化的积雪,盛添着一份可怕的冷寂,雨下得越来越大。
沿着街道走的时候,雨水洒在她的脸上,头发也湿了不少,仰着头看着下雨的天空,她想这颗心终究再一次被蹂躏成无数的碎块,没有人再能弥补完整。
白皙的手掌微微舒展,感受着夏季的冰凉,曾经被呵护觉得幸福的那颗心终究支离破碎,她眼看着被他修复的那颗心一点点被扔在无尽的深渊。
她的脸上浮起几分难看的笑息,指尖微微蜷缩,突然想起那年长巷里面的事情。
江南青色烟雨,黄昏时刻,她被遗忘在长巷中,孤独地站在屋檐下,那时明明母亲讨厌她,说她不该出生的,她不想认命只是想回家,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家。
那天的长巷好黑啊,她蜷缩在角落,小脸也有几分脏兮兮的样子,看着屋檐下的雨一点点投进青色石板砖上的水圈,泛起几分涟漪,原来小水珠也有家,那是她人生生中第一次被抛弃。
直到遇到手执黑伞的少年,少年狭长如墨的眉眼温润如阳,像一股暖阳投进那无尽的深渊,将她送回了家。
在温府后院,祖父抱着她看着庭院的花,原来初春花开,教着她认识各种花草,“我的囡囡啊,长大了是个美人。”逗得她眉眼带笑,明净的眸子多了几分童年的色彩。
直到有一天她在家里的客厅中央看到祖父的灵位,那个慈祥的老人躺在冰棺里,穿着他最喜欢的衣服,眉目安详,十几岁的她只想再牵牵祖父的手,可惜再没有以后。
关于那个慈祥老人的记忆她只记得烛火下他的容颜,儒雅君子,奈何早逝,这是第二次被抛弃。
好不容易熬过所有的时间,她接受过在精神病院的治疗,记忆里她被单独关一间房里,每天有人会按时给药,会做治疗直到她关于那些记忆开始模糊,看着那扇窗里投射到黑暗角落里的碎光,她曾试图想抓住,可惜还是沉溺在荒原里。
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那双眸子终究为了这段情红了眼,她想他说的对,“诸佛在上,我没有守住自己的心,原来从来没有感受到幸福的人不配拥有幸福。”
那一刻她的心被撕扯成无数的碎片,泪水不停地垂落,那颗明明已经苏醒的心在荒野的深渊中不断下沉,心脏处那份痛楚隐隐约约地不停涌上心头。
这颗心砸得粉碎,她突然想看月亮,可惜今夜注定无月,原来开头是悲剧,她还是想试试,所以她本不该生出原有的妄想,想要获得一个完整属于她的爱。
母亲弃她因为她是她的耻辱,祖父为了温家也离开了她,连那个人也是为了复仇将自己作为筹码。
手心红色的指甲印挨过后,有了一道道的伤痕,梦似昨日,今朝已醒,原来她不配得到幸福,明明已经清楚未来,她还是选择相信那个人,终究将自己抛进了荒原。
*
今夜的雨格外漫长,庭院中雨打在青石板上的雨滴十分清脆,一点点下落在他的心上。
墨色的身影背对着后方,亭外的雨下得密密麻麻,落在那些花朵上,墨色的眸微顿片刻,身后的茶炉起了一丝丝热气,飘散着几分茶色的清香。
冷白骨节上的佛珠生出了几分暗色,亭内的灯火不明,那宽阔的肩膀上偶尔被风吹来几丝雨珠,那落在池中的涟漪不断开来,多了几抹诗意。
叶泽微微推了推眼镜,先生强大的气压压得人喘不过气,很久他没有感受过这人慌乱无奈的情绪。
墨色的身影气压极强,他看着庭院的花朵,是她一点点让这个点多了几抹不一样的色彩。
今夜有雨,突然一颗泪珠掉落在他的手背上,他也红了眼,那颗心脏深处也会持久地痛苦。
像是有人将她从他的心脏深处挖了出去,鲜血淋漓,原来她早已成为他的一部分。
“我爱你,阮阮,可我必须维护你爱的人和你爱的万物,所以离开京北去过平静的日子吧。”
他的手心微微展开,是她的戒指,月亮藏于枝叶,包裹着一颗滚烫炙热的心脏,爱吗?当然爱,他后悔当初不应该将她牵扯进这场浩荡。
“她…她从这里走了多久。”男人的话音藏着几分喑哑和痛楚,手背上的伤还滴着血。
“太太走了两个小时多了,跟着的人来回禀几次,您一直在这站好一会儿我…”叶泽眸色藏着几分无奈,爱的人终究不能相守,原来这京北圈子根根利益缠绕,稍有差池就是万丈深渊。
“说,她…”他迟钝了片刻,手捂住心脏深处,这一刻,是不是她也在痛,原来情深入骨竟然是如此的痛。
“太太一直走在路上,分不清是哭还是笑,走的很坚定,衣服也湿透了,眼睛也红了不少,偶尔还有咳嗽,感觉好像不太舒服…”
还没等叶泽说完,男人扶着栏杆,红了眼眸,叶泽微微惊讶第一次那个人在他的面前流下泪。
亭外风雨交织,亭内心痛难忍,佛珠碰上栏杆,落了一地,滚落在一旁。
“我放不开她了,明明想要放手让她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可是…”
冷白的指尖指了指那颗心,眸色红眸,墨色的眸悸动慌乱,如今那颗心尝尽无尽的悲凉,也得到撕扯心扉的惩罚。
拿起旁边的衣服,穿过长廊,他看见了那颗枇杷树,大雨倾盆,依旧为树下的花草遮盖住风雨。
“先生,您确定要出去,外面燕府的人可盯着呢,您想想凌家和温家,不能一时冲动。”叶泽挡住他的去路,这个计划开始就不能再中途停止,为了这一天他们等了好久。
凌温庭墨色的眸凝视片刻,站在长廊里,幽深的视线如同深渊,浑身凉了片刻,他知道他的小姑娘疼了,可是…
他浑身颤动片刻,脚步有些踉跄,勉强扶住栏杆。
正当叶泽觉得为难的时候,他也头疼,温染霜本来就是他们回国最大的意外。
“你想见她。”燕礼婉的声音从长廊的另一侧传来,身后跟着龚莞月。
“我可以帮你引开我祖父的人,不过明天我生日你必须出席,毕竟好戏开场你这个主角得出场不是。”
龚莞月和叶泽交换了眼神,微微点头。
“我答应。”男人的眸色暗了暗,这会儿雨越来越大,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尽快找到她才是正事。
*
两辆车里分别朝不同的方向行驶,角落的人看到有几分迷茫。
打了电话过去,“什么事?”燕震天接了电话,眸色微动,向来那人有了动静,目前商会那边该站对的人站对差不多,只要他还在会长的位置上,他不信他能翻天。
“会长,门口有两辆车出来我们要不要都跟。”
“都跟,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戏,当年他父亲都落在我手里,更何况区区一个小辈。”燕震天眉目多了几分愉悦,看来你也选择那条路,那么你就去陪你父亲吧。
前座两个人有些头大,“哥我们跟那个,这会儿只有一辆车。”
麻子脸多了几分纠结,只好乱指,“跟左边的那一辆。”
一辆车跟了上去,长巷内的车才缓缓驶出,后座的人目光凛冽几分,车窗外的湿润氤氲了他墨色的眉眼。
阿鸣开着车沿着小道一直往前看,街道上的树已枝繁叶茂,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只是后座他的心一点点下沉,眸色暗了暗,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手机刚响,“先生,这边没找到太太。”
车又走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看见人,路上的人都打着伞,车盖上的流水,双生降不停地来回刷,保持视线的清晰。
这一刻他的心慢慢地在下降,像沉入冰窖一般,他几乎没有任何知觉,那双腿也有几分痛感,那种隐隐约约的痛持续地发作。
“先生,那是不是太太。”阿鸣很快地冲刷着落在车窗上的雨滴,那个人影挺像温染霜。
后座上的人手机跌落在脚下,眸色清明几分,视线冲向前方,是那个人,真的是她。
他打开车门,迈着长腿向她走去,双腿犹如灌铅一般,她的衣裙早已湿透,脚上的鞋也不知散落在何处,白皙的脚上也已道道伤痕,只是固执地看着前方。
他的脚步放慢害怕吓着她,前方是一对老人,他眸色微变,是那次街道上的人,老爷子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的妻子。
她好累啊,走到这条路的十字路口突然不知道去哪里,没有人要她了,她是不配得到幸福的小孩。
雨下得越来越大,这具身体慢慢没有力量,双膝下跪在雨里,头上的木簪也散了片刻。
雨水顺着她的脸灌入了脖子,在她失去意识的下一秒,她想落尽无尽的深渊,一点点撕碎完整的自己,睡着了就不用再面对一切,她想长眠了,对不起那个小老头,以后每年他的祭日她不能再去看他了,因为也许在另一个世界就会见到他。
男人扔掉手上的黑伞,迈着长腿跑了过去,在她跌倒的那一刻,终于揽佳人入怀,这一刻他的心才安稳了下来。
叶泽给两人撑着伞,男人将墨色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她的重量很轻,他的眉头蹙起。
脚步有些慢,叶泽感觉有几分不对劲,只能继续跟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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