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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送别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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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过后一连下了好几日的雨,春华庭内的梨花零落铺了满地,透着淡淡的凄凉。

此后,便一日比一日暖和,那梨树上的梨花虽然落了,可绿叶却一日比一日繁茂。到了清明时,早已成荫。那太平花树也绿叶满枝。青石板路两旁的芍药已经长高,嫩叶也已舒展。

清明之后又连着下了几日雨,到三月初九那日天才放晴。

这日,已是日暮时分,天边有淡淡的霞光,几只倦鸟鸣叫着飞过。

刘姝穿着水绿配荼白的广袖曲裾站在廊檐下,她仰头看着檐角处悬挂着的发出清脆响声的檐铃。苏荷轻轻地走到她身旁,将手中的素色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

“公主,早晚天还是凉的,就不要在这风口久站了。”

刘姝看向苏荷淡淡地笑了笑,有些感伤地说:“今夜只怕是在这春华庭中的最后一夜了。”

苏荷眨眼想了想说:“太尉已在府中修好了庭院,说是和这春华庭一般无二,也不知是真是假?”

刘姝想起什么来,她抿着嘴笑了笑,说:“他连御乾宫的太平花都挖去了,想来是一般无二的。”

苏荷忧心刘姝身体,她扶着她的手臂,轻声道:“公主,我们进去吧。”

刘姝看了一眼暗沉下来的天色由苏荷扶着进去了。她将身上的披风取下放在楠木矮榻上,穿着白色的足袜在那榻上跪坐下来。

苏荷把那芍药花纹书案上的朱雀踏龟铜油灯点燃了。室内在昏黄的灯光下变得温馨宁静。

那矮榻上放着华沐苑中搬来的楠木几,木几上的暖炉上温着一陶壶热水。

刘姝把放在木几上的海棠花纹的匣子打开,拿出了两只海棠红的瓷盏来。她将瓷盏轻轻放在木几上,瓷盏和几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将木几上白瓷瓶内的蜂蜜倒了几滴在两只盏内,将瓷瓶放回原处后她提起了那陶壶来。冒着淡淡热气的水缓缓地倒进了盏内,那蜂蜜溶解在热水之中。

她将陶壶放回炉上,向已经在对面跪坐下的苏荷说:“来,喝盏蜜水。”

苏荷和刘姝一样喜甜,她笑着拿起瓷盏却并未喝,而是看着那海棠红的瓷盏笑说:“公主,奴婢现在看到这么艳丽的颜色还有些不习惯呢。”

刘姝想起景福殿内放着的那套她明日要穿的精美婚服,她看着苏荷那明亮的圆眼睛说:“以后便和原来一样吧,这婚服都穿过了便没什么可忌讳的了。”她顿了顿,又笑道:“你不是喜欢那些桃红柳绿的衣裳吗?往后便可穿上了。”

苏荷将瓷盏放下,她关心问道:“那公主呢?”

刘姝喝了一口蜜水,那甜丝丝的味道让她笑了起来,她说:“我也一样,照常便可。外祖母和小舅父会明白我的心,她们不会怪我的。”

苏荷点头说:“她们会明白公主的”,说着她端起瓷盏来喝了一口。

刘姝轻抚着瓷盏,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她看着从支窗漏进来的夜色说:“也不知念表姊的病好了没?她们何时才会入京?”

苏荷放下瓷盏,看向她说:“宥王殿下昨日来不是说,念娘子是偶感风寒,歇息几日也就无碍了。公主不要太过担心。下了那么久的雨,想来路不好走,给耽搁了。”

早前宥王刘泓也让人给刘姝传过消息,说与她小舅母在途中巧遇会一同入京。

刘姝转回头来看着案上那昏黄的油灯,思量着说:“从五原回洛京确实要经过三王兄的封地并州,可也太巧了些,只怕三王兄是想卖我个人情,故意与舅母她们同路,日后好让我在太尉面前替他说几句好话。”她想起程昭那幽深泛着寒光的眼睛来,勾了勾唇垂眼说:“只怕他是打错了主意,太尉那样的人如何会听别人的话。”

苏荷暗自思忖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刘姝那秀丽的面容小声说:“可奴婢觉得太尉对公主很是上心的。”

刘姝听了这话笑出了声,她眼中映照着烛光,轻声说:“傻苏荷,他哪是对我上心,他是为了让自己欢喜。他哪回考虑过我的感受?”

苏荷斜着眼睛想了想,她点头道:“也是,若太尉真的在意公主,如何会把公主比作那欢场女子?”她说着向前倾了倾身子,低声说:“还带公主去那欢场玩乐,当真是骇人听闻!”

刘姝想起在那佳人顾中的所见所闻脸颊染上了红晕,只是在灯光下看不太清楚。她不自在地抿了抿唇,端起那凉了的蜜水喝了一口。

苏荷将盏中的蜜水饮尽,她放下瓷盏问道:“公主不担忧吗?公主嫁给太尉便和他是夫妻了。我听人说,夫妻应该同心同体的。”

夜风拂来,灯火明灭,光影映照在刘姝的面容上,她勾唇说:“我不担忧,反倒有些兴奋,像是要去一个友人家里做客。我心中好奇那友人家宅是何模样?他的饮食起居又是何模样?他身边的人又是什么样的?”

她顿了顿,又肯定道:“怕是无人能同太尉同心同体,能与他如友人一般相处便很好了。什么男女情爱,不该在他身上奢求。”

苏荷替刘姝感到惋惜,她叹道:“公主如花似玉,这还未有爱慕之人便要嫁给一个不爱慕的人了。”

刘姝望着她,由衷道:“那你可一定要嫁给自己爱慕的人!”

苏荷赧然地笑了笑,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皱眉道:“若公主日后有爱慕之人了,那如何是好?”

刘姝也曾想过自己爱慕之人是何模样,这时一个含笑的身影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思量片刻后回说:“若与太尉明言,他或许会成全的。”

“啊,当真吗?太尉会这般大度?”

苏荷不大相信,就算是平常人知晓自己妻子另有所爱,怕是都会受不了,更何况是像程昭那样强势的人。

刘姝缓慢优雅地站起身来,她看着苏荷乌黑的发顶说:“他不是大度,他是不在乎。你信不信,日后若我背着他与人私会,他若知晓必定会觉得有趣。他心里会想,这世上既有如此大胆之人,连他程太尉的新妇都敢勾引。说不定,他还要与那人畅谈一番,问问他胆子究竟有多大。”

苏荷惊奇地站起身来,瞪着眼睛问道:“真的吗?太尉真是这样的怪人?”

这时,夏姑姑脱了鞋恭敬地走了进来,她笑说:“你这丫头胆子倒大,敢这样说太尉!”

苏荷屈了屈膝讨好地笑道:“不过是私下里说说,姑姑可千万不要说出去。”

夏姑姑只是笑了笑,她转身向已经下了榻的刘姝道:“公主早些歇了吧,明日还要劳累。”

“我知晓了,这就去歇下。姑姑也去歇着吧。”刘姝犹豫片刻,又问道:“舒敬轩那边可有事?”

夏姑姑略想了想说:“没有什么事,听舒敬轩的宫女说六公主虽然闷闷不乐,却已经不哭不闹了。今日还试穿了婚服。想来,六公主是想通了。”

她那样娇纵的人,如何想得通?不过是逼着自己接受罢了。

刘姝这样想着,便向夏姑姑说道:“你去吧。”

夏姑姑恭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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