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思慕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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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疆酷暑一到,玄诡军中的将士好些得了暑热之症。熬过了炎热的夏日,一场秋雨过后,军中的许多将士又染了疫症。到了冬日,这场疫病才算渐渐平息。
而此期间,匈奴的头曼单于欲传位给他疼爱的幼子才十岁的七王子也先。四王子冒顿便杀父自立为王,匈奴王庭动乱纷纷,冒顿历经数月才镇压下来。
战事一再拖延,晟朝朝堂之中便有颇多怨言。皇帝刘渊在朝臣的提议下,决定派遣使臣前去督促战事。那骠骑将军庄沧便自告奋勇请命前往边疆。刘渊经过深思熟虑,下令让庄沧为使臣前去督战。
为此,刘姝还挺着大肚子进了皇宫,她在御乾宫外等了许久,却未能见到刘渊的面。她不得不写信提醒程昭多加小心。
小寒一过便是大寒,大寒一过便迎来了新的一年。
岁除之夜,五原城外,玄诡军的军营中却没有除旧迎新的喜悦之情,反而飘荡着悲痛的歌声。
“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
思念故乡,郁郁累累。
欲归家无人,欲渡河无船。
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
在这沉重悲痛的思念之声中,那围坐在篝火旁的许多士兵都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那粗眉冷目的卜谦因喝了几口烈酒,一时难以自抑,竟当众痛哭流涕。他是多么地思念他的妻儿子女,多么地想回到自己那温暖的小院,回到他妻儿子女的欢声笑语之中!
一旁的元成踢了一脚卜谦放在地上的两把环首刀。他端着陶碗喝了一口烈酒,看着火光之中卜谦那泪流满面的脸,冷声道:“太尉在场,哭什么哭,丢不丢人,像个妇人似的!”
程昭也席地坐在火堆旁,他小口小口地喝着陶碗中的酒。他并不在意卜谦的失态,今夜他想让众人放肆一回。
卜谦看了一眼程昭倒收住了哭声,但眼中的泪却像是止不住一般往下流。
元成无奈地叹了口气,将空了的陶碗递给一旁的伍仁。
伍仁右脸上的刀疤在火光之中愈发清晰,他接过陶碗端起地上的酒坛倒了一碗酒。他放下酒坛,直起身来,庄重地把碗中的酒倒在了地上。他说:“戴松言,这碗酒敬你!”说完,他又随意地坐在地上,倒了一碗酒一口饮尽。
伍仁身旁的余归北望着泪流满面的卜谦,喃喃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他的目光又落到卜谦右侧骆伏那张稍显稚气的脸上,他想起他那远在青州的幼弟眼中泛起了泪光。他心中想着他幼弟很快便要年满十六,不知可否长高。
此时,满脸胡子的丁庆抱起地上的酒坛倒了一碗酒,他喝了一大口酒满足地眯了眯眼,笑道:“还是这烈酒好,那梨儿酒跟喝水似的。”
坐在他身旁的何善骰也附和说道:“是啊,何小娘子所言不虚,那老叟酿的酒当真烈。”
程昭的目光原本停留在那跳跃的火焰之上,他听了这二人的话皱了皱眉,看向他们冷冷地说:“烈酒易醉,我看你们也喝够了!”
何善骰和丁庆端着陶碗的手抖了抖。何善骰将陶碗放在了地上。丁庆意犹未尽地咂巴了一下嘴,却还是将陶碗递给了一旁的祈墨。祈墨含笑接过陶碗,又递给了身旁的余归北。丁庆见状,便将何善骰面前的陶碗又递给了祈墨。
程昭拿起身旁的琉璃瓶,往陶碗中倒了些酒,他将陶碗递给身旁滴酒未沾的骆伏。
骆伏那冰冷的脸在火焰之下似乎温暖了起来,他不喜饮酒,但也绝不会拒绝程昭递给他的酒。他接过陶碗,小小地喝了一口,口味甘醇,有梨儿的清香。他知晓这是刘姝让人从洛京送来给程昭的,只有两瓶。
程昭感到右臂上一阵酸痛,他皱着眉头放下手来。这是他受箭伤遗留下来的症状,天气不好时总会痛上一阵。他很快松开了眉头,状若无事一般用左手拿起了琉璃瓶,小口小口地喝着瓶中剩余不多的梨儿酒。
他在这回甘的酒味之中深深地思念着远在洛京的刘姝,在那跳跃的火光之中他似乎看见了她含笑的温柔面容。
突然,纷纷扬扬的白雪从天而降,那围坐在火堆旁的将士都抬头看去。他们望着那白雪或哭或笑,都有着各自的无奈与悲伤。
祁墨那双明亮的柳叶眼望着那纷纷扬扬的雪花,他透过雪花看到了那深藏在他心底不可望亦不可及的素衣女娘。他手中的陶碗应声落地。他低头望着那破碎的陶碗,沧桑之中犹有文人气质的长脸上露出浓重的哀伤。他猛地想起了许多已成过往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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