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买一千公斤盐 (第2/2页)

“好的，我们这就离开。”两名搬运工带着疑惑的眼神瞥了李皮鹏一眼，然后上车离去。

李皮鹏背着一大袋粗盐，不慌不忙地在礁石间穿行，对他而言，这几百米的路程根本不算什么，尽管沿途布满了礁石。他仅用几分钟便背着盐来到了前一晚遇见娜柔的地方。

“你来得有点早。”一个声音在李皮鹏耳边响起，尽管四周空无一人，李皮鹏却能辨认出，说话的肯定是娜柔。

“娜柔，是你对吧？”李皮鹏谨慎地将盐袋搁置在礁石上，避免破损。没有娜柔在旁，他不敢将盐袋置于水边，经验告诉他，盐会溶解。

娜柔的头部从海水中冒出，她缓缓地从水面升起，仿佛有力量在水下托举着她。娜柔从水中出现，身上却未沾一滴水。

“你要的盐，放在哪里？”李皮鹏平复心情后询问，他明白，这一切并非幻觉，眼前的娜柔，和亲眼所见一样真实。

“放在我的脚边，你似乎没有昨天那么勇敢了。”娜柔望向李皮鹏，似乎试图从他的表情中辨认出，是否还是昨夜的那个人。

“还可以。”李皮鹏尝试着踏步，果然，海水依旧可以踩踏，柔软且有弹性，和昨日无异。

李皮鹏自然明白，一切都已不同于昨日，无论是内心还是外在的举止。昨夜，他自认为处于幻境，能够毫无顾忌地踏浪而行，而今日，尽管明知结果依旧，却仍需反复试探才敢迈出步伐。

“看来你与其他混合人并无二致，我之前高估你了。”娜柔轻蔑地评论，眼前的李皮鹏与昨夜相比，简直判若两人，若非所有特征都相同，她几乎无法认出他。

“我可以放在这里吗？”李皮鹏清楚，自己越显得平静，似乎越显得不自然。然而昨夜，他一直以为自己处于幻境之中，那种从容不迫的心态，又怎能伪装出来呢？

“罢了，混合人本就该如此，昨晚你的举止确实异常。”娜柔自言自语，昨晚的李皮鹏令她颇感惊讶。

“没错，这才是真正的我。昨晚，我仿佛置身梦境。”李皮鹏坦率地表示，他明白，这样的局面意味着他与娜柔的关系将无法继续，但他不愿再逃避现实。

李皮鹏对娜柔充满好奇，他相信任何正常人遇到这种事都会感到好奇和震惊。但他又能做些什么呢？或许可以将她捆绑起来，交给那些对此感兴趣的机构，这样不仅能获得丰厚的奖金，还能让自己一举成名。

不过他没有打算这么做，娜柔显得楚楚可怜，毕竟她一副受伤的样子，似乎不堪一击。昨晚，她还遭受了严重的伤害，至于娜柔的伤势究竟如何，李皮鹏实际上无法判断。

“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这样，我将每日给你一颗珠子，作为回报，你需为我运两天的盐，就是这种。”娜柔不悦地瞥了李皮鹏一眼，这般说道。

海水自动分成两股，形成手的形状，灵巧地解开盐袋，轻轻摇晃，两只由海水形成的手，将盐袋倒转，让里面的粗盐粒全部倾倒在海面上。

整个过程宛如流水行云般顺畅，几秒钟内，一切已经结束。那两只由海水幻化而成的大手，掀起一片泡沫，也消散得无迹可寻。

“我去背盐，珠子就不必了。”李皮鹏摇摇头，他明白，在娜柔面前，他再也无法回到昨夜的境界，那种在幻境中的宁静、自在、超然的态度。除非他是疯子，否则人不可能在现实生活中展现那样的状态。

“不必去背了，我已经带来了。”娜柔轻声回答，远处，海浪翻滚，化作一条小舟，舟上那十九个袋子，正是李皮鹏留在海边的粗盐。

三十八只巨手，同时从海水中探出，撕开袋子，袋中的盐像白色闪亮的沙粒一样，倾倒在先前那堆粗盐之上。紧接着，那三十八只由海水凝聚的大手消散，化作一块形状奇特的木板，将盐铺平，再挖出一个深及娜柔身高的坑。

娜柔轻盈地解开她的罗裙，对李皮鹏视若无睹，悄然躺进了盐堆里。那些形状奇特的盐块，由海水凝结而成，纷纷覆盖在她的身上，连她的口鼻也未能幸免。

“你可以离开了，明日夜晚，再带这些盐来吧。这是你今日的报酬。”娜柔的话语在李皮鹏耳边响起，一颗璀璨的珠子，被一缕细长的海水托着，悬浮在李皮鹏眼前。

“我并不需要你的珠子，昨日的已经足够。”李皮鹏摆了摆手，没有接过珠子，他明白，自己与娜柔的关系仅限于此。无法恢复昨日的状况，便无法获得娜柔的认可。

李皮鹏不觉得能再次回到那种状态，但他也不感到忧虑，娜柔，尽管她充满奇迹，神秘莫测，却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或许是最特别的一个。

到了第二天晚上，李皮鹏依约而至，这次，他携带着两千公斤的大粒盐，这东西价格低廉，而且他还没出售第一颗避水珠，已经赚到了两万元，用这些钱购买大粒盐，即便数量再多几倍，也应该是足够的。

“你真的不想要那些珠子吗？”娜柔侧头询问李皮鹏。

“不用了，我得离开了。”李皮鹏回答后便转身离开。实际上，他很想留下来欣赏夜晚海洋的美景，但他不想让娜柔产生误解。虽然金钱是好东西，但只有自己赚取的才真正有价值。

李皮鹏目前仍需动用那两万块钱，但他承诺一旦有能力，一定会全额偿还给娜柔。即使她可能无法接受，李皮鹏面对的挑战是自己的内心，而非娜柔的目光。

“好吧，我可以给你其他东西，我知道混合人总是对一些奇特物品情有独钟。”娜柔提议道。

“再见。”李皮鹏的身影已经远去，他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考虑一下，我送你十年寿命怎么样？或者你需要其他什么？”娜柔的话听起来并不像是玩笑。

李皮鹏沉默不语，他的身影已经远在三十米开外，踏着礁石前行，似乎已失去知觉。李皮鹏此时意识到，这一切的背后，定是娜柔在操纵。

“等一下，你真的什么都不需要吗？”一道水柱从海水中分离出来，横亘在李皮鹏面前，阻挡了他的去路。

“娜柔，我对你没有亏欠吧？”李皮鹏转过身来询问，他确信娜柔能够听见。

“当然，我们互不相欠。”娜柔断言。

“那就好，那就请让路吧，我们不必再见。”李皮鹏明确地表示，他感到自己的思维异常清晰。

“有趣，你竟敢轻视我？你不过是个可悲的混合人，竟敢轻视我。”娜柔的身躯已完全沉入大盐粒之中，她的声音却在李皮鹏耳畔响起。

“不，并非轻视与否的问题，你与我之间毫无瓜葛，你不过是我在海滩上偶遇的路人，我每天都能在海边遇见无数人。”李皮鹏平静地回答，尽管他没有返回幻境的意愿，却似乎进入了另一个境界。

“既然如此，我便赠予你水之心，这下总可以了吧。”娜柔说道，随即水柱也退了回去。

“我自己有心，你不用给我什么。”李皮鹏如此表示，他没有丝毫迟疑，径直朝向学校的方向前进。此地离学校不远，仅数里之遥。每当闲暇时刻，李皮鹏总喜欢在黄昏时分漫步于此，坐在岩石上度过一两个小时。

有时他会凝视那渐渐沉落的夕阳，但更多时候，他仅仅是为了聆听大海的低语，感受那海的韵味。

面对浩瀚的大海，人的胸怀亦能随之变得宽广。

“这难道是欲擒故纵的策略？尽管我清楚你的计划，但我还是会将水之心给你。希望在你那它是安全的吧。混合人真是复杂，他们的思绪总是难以捉摸。”娜柔的语调轻柔，声音从盐堆中缓缓传出。而已经离开的李皮鹏，自然无法听见。

在朦胧的月光下，一滴清澈的水珠从海洋深处缓缓上升，它或慢或快地平稳移动。不久，它已经悬浮在李皮鹏头顶上方，而此时李皮鹏距离学校还有半程。

水珠化作无数细小的丝线，轻柔地飘落，从李皮鹏的全身各处，渗入他的身体。

李皮鹏停下步伐，困惑地环顾四周，一切依旧，没有任何异常，但他却感到刚才似乎有些许不同。反复思考，四处张望，却看不出任何问题。

经过长时间的思考，李皮鹏最终决定返回校园，因为他明天还有课程，不能太晚回家。在这两天里，张敏和林响每天都前往医院探望那位遭遇车祸的幸运者，有这两位热心人士的照顾，相信他应该过得挺好。

李皮鹏清晨醒来时，发现林响已经离开了宿舍，宿舍内的食物和林响留下的钱都不见了。在李皮鹏的书桌上，他发现了一张白纸，上面写着简单的两个字：“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