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我不要 (第2/2页)
她不愿单独接触他,将那支丝绒盒放在次卧的门口,敲了两下,匆匆跑开。
下一秒,里面开门。
男人披着浴袍,左手虚虚地拢住腰带,额头淌下水珠,大片的胸膛袒露。
他在洗澡,洗了一半,听到叩门,随手裹住一系,系得垮垮荡荡。
盒子摩擦地板,发出沙沙响,梁迟徽垂眸,弯腰捡起。
珍珠发簪纹丝未动,她根本没取出。
“芳姐。”他皱眉,朝一楼喊。
上来的是蓉姐,“芳姐去超市了,您有吩咐?”
梁迟徽顾忌自己衣衫不整,不好指名道姓,兜了个圈子,“家里有人吗。”
“有啊。我,保镖,老郑——”
“她。”男人沉声,“她在老宅吗。”
“何小姐?她刚下班,在客房吧。”
梁迟徽攥住盒子,攥得用力,“你忙吧。”
蓉姐下楼,何桑拍胸口,喘匀气,墙那边没动静了,她小心翼翼探头,逼仄的空间内,闯入眼帘是雪白的浴袍。
和穿浴袍的男人。
何桑险些尖叫,梁迟徽捂住她嘴,示意她噤声。
他头发沾了泡沫,不断往下流,身上的泡沫也没冲洗干净,覆在白皙的锁骨和脸庞,一颗破灭,一颗膨胀,沿着肌理滑入衣襟。
何桑拨开他手,“是你的盒子吗。”
“不是。”
她错愕,“不是你的?”
男人笑声发闷,“不是你的吗?”
她指着客房的方向,“我的发簪在抽屉里。”
“坏了。”梁迟徽整个人浸了水,他在房间抽过烟,有尼古丁的气味,喉咙也喑哑,“我捞簪子的时候,发卡折了。”
“我的发簪是夜市小摊买的,不值钱。”何桑后仰,拉开一段距离。
男人笑得清朗,“我送你的簪子也不值钱。”
“澳白珍珠不值钱吗?”
“取决于和什么比。”
梁迟徽体魄湿热,呼吸也烫,不知是灯火的幻影,还是他身体的影子,在倾轧她,侵略她,何桑无处遁逃,脊背牢牢地贴在墙壁。
“再贵重的,和女人开心相比,不值一提了。”他气息喷在头顶,似调笑,似不解,“怎么闭着眼?”
何桑从未经历过如此紧张的时刻。
包括胡大发的迫害,宋禾制造的那场车祸,甚至皖西县的泥石流...
统统不及此刻。
梁迟徽的危险,澎湃而未知,命悬一线。
他是一座爆炸的火焰山,平静柔情之下,涌动着高温的熔浆,伺机溅射出,融化他范围内的一切,融化得天翻地覆。
何桑咬着牙根,音色颤颤的,“我不要你送的。”
“我弄坏的,我应当赔你。”
她重复,“不要。”
“不要?”
庭院卷起一阵风,灌入窗户,吹得泡沫暗香浮动,吹得她发梢翘起,和泡沫在风中胶着,粘腻,难分难舍。
风力刮得弱了,梁迟徽中指轻轻一挑,挑开勾在她睫毛的发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欠发簪,还你发簪,一样是天经地义。”
浓稠的烟味,清洌的沐浴露味,无数味道在鼻息交织,何桑搪开他手臂,跑回客房。
梁迟徽沉默注视她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