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故事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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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还未散去,街上行人稀少。
一辆宽大的马车穿过晨雾缓缓前行,车轮的辚辚声,马蹄的嘚嘚声,在静谧的清晨听来分外清晰。车门左右各挂着一块木牌,木牌上雕刻着日照松林的图徽。
马车内,程昭头戴白玉冠,穿着一身月白素面广袖直裾,端的是一身文人风流。坐在他身旁的刘姝则穿着一身莹白的云纹广袖直裾。他们之间仅一臂之隔,那月白的广袖垂落在莹白的广袖之上,倒有几分亲近之意。
刘姝是第一次和儿郎在狭小的空间内共处,心内不免有些紧张。车窗紧闭,马车内没有任何饰物,她的目光都不知该落在何处。
程昭昨夜未睡好,他抬手揉了揉眉心。
车内光线昏暗,刘姝虽看不清程昭的面容,但也感觉到了他的疲倦。她关心问道:“太尉昨夜未睡好?”
程昭放下手来,他垂着眼,声音有些嘶哑地说:“昨夜有一故人入梦。”
刘姝看着他的侧脸,略想了想说:“想来太尉不愿见那故人。”
程昭是因昨日在婚仪上瞧见了谢泠鸢,故而想起许多往事来,甚至梦见了许久未梦见的人。他转头看向刘姝,他看着她那明亮的眼睛轻声说:“不,是想见却再也见不到的人。”
刘姝眨了眨眼,她猜想着问道:“那故人是前丞相谢清吗?”
对于她的话程昭并不感到意外,他看着她勾唇笑了笑,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公主倒是聪慧。”
刘姝没想到他会夸赞自己,心中倒有些欣喜,弯唇笑了起来。
程昭抬起右手推开了车窗,清冷的空气随着天光一起涌了进来。他觉得舒服些了,俊朗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看着街道旁的商铺楼舍说:“公主,路上无聊,不如我来讲个故事。”他说着转头看向刘姝。
刘姝微讶,她不认为程昭是会讲故事给别人听的人,而现在他却要讲故事给自己听。惊讶过后她又感到好奇,她勾了勾唇说:“太尉请讲。”
程昭又转头看向车窗外,他语气淡淡地开口道:“二十八年前在青州齐郡出生了一个男婴,那男婴落地后并未哭泣,许多人甚至那男婴的母亲都以为他活不下来。可那男婴却并未夭折,反倒是健康平安地长大了。”
“只是他性子清冷,不愿与人多交往。他从来不哭不闹,他的母亲认为他怪异,不愿与他亲近。但他的父亲却对他极好,说他性子沉稳,是可塑之才。他跟在父亲身边读书习字,日子过得倒也安逸。”
“可他十四岁那年却生了变故。那年正值太后寿诞,各地官员商贾都想方设法地寻宝进献。青州物产丰饶,有一官宦子弟寻到了齐郡。他的父亲当时是齐郡太守,便接待了那官宦子弟。”
“可谁知那畜生贪淫好色,竟无所顾忌地到一书生家中,以书生的妻子淫乐,竟还杀了那书生和那书生的父母。此事被那太守知晓,当即缉拿了那畜牲。”
“可那畜牲是丞相之子,那青州牧是丞相门生,如何不设法营救。那畜牲被放了出来,可他怀恨在心竟然设计把那三条人命栽赃到了那太守身上。父亲一生清正廉明,到头来却受此屈辱!”
程昭的语气一直很平静,只是这最后一句话却有着无限的悲痛。他停下来,回头看向刘姝。
刘姝怎会不知程昭口中的男婴便是他自己,那畜牲便是前丞相谢清之子谢羽。她也明白为何他会把太后的寿诞记得那样清楚,原来便是在那一年他失去了父亲,失去了所有的平安喜乐。
程昭看着刘姝那沉重的神色淡淡地笑了笑,他又继续说:“没有人敢帮那太守,他为了保住妻儿子女认下了莫须有的罪名。那少年亲眼看到那锃亮的大刀砍下了他父亲的头颅。”
他顿住,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令他痛心的一幕。他父亲那惨白的面容被飞溅的鲜血所淹没,最后只剩下滚落在地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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