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打架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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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又是一个明媚春日。
刘姝站在养德宫朱红大门外的高阶下,仰头望着那几日前还蒙着灰尘蛛网如今却焕然一新的匾额。
她看着那“养德宫”三个字,想起她母亲抱着她教她那三个字怎么读的情景。那模糊的记忆让她怀念地苦笑起来。
苏荷站在刘姝身旁静静地陪着她。
夏姑姑站在刘姝身侧,她望着那高大的朱门笑说:“今日二月初九,奴婢看了皇历,说是宜搬迁,太尉这日子选得可真好。这养德宫年久失修,太尉竟能在一两日内修整妥当真是了不得!”
刘姝看向夏姑姑,勾唇说:“又不是太尉亲自动的手,了不得的该是苏内侍他们。姑姑得空打赏他们一番吧。”
负责修缮养德宫的将作大匠苏柳,四十左右的年纪,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他原本是内侍,皇帝因他有祖上传下来的好手艺破例让他掌管了宫室修建。他拱手笑道:“多谢公主,这都是奴才们该做的。”
夏姑姑淡淡地笑了笑说:“公主说得是”,说着便低下了头。
刘姝看着夏姑姑饱满的额头又问道:“姑姑去了永寿殿一趟,回来怎的就总是夸赞太尉呢?”
她说完,不等夏姑姑回答便转身拾阶而上。
苏荷看了神色不定的夏姑姑一眼后跟着刘姝进了养德宫。
夏姑姑因有外人在不免觉得难堪,她朝苏柳看去,可他早跟着刘姝进去了。她稳了稳心绪后急忙跟了上去。
刘姝走向正殿前放置着的两口太平缸,那缸身油光锃亮一看便知是刚摆上的。
苏柳见了笑说:“公主,原来的缸早已锈迹斑斑,这两口铜缸是昨日刚摆上的。”
刘姝点了点头,她往那蓄满水的缸内看去,她看着水中的蓝天白云和模糊的人影说:“我记得以前母亲在缸内养了好几次睡莲,可每次都养不活。”
苏荷回想起来,她说:“是啊,每次那睡莲的根都发黑。”
苏柳看了看刘姝神色,小心道:“公主,这铜缸极易生锈,锈渍对睡莲不好。”
刘姝看向苏柳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她顿了顿,又说:“苏内侍不必陪着我了,我四处看看,你若有事便告知夏姑姑吧。”
刘姝和苏荷绕过古朴庄严的正殿往后行去。
苏柳目送刘姝离开后,朝夏姑姑友善地笑了笑,他拱手说:“那就有劳姑姑了。”
夏姑姑福了福身道:“不敢,将作大匠有事只管直言。”
苏柳有些惊讶,他含笑说:“姑姑竟然知晓我的官职?”
夏姑姑望着他笑说:“大匠是一监之首,又是宫中名人,那富丽堂皇的昭阳宫不就是您修缮的。”
提起昭阳宫来苏柳无不感到自豪,他开怀地笑了起来。
刘姝二人已不知不觉地到了春华庭,近乡情怯的复杂情绪她深刻地体会到了。她前几日来春华庭时还不会如此情怯,今日不知为何站在那春华庭外却迟迟不敢进去。她看着那扇重新上了朱漆的木门,小声说:“苏荷,我有些害怕。”
苏荷看向她,柔声安慰道:“公主别怕,苏荷陪着你。”
刘姝稳了稳心绪上了石阶,推开了那扇未上锁的朱门。
那庭中已修整了一番,枯枝败叶被清扫干净,阁楼的灰尘蛛丝也被擦拭干净,就连青石板上的青苔也被清扫了。院中太平花树已嫩叶满枝,那青石板路两侧的芍药都已发芽。
刘姝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景象红了眼晴。
苏荷也觉心中酸楚,她眨了眨眼将泪意忍住了,她从袖中掏出绢帕,她拉着刘姝的手替她擦拭着手指上沾染的朱漆。
她回忆着说:“公主小的时候,那手上、脸上、衣裳上总会沾染上污渍,这可让奴婢们头疼坏了。可德妃却总纵着你,你想打滚就让你打滚,你想上树就让你上树。宫人们常在背后说,公主一点也不像公主,像那乡下的野孩子,上蹿下跳,东奔西跑。可乡下的野孩子又没有公主这般好看。公主是这皇宫里最淘气的孩子,可又淘气得惹人喜爱。”
听着苏荷的话,刘姝的回忆如潮水一般涌来,那些美好的记忆让她含泪笑了起来。她看了看手掌上淡淡的红痕,又抬头说:“我知晓,你们可羡慕我了,我那时是这宫里最欢喜的。就连刘娇都嫉妒得跺脚,想有一个和我阿母一样好的母亲!”
刘姝脸上的自得、骄傲和欣喜让苏荷又看到了那个喜气洋洋、无忧无虑的孩子。她看着她水润的眼眸会心地笑了起来。她说:“公主,德妃疼你爱你,必定希望你能平安喜乐。”
刘姝抬手摸着自己的心口,含泪说:“我知晓,只是有时我真的很想她。”
眼泪滑落在她素净的衣袖上,浸染出思念的花来。
片刻后,刘姝看向那小巧精致的阁楼含泪笑了笑,她提着裙摆缓步到了廊上。
那廊上的地板已被擦拭干净,她看着那洁净的木板想起几日前在这里跪求程昭的情景。那时哪会想到竟这般快又回来了,只是心境已有所不同。
苏荷将阁楼那镂刻雕花的木门打开了,她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猜想着应是宫人在室内熏过香。她看向刘姝笑道:“公主,那苏内侍可真周到,还把阁楼熏了香一点霉味也无。不愧是和我同姓!”
刘姝看着她那欢喜的样子,边往阁楼内走去,边含笑说:“你倒是与有荣焉。”
苏荷嘻嘻笑了笑,跟着刘姝进去了。
室内两侧是步步锦棂花的支摘窗。左侧窗前是并列着的两架高大的黄花梨品字栏杆架格,架格前放着一架香樟木矮梯。右侧临窗放着简朴宽大的四足楠木矮榻,榻侧放着描绘芍药花纹的书案,案上放着一盏朱雀踏龟铜油灯。室内正中垂着梨花白的素净帷幔,帷幔之后是旋转而上的阶梯。
刘姝看着那些大体未变的摆设,心中感概不已,她说:“苏内侍确实周到,那些宫女内侍也都辛苦。苏荷,待会告诉姑姑,多给他们一些赏钱。”
“是”,苏荷在刘姝身后答应了一声。她走向榻旁书案,拿起那盏朱雀踏龟铜油灯,笑说:“想不到这盏灯竟然还在这。”
而刘姝已走到架格后的窗旁,她熟练地推开支窗,点点天光漏在她的脸上,她闻着窗外清新的味道觉得很安心。她将支窗放下,隔着空无一物的架格向把玩着铜灯的苏荷说:“苏荷,我想住在这里了。”
刘姝和她母亲从前大半的时日是宿在春华庭的,她母亲喜爱这庭院的小巧别致,觉得这小小的庭院比那偌大的景福殿更为舒心。只是到了隆冬时节,这春华庭就住不得人了,那萧瑟寒冷让人心生忧虑。那时,她们就只得搬去景福殿居住,等来年春日又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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