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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浊酒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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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阳这日的黄昏时分,陈慈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来,看到的是云白色的帐幔,她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发生了何事。待腹部的疼痛袭来,她才渐渐回想起昏倒之前发生的事。

刘渊处理完正殿的事后,便一直守候在床前,他见陈慈睁开眼来他沉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他坐在床侧,倾身关心道:“阿慈,你醒了,感觉如何?”

陈慈的手已经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她有了不好的猜想,可她却不愿意接受那样的事实。她闻声看向刘渊,期盼地问道:“殿下,我们的孩子无事,对吗?”

刘渊的脸上露出痛色,他望着陈慈的眼中浮现出愧疚。他不敢再看她。他低头看向锦被上的花纹,手握成拳,轻声却又沉痛地说:“对不住!”

陈慈明白自己失去了期盼了许久的孩子,她心中作痛,泪水瞬间模糊了眼睛。她痛苦地闭上眼,泪水如珠般顺着她的眼角滚落下来。

此刻,意识到自己失去了许多东西的她再也顾不得礼仪规矩,失声痛哭起来。

刘渊看着她那痛苦不堪的样子心中难受,他红了眼,抬手向她伸去。他想安慰她,想告诉她,她永远是他的妻子,他们还会再有孩子。

可这时,闭眼流泪的陈慈却嘶哑着声音开口道:“殿下,请你出去,我不想见你!”

刘渊那即将要摸到陈慈头发的手顿住了,他痛苦地皱了皱眉,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他坐直身,垂着眼说:“你好好休养,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

他艰难地站起身来,迈着沉重的步伐转出了屏风。他站在屏风外的软榻旁,又转过身来,他透过朦胧的屏风,目光深深地看向哭泣着的陈慈。他在心中又道了声“对不住”,而后大步出了殿门。他在殿门外向尔珍嘱咐了几句后下阶出了承光殿。

刘渊孤身立在回廊上,霞光斜斜地倾洒在他的身上,那还未散尽的余热令他烦躁起来,他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

他知晓自己不能一错再错,若再不决断,只怕还会有更多的灾祸。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可是他舍不得那个温暖了他近十年岁月的女子。那样温柔的女子,他又怎么忍心舍弃她呢?

他望着那满天的霞光,只觉痛苦万分。他想找个人倾诉,如今也唯有一人能听他说心里话了。他长长叹了口气转身前行,打算去冰泉宫寻刘姝。

候在远处的鹿竹带着身后的小黄门跟了上去。

承光殿门外,尔珍按刘渊的吩咐没有急着进殿去伺候,待过了一炷香左右她才静悄悄地走进殿中。她在屏风外站住,屏息凝神地听了片刻,她并未听到任何声响,便低声道:“太子妃殿下,奴婢进来伺候了。”

尔珍是自幼跟在陈慈身边的,陈慈与她可算亲厚。

已经停止哭泣的陈慈听见尔珍亲切的声音睁开了紧闭着的双眼,她嘶哑着嗓子说:“进来吧。”

尔珍闻声进来,她在床旁跪坐下,关心问道:“殿下可有不适?太医就在偏殿候着。”

陈慈挣扎着坐起身来,尔珍见状忙起身扶她,口内担忧地说:“殿下当心,您身子虚弱还不宜挪动。”

“无妨的”,陈慈无力地摇了摇头。她穿着白色的中衣,黑发披散在身后,面露哀戚,那模样好不可怜。

尔珍看着陈慈发红的眼角忍不住鼻子一酸,泛起泪光来。她怕她瞧见,忙低下头来,那肉乎乎的下巴便更显圆润了。

陈慈在清醒过来的这段时间,已然明白自己是被人算计了。她看着尔珍低垂的眉眼,含恨问道:“那老媪为何引我去宁圣宫?她是受何人指使?”

尔珍忙退后几步,俯跪在地,磕头道:“奴婢罪该万死!都是奴婢未能护好殿下,让殿下置身险境,害了殿下,也害了小皇孙!”她顿了顿,又将老媪算计陈慈的前因后果简单地述说了,关于周太后毒害圣仁皇帝的事她却只字未提。

陈慈听后心里堵得发疼,她想不明白为何会将过往的罪责报应到她这个无辜之人身上?她那未出世的孩子更是无辜,更是可怜!

尔珍见陈慈手捂心口,面露痛色,她忙垂泪劝道:“殿下,万望以身体为重!”

陈慈苍白的脸上因为怨恨浮现出红晕,她觉得有些呼吸不顺,便闭上眼强行平复着翻涌的心绪。

尔珍见状忙起身转出屏风,吩咐宫女去将太医请来,太医赶到时陈慈已然呼吸顺畅。太医仍旧诊了脉,只说并无大碍,要好好修养,切勿激动。

送走太医后,陈慈喝了一大碗苦药,那药当真是苦到了心里。也不知是因药苦,还是心里苦,她竟落下泪来。

暮色苍苍时分,刘渊来了承光殿,只是陈慈不愿见他,他在屏风外问候了几句便离开了。

刘渊走后,陈慈独自躺在床上回想着过往的事。她想起初次见到刘渊是在自己八岁时,她祖父陈寻的五十岁寿宴上。

那么多人可她却一眼看见了刘渊,她至今记得他当时也是穿的一身玄衣。

她自小便喜爱好看的,可刘渊却算不得好看,站在他身边那唇红齿白的萧承才叫好看。可她为何没有看向萧承而看向他了呢?难道是因为他出类拔萃,在一群孩子里像个大人似的成熟稳重吗?她也不知道。她只晓得自己当时陷进了他那坚定的眼神中难以自拔,就是那一眼让她对他上了心。

一晃眼十年过去了,她如愿成了他的妻子。可是,旦夕之间,那些美好的一切都破碎了,原来到头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这一夜,陈慈睡得很不好,她反反复复地做着噩梦,不是梦见那死去的孩子,便是梦见离她而去的刘渊,还有得意洋洋的念月。

次日一醒,陈慈终于开口向尔珍问道:“那念月是如何处置的?”

“她和奴婢一样只是受了一顿训斥,罚了月钱。”尔珍愤愤不平地回道。

陈慈坐在床上冷笑了一声,她眸光沉沉地说:“母后当真是仁慈,可我却咽不下这口气!你去长秋宫将她召来,有些话我要当面与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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