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豆腐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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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休沐,风和日丽,倒是个出门游玩的好日子。
太子刘渊却早早地来了太尉府,程昭来到临松堂时刘渊已经在廊檐下站了一会儿。
程昭玉冠束发,穿着月白的广袖直裾,腰间系着象牙白的宫绦,当真是风流倜傥。他看向穿着玄衣的刘渊拱手道:“拜见太子殿下,不知殿下前来所为何事?”
刘渊那儒雅的脸上透着几分恼怒,他沉声道:“兴师问罪!”
“罪从何来?”程昭放下手笑了笑。
“本宫听闻,你竟敢打怀夕!”
“殿下这次消息倒灵通,也准确。”
刘渊看着程昭那不以为意的模样心中恼怒不已,他拂了拂袖,正想开口斥责,却被程昭止住了。
“殿下莫恼,这不过是夫妻之间逗趣罢了!公主身娇体贵,我如何下得了手?况且,公主也打了我一巴掌。”
“想来是你活该!”刘渊的气愤压了下去,面色也恢复如常。“待见了怀夕后本宫再来定罪。”
这时,刘姝带着苏荷、夏姑姑等人转过了廊角。她穿着一身合欢红暗纹广袖直裾,脸上喜气洋洋丝毫不像受了委屈的人。
刘渊见状稍稍放下心来,刘姝等人近前来行了礼,他让她们起身后问道:“怀夕,你可有受委屈?”
刘姝脸上露出疑惑,她不明白她太子阿兄为何这般问。她略想了想,便猜测或许是昨日的事传了出去。她看了看程昭,笑回道:“阿兄勿忧,我没受什么委屈,不过是和太尉闹着玩罢了。”
“如此便好”,刘渊终于安下心来。他看向程昭说:“本宫还有要事,便先告辞了。”
程昭和刘姝目送着刘渊离开。
而刘渊的要事,便是去八珍坊买糕点。太子妃陈慈最近爱吃酸甜口味的饮食,犹爱八珍坊的梅子糕。他今日得闲,便想亲自去买糕点哄她欢喜。
刘渊走后不久,程昭和刘姝也坐上了马车,他说要带她去看人打架。
苏荷和夏姑姑等人站在府门外,目送那辆精致的马车离开。
因程昭的无理要求,苏荷虽不能陪刘姝同去,可她心里却是欢喜的。只因昨日午后何善骰替他母亲赔礼道歉,送了她一荷包铜钱。虽说这礼有些重,但这白来的钱,她这个小财迷如何舍得拒绝呢?
她白得了铜钱,昨日受的气早抛到九霄云外了,甚至欢喜到如今。她还想,若受气能得铜钱,那她宁愿多多的受气。
对于送对礼的何善骰,她觉得他越发的亲切,认为他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
刘姝的马车虽然精致,可并不宽大,她和程昭一起坐在车的后座便有些拥挤。他们的衣裳交叠在一起,连腿也几乎紧靠着。她有些不自在。而他闻着她身上飘来的香甜气息却很享受。
“太尉,你不让苏荷跟来,说要像她一般照料我,那就请你坐到侧面去。”
刘姝终于忍不住开口,程昭笑了笑竟然听话地坐到了侧面。
车窗半开,程昭的脸忽明忽暗,他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状似无意地问道:“公主,你说君川阁的消息是如何传到太子耳中的?”
刘姝把目光从车窗外收回,她摇了摇头,回说:“太尉都不知晓,我又如何得知?”
“会是苏荷吗?”程昭直接问道。
“不会,我敢保证。”
刘姝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她相信苏荷就像相信自己一样。若她做了这样的事,定会事先告知自己。若她未说,那便是未做。
程昭看着她那紧张严肃的样子觉得好笑,他也不过随口问问,又不会对那丫头怎样,她就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他笑了笑,又问道:“那会是谁呢?是夏姑姑吗?”
刘姝皱起了眉,冷声说:“夏姑姑不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太尉为何只怀疑我的人,你的人就滴水不漏吗?”
程昭停下手上动作,他从一旁的朱漆木柜上倒了一杯茶水,他端到刘姝面前笑说:“公主勿恼,请用茶。”
刘姝也并未恼怒,只是有些反感,竟然程昭已经给她搬好了梯子,她自然要顺着下来。她勾了勾唇,接过茶水说:“多谢太尉。”
至于消息是如何传出去的,还得从季湘说起。昨日,她是远远地看见刘姝打了程昭一巴掌的,当时她惊讶得眼睛都大了。她去石磊那领了五杖,他手下留情以至她还有心情跟他分享这个秘密。
而石磊晚间喝了几口酒,心里一欢喜就把这个秘密分享给了他的那些属下。而他的那些属下一震惊也就把这个秘密分享给了亲朋好友。这传来传去的,不知怎么就给传成了程昭打了刘姝。这消息一夜间便在洛京传得沸沸扬扬。
程昭很快便调查清楚了来龙去脉,他府中那些传递过消息的人都罚了十杖。那几日,府里许多人走路的姿势都很奇怪。此后,太尉府中盛行起攀比之风,攀比的都是谁挨的刑杖少。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此刻,马车行到金市,路过八珍坊外,程昭瞧见了刘渊的马车,他笑道:“原来太子殿下的要事,便是来买糕点。”
刘姝也看见了,她说:“想来阿嫂爱吃,为妻儿孩子自然是要事。”
“看来殿下倒能当个好丈夫,好父亲。这世上美满的家庭不多,尤其是在皇家,不可多得啊。”
“太尉提到美满的家庭,我便想到了沈大鸿胪家。”
刘姝口中的沈大鸿胪便是沈约,他是沈希的父亲。
程昭颔首道:“确实如此。沈建元夫妻和睦,儿女双全,实乃京中美谈。”
刘姝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她有些伤感地说:“可素姨一人在宫中,如何都不算美满。”
程昭略想了想,便明白刘姝口中的“素姨”是沈约的妹妹淑妃沈素。沈素那潇洒自在,无拘无束的脾性他有所耳闻,他疑惑问道:“她那样的性子为何会入宫?”
“我也不知”,刘姝不解地摇了摇头,“素姨不喜父皇,母亲走后她对父皇更是没个好脸色。我记得几年前父皇曾去过她宫中,她却将父皇赶了出来,这事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
“想来,她是因你母亲而怨恨陛下。”
“素姨和母亲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深厚。”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门外的车夫禀道:“太尉,公主,醉春风到了。”
刘姝不解地看向程昭。他含笑说:“这打架自然得边吃边看。”她没再多问跟着他出了马车。
马车外,骆伏墨衣配剑,拱手道:“太尉,一切都安排妥当。”
刘姝看着骆伏那面白年轻的面容眨了眨眼,她勾唇道:“骆长史也来了。”
骆伏的脸色冷了下去,他拱手道:“公主。”
“走吧”,程昭看着刘姝说。她点了点头跟着他进了醉春风。
醉春风是洛京最大的酒肆,楼上雅间,楼下散座,虽是酒肆,可饭菜也做得极好。
快到饭点时分,楼内已有了不少的人。骆伏引着程昭和刘姝来到楼下靠窗的座位,那是一早就订好的。
那些客人的目光纷纷落在程昭和刘姝身上,但大多数人都不敢多看,怕得罪了这位权臣。
醉春风的主家白盈面色红润,身材微胖,他满脸喜气地迎了上去,俯身跪道:“拜见太尉,拜见公主。”
程昭让白盈起身,他恭恭敬敬地爬了起来。
程昭已在矮座上坐下,他笑说道:“你这酒肆好生热闹,待会儿只怕会更热闹。”
白盈弯腰拱手笑道:“这都是太尉和公主到来的缘故,令小店蓬壁生辉,不胜荣幸。”他看了看程昭的脸色又请罪道:“犬子日前得罪了太尉,蒙太尉大度饶过犬子,小人不胜感激。小人想当面致歉,奈何位卑言轻……”
白盈原本是想借机攀附程昭,可程昭却并不想给他这样的机会。他话还未说完,程昭便打断道:“你这醉春风有何可口的饭菜?”他又看向对面静坐着的刘姝,柔声问:“公主,可有想吃的?”
刘姝朝他勾了勾唇轻声说:“听闻醉春风的豆腐宴是京中一绝。”
“那便做这豆腐宴吧”,程昭看向白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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