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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2章 可是阿娘,我不要你辛苦 (第2/2页)

楚月眉间一喜,旋即起身,面朝老者郑重地躬身作揖,微微颔首。

“晚辈叶某,谢老前辈多年护灯,日后有用得到晚辈的地方,晚辈义不容辞!”

有了这引魂灯,母亲的生命精元又蓬勃了许多。

从前若隐若现,很容易破碎。

楚月怕自己守不住,惴惴不安过。

老者讶异地看了眼楚月,旋即深深地作揖。

“侯爷,你若愿意隐形更名,不和从前的每一个人联系,老朽有办法,带你去诸天万道。只是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且是孤身一人。侯爷可愿?”

楚月摇摇头。

她将罗玲玲的蛋壳取出,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对方。

“老前辈,母亲的生命精元和引魂灯都在此,有了引魂灯的加持,还需要上古岐山法则蕴养,能让母亲唤醒新的生命。”

那时,罗玲玲不再是罗玲玲。

凤凰涅盘,浴火新生。

忘掉重新,做一个真正的快活人。

别再去为了从前丢下的孩子谋划,别再因介怀而放弃前途。

孩子已经长大,已经会独自上路。

老者惊了一惊,“侯爷,罗小姐的生命精元,是你守下来的?”

“老前辈料事如神,不该早就算到了吗?”楚月浅浅一笑,了然于胸,看向老者的眼睛幽邃,仿佛能够洞悉人的灵魂。

“万般神秘事,都瞒不过曙光侯。”老者不再惺惺作态。

他早便算到了罗玲玲的生命精元和楚月有关,为了拿到生命精元,他先是归还引魂灯,又是扶楚月上诸天。

“让我去诸天,恐要废掉前辈的半生修为,燃一魂二魄吧。”楚月目光睿智,语气笃定。

老者不以为意一笑,洒道:“渡人渡己,算不得什么,侯爷,老朽真心所劝,以你的能力,去玩诸天万道,是时间问题。只有到了诸天万道,你的能力才会放大,再去做更多你想做的事,不是吗?”

“我既一身清白,就无需重头做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小侯永远是叶楚月。”

老人缄默,震撼地看着叶楚月。

她从未有任何的动摇。

心中未起贪婪的波澜。

半晌,老人深吸了口气,长叹:“但侯爷,舍得让我将罗小姐的生命精元带走吗?她是你重视的母亲。”

“老前辈既愿照拂母亲,让她重焕生机,就比什么都要好。”

“侯爷就不怕我会伤害到罗小姐?”

“老前辈不会。”

老人终于懂了,海神地,为何有那么多人愿意生死追随武侯大帅叶楚月。

“侯爷,老朽定会以命相护罗小姐,只是你不在她身边,她会忘了你。”

“忘了我,才能做她自己。”

楚月红着眼,不动神色地沉声说:“她应当先是她自己,再是我的母亲。”

罗玲玲为她做太多了。

这执念入骨,化作钉子贯穿了三魂六魄,生生世世都要辛苦。

楚月觉得她太辛苦。

她会抚平女儿眉间的褶皱拭去女儿眼角的泪痕,温柔说——

母亲应当是辛苦的。

——可是阿娘,我不愿你辛苦。

——玲娘,我要你自由。

老人内心感慨万千。

母女情深,似比山高。

他再度,对着楚月作了作揖。

“侯爷,我等你上诸天,我定会护好罗小姐的,拼了老朽这条命!”

“有劳前辈了。”

老人小心翼翼地捧着罗玲玲远去,和来复命的吕骁启擦肩而过。

夜色深深。

月如钩。

雪作盐。

吕骁启步履停住,回头看去,心脏周边的神经牵扯出了痛意。

已不见老人踪影,可是心里空落落的。

甩掉胡思,便踏进了宫殿去寻楚月,汇报云都进程。

“侯爷,有你托底,一般宵小不敢犯上作乱,就算陈帝从前有王后的身份,也无人再提。”

楚月轻点螓首,应了一声。

绝对的权力面前,不服的回响只会吞回各人的肚子里,不敢搬到台面上来说,生怕殃及池鱼,为九族招祸。

至于能否流芳百世,就要看陈瑶瑶在位期间有何建树了,若是碌碌无为,往后女子称帝之路只会更难。

“陈帝颇有风范,即位当日,就彻查了两个无头案,还立了一番威严,想必以后的云都,会有蒸蒸日上之景。”

吕骁启感叹。

前后左不过一年,云都换了两位王,还都是女帝。

云都的风气光景,却也是让诸多修行者心生希望了。

吕骁启瞧着楚月,张了张嘴,却是不敢开口。

他想道一声,云都的大家伙儿,都很想您。

却担心耽误了侯爷的时间。

“吕叔回云都,不妨捎我一程?”楚月问道。

吕骁启的眼中亮起了光。

“侯爷宵衣旰食,军中事务繁忙,剑星司又……”

“我想他们了。”

一句话,打断了吕骁启,却让吕大将军红了双眼。

这世上最好的奔赴,大抵是双向的吧。

……

新年之初,烟火绚烂满天,点缀在墨蓝的苍穹,好似转瞬即逝的萤火虫。

碎芒的星河,迢迢在月,大街小巷都是喜气洋洋的。

云都,青云宫。

大殿广场还是和往常一样,新帝陈瑶瑶和从前的一伙人,第一军、女修军,饮酒作乐,畅谈天地。

不知为何,始终有孤寂的氛围萦绕在彼此的衣角,弥漫进眼底,竟有几分惆怅的悲伤。

“侯爷高升,且也退位,大抵是不会来了吧。”

凌秋远年纪小,是个喜欢笑的少年,如今也耷拉着嘴角,红了一双桃花眼。

他吸了吸鼻子,喝着酒,倔强地扭过头去欣赏一下月光。

奈何乌云浮动,遮了皎皎月。

人难过的时候,连月亮都瞧不起他呢。

凌秋远的眼睛更红了,拿着酒壶的手加重了力道。

“陈帝登基时,侯爷就没来,以后,更不会来的。”

他的碎碎念让孤寂更孤寂,“好烦啊,想祝她道路通顺,又怕她青云直上扶摇太快忘了故人。真烦,真讨厌,凌秋远,你真自私,你该为侯爷感到高兴,雨过天晴,凡人道终见天日,你在这里伤春悲秋做什么。”

赵策安不语,孤独地喝着酒。

陈帝并未宽慰四下,只因她的轻愁比凌秋远等人好不了多少。

“楚姐姐不会忘记我们的。”花清清说。

“清清自然有战神阿兄,日后可以跟在侯爷身边,我们不同,我们原就是泥泞里挣扎的人。”

女修军的一位少女身形纤薄,垂头丧气道。

花清清抿紧了唇,不知如何安慰,心底里也想楚姐姐了。

云子君拨弄着琵琶,想来一曲欢快调子,为诸位拂去阴霾。

哪知一吹,像是丧曲。

凌秋远哽声道:“别弹了,侯爷还活着呢,只是别离,又不是相隔阴阳。”

云子君一怔,才发觉自己心底的悲伤从琵琶音中溢了出去。

南皇涧席地而坐,古琴置放于双膝,想为云子君结尾,哪只古琴音加入,更显得哀伤和这新年格格不入了。

“我——”

凌秋远不再用倔强掩饰,“我真的好想侯爷啊。”

“哦,当真吗?”

一道轻快的声响起。

凌秋远还以为自己做梦。

那声音再度从身后出现。

“如何想念,与本侯说道说道。”

凌秋远猛地回头看去,浑身定住。

吕骁启、楚月、夜罂、屠薇薇、夜墨寒,还有侯爷的两府家人竟都冷不丁出现在了这大殿广场。

“侯,侯爷。”凌秋远激动到弹舌。

楚月踏步大殿,路过凌秋远的面前,手指朝凌秋远的额头一弹。

“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日后别说是本侯的兵,有够丢脸的。”

“是是是,侯爷,我保证不哭,不给侯爷丢脸。”凌秋远鲤鱼打挺般起来,身如霹雳弦惊。

李守珩问:“侯爷,你吃早饭了吗?”

陈瑶瑶看了眼这不争气的准王夫,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赵策安瞪了眼李守珩,旋即道:“说得什么话,这都已是晚上了,吃得什么早饭,胡乱提问。侯爷,你吃饱了吗?”

一众人忍俊不禁,捧腹大笑,“策安兄,你和守珩兄还真没区别。”

啼笑皆非,其乐融融,一扫先前的冷淡阴霾,又恢复了热闹温馨。

尽管大家伙儿知道,这会是和侯爷的最后一次相聚。

人生有一次好好地告别,就胜过太多的不期而散了。

有头有尾,有酒有肉,还是好故事。

“没吃,也没吃饱。”

楚月接过了话茬,看向陈瑶瑶,和煦笑道:“陈帝,本侯可是非好酒不喝,非好酒不吃。”

“侯爷亲临故地,故人相逢,又逢新年,当然要好酒好肉。来人——”

“上酒!上好酒,要好肉,今夜,吃得尽兴,喝得痛快,不醉不归!”

陈帝红着眼睛微笑地看着楚月,咧着嘴笑得灿烂。

又和从前那样,喝酒吃肉,谈天说地没个边际。

回首往昔,也憧憬未来。

有人志在烟火,有人想去天涯。

仗剑的擦着剑,柴米油盐的盘算着以后的花销。

地北天南,各自都好。

有人长命百岁。

也有人会早早离开。

都是命数。

而不管来日如何,多少人要走出多少条路。

但于今朝而言,都在酒里。

云子君的琵琶。

南皇涧的琴。

婉柔缠绵,情谊都在曲调里。

叶天帝、慕倾皇瞧着这一幕,深有感触。

小月的路,很辛苦。

但永远不愁知己好友。

生杀予夺,畅快自由,人生的精彩谱写传奇,做人要花团锦簇,时而也会孤独上路,活要活得漂亮!

“这青云宫,真好。”太夫人发红的眼眸闪耀着晶亮的光。

“是啊,这才是正青春,邵华正好的感觉。”慕老夫人深有感触。

雪挽歌定定地看着这一幕。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她的小月,前路坦荡,知己遍布满天下。

凌秋远喝高了。

勾着夜墨寒的肩膀说:“你啊,可不能负了侯爷,不然,不然……”

“不然?”夜墨寒眉梢轻挑,嗓音温润,眼底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要是卿重霄和柳三千在此,见到生人勿近的夜尊殿下,被人搂着肩膀不怒反笑,定会大跌眼镜,叹这世道多变。

“不然我就跪下来求你!”凌秋远理直气壮地说出了最窝囊的话,使得大殿广场笑声交织,好个热闹。

打又打不过。

跪下来磕几个头倒来得实在。

凌秋远觉得自己是个实在人。

不过先前还说李守珩疯了,今夜的他也不遑多让。

喝得双颊发红的他,踉踉跄跄的到了赵策安身边。

“薇妹近在眼前,你什么时候才去袒露心扉,诉说衷肠?要是一时软弱,届时人在天边,看你悔断青肠,以泪洗面。”

“?”一贯是老好人的赵策安想打死凌秋远。

凌秋远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咬文嚼字的,怪让人恶心。

“秋远,有失礼仪。”李守珩看不下去了。

人怎么能这么犯病。

简直是在折磨旁人的眼睛。

“王夫,来,喝酒喝酒。”凌秋远笑眯眯,“你不是最爱半夜翻窗找人喝酒了吗?”

“……?”李守珩满面通红羞赧,恼喝:“王什么夫,满口胡诌。”

“陈帝,王夫他这个人,缺点太多,日后你多多见谅。”凌秋远语不惊人死不休。

陈瑶瑶的一口酒水差点喷出去。

她觉得,凌秋远大抵是疯了。

李舟鹤踏步广场大殿的时候,眼睛一亮,骤然反应了过来。

“原是如此——!!”

难怪那晚堂兄跟鬼上身了似得。

原是和陈帝暗通款曲……

啊呸!

什么暗通款曲。

分明是两厢情愿,好一段佳话。

如此说来,他和陈帝岂非亲戚了,往后在这云都岂不是能横着走?

好!好啊!

“这门亲事,我同意了。”李舟鹤的心里话脱口而出,还没得及捂住自己的嘴。

一道道目光注视过来,李舟鹤从脖颈到脸庞,红如猪肝,怪不好意思的。

“同意什么同意,你是家中长辈吗?”李守珩喝道。

李舟鹤缩了缩脖子,夹起尾巴做人,知自己失言,不敢再多说什么。

楚月低低地笑了两声。

她看着青云大殿,看着她来时路。

她吃的,真的很好。

……

夏族老者,带着罗玲玲的蛋壳回到了诸天夏族。

夏族坐落在岐山,是最适合用上古岐山阵法蕴养生命精元之地。

“这一世,快快活活做你自己吧。”

“以后,你就叫夏玲玲了。”

“玲玲小姐,今后,你一定要开心。”

老者将罗玲玲供奉在岐山浮云端,终日朝拜,期待诞生出生命的伟大。

岐山天穹的浮云,染了半壁湛蓝潋滟的霞色,水烟缭绕,甚是纯净,引来无数人朝拜。

夏族后裔,推算出岐山浮云,要诞生出一位身披蓝霞的岐山神女。

神女受夏族供奉,方能获得生命。

她是岐山之女。

会有一双充满神性的蓝眸,和一双冰翎羽翼。

她会是苍穹的女儿,大地的公主。

诸天万道的许多修行者,俱闻声前来膜拜,都在期待岐山之女的诞生。

老者望着浮云下,岐山头,密密麻麻的人群。

有游方和尚。

有背着剑的侠客。

有心劫难解的白头少年。

……

他轻叹了口气。

“女儿的爱,又怎么不算是一种伟大呢?”

他看着水雾缭绕的蓝色潋云,会将有关于曙光侯的秘密藏下去。

夏玲玲,只是夏玲玲。

不是谁的妻子。

不是谁的母亲。

是岐山神女。

“侯爷,她不会再记得你了。”

“上一世的母女情愿,已然了断。”

他盼望曙光侯登天,再来这诸天万道。

但哪有那么容易。

生命精元的诞生,重新酝酿出的一个人,谁也不知会是什么样的脾性。

若无侯爷在身边,母女情分,恐是真的到头了。

……

诸天万道的事,海神不知道。

那天外天,伸手摸不到。

入夜的青云大殿,酒香四溢,好肉摆上。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趁这夜色变了性格换了人来互诉衷肠。

“来,喝酒,墨寒。”

李守珩醉醺醺的,强行让摇晃的自己镇定下来。

其余人屏住呼吸,暗道陈王夫真的疯了呢。

夜墨寒不愿做扫兴的人,即便酒量不好,还是喝起了云都最烈的酒。

一连好多杯下肚,都面不改色的。

凌秋远等皆夸好酒量。

“墨寒兄乃酒中仙喔。”

夜墨寒又被逼着喝了许多酒。

喝到后头,叶天帝瞧不下去了。

他知这女婿有几斤几两。

“别喝了。”叶天帝说。

“叶老兄。”

夜墨寒一开口,楚月就闭上了眼睛,凌秋远瞪大了眼睛,敬墨寒兄是条汉子。

和岳丈称兄道弟,远比他凌秋远勇多了!

叶天帝的脸黑了下去。

夜墨寒真挚道:“你生了个好女儿。”

叶天帝:“……”

“叶老兄……”

夜墨寒还想说着些什么,当即就被一抹红色身影扛走。

屠薇薇笑得直拍大腿,想起那年凌天,学院之争,夜墨寒也是这样被扛走。

光影交叠,一如当年。

时光或许是个轮回。

楚月把夜墨寒放在了房中。

床榻上的男子,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阿楚,别走。”

嗓音温润,又像是隐忍着什么。

楚月哄小孩般,“好,我不走。”

她坐在床榻的一瞬间,男子就紧紧地抱住了她。

“劈了卦象,斩了天机,阿楚卦卦要活。”

夜墨寒说。

楚月听不懂他的话,只依偎在男人的怀中宽慰,“你说的,都对。”

“真的吗?”夜墨寒问。

“真的。”

楚月低语,“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不可再喝酒了,知道吗?”

“好。”男子乖乖垂首,紫眸如朦胧的星河,快要溢出璀璨的光。

“阿楚。”

“嗯?”

“阿楚。”

“嗯。”

“我心悦你。”

“傻子。”

楚月的唇边扬起了笑。

男人手掌托着她的侧脸,吻了过来。

「阿楚,碧落黄泉,白首人间;生,我陪你;死,我亦陪你。」

他要阿楚的卦卦得以生路,要这天穹遮不住正道者的前路。

男人酒醉,搭在她的肩头昏昏沉沉。

酒味和独有的冷竹香味混杂在一起,是让人安心的味道。

楚月为他盖好了锦被,外头灯火正好,烟花璀璨点亮了夜。

回到青云大殿前,脚步微挪,在男子的唇上,蜻蜓点水地落下了一吻便离去。

「抱枕,我亦心悦你。」

「……」

青云大殿,吵吵闹闹又是一夜。

楚月才来就被人簇拥着喝酒。

而酒壮怂人胆,今夜凌秋远,格外的艺高人胆大。

他拽着赵策安到了屠薇薇的身边,屠薇薇正大块吃肉,牛饮烈酒。

回头看来,一双眼睛映着星光,霎是灵动。

“薇妹,你就说,我们策安兄怎么样。”

“不怎么样,剑法一般,为人过于迂腐,饭量太小,额头太宽。”

“……”

赵策安委屈得低着头。

凌秋远傻眼了。

这个媒婆……媒公他做定了。

他要让策安兄的人生,不留遗憾。

“薇妹,我告诉你,策安兄他非你不娶。”

“当真?”屠薇薇反问。

“当真!!”

“我真有魅力。”

屠薇薇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是愈发亭亭玉立了,还是手起刀落的姿势太俊。”

“???”凌秋远一次的外向,恐要换来一生的内向。

这世上焉能有这般的女子啊。

比侯爷还要离谱捏。

他不死心地开口:“薇妹,你就不想和策安兄结为夫妻吗?”

“可以。”屠薇薇点头。

凌秋远欣喜若狂。

赵策安眼睛一亮。

屠薇薇:“策安、秋远、邵华、守珩,你们几个,都可以一起与我结为夫妻。既要成婚,我屠薇薇偏不服人,我要成个大的!策安,你可以做我的正房,秋远,你做我的妾室很好,以后给我擦刀。”

很好,因为凌秋远,赵策安没什么遗憾了,只有一生的阴影。

他不想娶妻了。

不想对人心动了。

不如出家当和尚。

楚月侧目,唇角含着笑。

她的屠师姐,是最纯粹的刀客。

不会为任何男子停留。

这一生,追求刀的大道,永无止境。

聚散有时,宴席终会止。

天亮了。

破晓的光,劈开了这热闹的大殿。

一阵沉寂落寞。

又是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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