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报应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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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融融,似水一般倾洒在君川阁内。微风轻拂,松枝摇曳,那落在青石板地上错落的松影晃动着显得格外的清冷。
廊檐下,刘姝腆着肚子坐在榆木矮座上,苏荷和丹朱跪坐在她身旁。温暖的阳光洒在她们的身上,她们的脸上都浮现出惬意的笑容。
苏荷一时兴起,从袖中拿出她的雅箫来吹奏,一时间悠扬婉转、如泣如诉的乐音就飘荡在君川阁。
刘姝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在这乐音之中,她似乎看到了程昭那俊朗威严的面容。
一曲箫音毕,心中意难平。闻音者,心中的思念如狂风一般呼啸而来。
阳光融融似水,松影错落清冷,君川阁分外幽静。忽然,一两声鸟雀的鸣叫声从墨绿的松枝间传来,扰乱了人的思绪。
刘姝从思念之中回过神来,她含笑看向苏荷,轻声说:“好一曲《归来》,让人沉醉其中。”
苏荷笑了笑将雅箫收进袖中。
丹朱用竹舀子在暖炉上的陶翁内盛了些红枣蔗浆,又从木几上拿起漆耳杯,将浆水倒进了耳杯内。她将竹舀子放在陶翁上,边将冒着热气的耳杯递给刘姝,边笑说:“苏荷,你这曲子不过学了几日,竟吹奏得如此动人!”
刘姝接过耳杯,她看了看苏荷笑说:“苏荷聪慧,学什么都快。”
“我也是随了公主。”
苏荷脸上的梨涡浮现了出来。
刘姝望着她欢喜地笑了笑,低头喝了一口红枣蔗浆。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她们说:“今日这浆水不错,你们也尝尝,等季婶她们采买回来让她们也尝一尝。”
那二人笑着答应了。丹朱盛了杯浆水递给苏荷,她也给自己盛了一杯。
刘姝将杯中的浆水饮尽,她将漆耳杯放在木几上,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她伤感地说:“已时近元宵,他们还未归家。我记得去岁元宵夜,我们欢聚一堂,把酒言欢,好不姿意。如今战事又起,也不知战况如何?”
苏荷脸上也露出担忧之色,但她却收敛了心绪,笑着安慰道:“想来不久后便会传来消息,说不得太尉会在元宵时赶回来与公主团聚。”
“真的吗?”刘姝笑着看向苏荷,她又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说:“若真是那样就好了,他也能赶在孩子出生前回来。”
这时,府中的婢女从院门外走了进来,她站在阶下行了礼,回禀道:“公主,骠骑将军府庄夫人前来拜访。庄夫人说,不日前回了青州见过了太尉的母亲,有些要紧话带给公主。她如今正在临松堂等候。”
刘姝微微皱起眉头,她知晓那庄夫人王氏与程昭的母亲许氏是自幼相识,可她亦知晓那王氏的长子庄皑之死与程昭有关。因而,她皇兄派遣庄沧去督战时她便心中担忧。如今这王氏又突然登门,说是带话,可谁又知她安的什么心。她略想了想,看向苏荷说:“我今日疲倦,不宜见客。苏荷,你代我去见见她,当心些。”
“是”,苏荷答应着站起身来,她刚转身准备下阶去,却见一华贵妇人带着四个婢女闯进了君川阁。
太尉府的那个婢女难挡不住她们。那婢女也进了院门来,她一下跪在地上,请罪道:“公主恕罪!庄夫人说她四处瞧瞧景致,谁知她竟闯到了君川阁来。奴婢拦挡不住。”
“你起来吧。”刘姝说着看向王氏。
王氏鬓间有几缕华发,堆着笑容的脸上布满细纹,她的那双眼睛中又似乎隐藏着别样的情绪。她端庄地站在石阶下,微扬着头笑了笑说:“公主不宜走动,我只好自己来了。”
王氏的笑容让刘姝皱起了眉头来,她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握紧了矮座的扶手。
苏荷回过神来,她站在阶上呵斥道:“放肆,这是太尉府第,公主院落,岂容尔等擅闯!”
王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目光阴鸷地看向苏荷,沉声道:“小小贱婢,也敢在本夫人面前趾高气昂!我夫君是骠骑将军,我母族是琅琊王氏,你也配!”
刘姝沉着脸站起身来,丹朱忙上前来扶她。
这时,楼小风带着侍卫进了院门。
王氏又笑了起来,她看了看那些带刀的侍卫,又看向站起身来的刘姝说:“公主何必如此,我不过是来说几句话罢了。”
“可我并不想听!”
刘姝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王氏却像是未听见刘姝的话一般,她看着她硕大的肚子自顾自地说:“你母亲让我带话给你,让你好生养胎,平平安安地诞下程家的子孙。”她说着,又别有意味地望向她的眼睛开口道:“公主,保重!”说完,她转过身去。
那些侍卫让开了一条道。
王氏行到院门处,在那阴影之中停住了脚,她又转身笑看向刘姝,一字一句高声道:“公主,我从边关得了消息,你的夫君程昭已然惨死!”
刘姝听了这话心中一痛,惊怕得站立不稳,若不是苏荷和丹朱扶着她,只怕要跌坐在地上。
而院中众人听了这话也是惊得变了神色。
刘姝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捂着心口,她声音颤抖地说:“你在胡说!”
王氏站在阴影中,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她理着自己的衣袖,垂眼道:“是真是假,公主到时便知晓了。”她又抬起眼来,笑道:“你还是不要忧思过度,若这孩子保不住,程昭可算是绝后了!”她说着,癫狂地大笑起来。
楼小风见状急忙将王氏拖出院门,其他侍卫又将那四个婢女赶出了院门。
王氏挣脱开楼小风,她仰头望着天,眼中含泪喊道:“阿皑,我的儿啊,你看到了吗?那些害了你的人都遭了报应!”她说着,转回头看了院中一眼,而后拂了拂袖姿态端庄地离开了。
院内廊檐下,刘姝害怕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她忽然想到程昭已有多日未来信简,她之前以为他是因战事太过繁忙,如今听了王氏的话,便想到或许是因为他已死所以才未来信。
薄冰破碎,刘姝跌进了冰水之中,冰冷的窒息感让她害怕得浑身颤栗。
苏荷担忧地望着刘姝苍白的面容,她劝慰道:“公主,你别信她的话,她与太尉有仇,自然是想害你的。”
刘姝稍稍清醒,她一下握住了苏荷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她张了张口却一时说不出话来,眼中含着泪光恳切地望着她。
这时,丹朱却发现刘姝脚边积了一滩水,她心中一惊,口内却沉稳地说:“公主,羊水破了。”
刘姝低头看去,果见羊水破了,她也感到了疼痛。
丹朱忙又吩咐阶下的两个婢女:“你们快去将产媪请来。”
刘姝产期临近,早已请了产媪在府中住下。
那两个婢女忙答应着跑出了院门。
而刘姝也稳住了心神,她如今要做的是把这孩子好好地生下来,至于其他的已无暇顾及。在苏荷和丹朱的帮扶下,她走进了寝室躺在了床榻上。
她疼得有些厉害了,脸上出了一层薄汗。她咬了咬牙,忍着疼向丹朱吩咐道:“丹朱,让楼小风去宫中请太医来,再让厨房熬参汤,多烧些热水备着。”
“是,奴婢这就去。”丹朱说着急忙转身出了房门。
地板上留下了纷乱的脚印,那悬在梁上的两根红色绢带晃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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