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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很想对你狂笑,像你那样的狂笑,但是我觉得没有必要。我也笑不出来,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不但还喜欢着莎莎,我还深深爱着她。而她,也依然深爱着我。就因为我们这深沉的爱,让我们彼此信守着一个约定、信守着一个承诺,那就是:我们已经永远的存在于彼此的心里。”
“太好了。哈哈哈哈……,我要鼓鼓掌!哦不,我现在被手铐铐着,没法鼓掌。但我还是无比的开心,我甚至无比的解恨!没有比这让我更痛快的了!因为你还是没有得到我的女儿!因为你还是没有得到莎莎!你只是在精神上安慰自己,活在精神的爱恋中,活在你自己的乌托邦里,活在你自己的柏拉图里。你什么都没有得到,我真的很开心。哈哈哈哈哈……,看来这一轮我赢了,……哎?你干嘛?为什么把脸凑近了?你在看什么?”
“我在观察你的头发。虽然你口头上这样的乐观,甚至听到我说的话后这样的开心,但其实你活得并不踏实。你看你的头发几乎全白了,就在我拉开车门揍你的时候,我观察到你的头发还是乌黑乌黑的。而现在,你就像无数的影视剧里演的犯罪分子那样,身陷囹圄后几天之内头发就全白了,可见你的心里还是不踏实,你的心里还是有鬼。不,不是你的心里有鬼,而是你本身就是一只鬼!所以人和鬼,殊涂不同归,人鬼殊途就说不到一块去。你这种人啊,永远不会理解正常人的感情,永远不会理解什么是爱、什么是责任、什么是承诺,也永远不会把别人的幸福甚至别人的生命看在眼里。你看,听了我说的这番话后,你笑不出来了吧?”
“我不是笑不出来,我只是在想——你小子的水平不比我差。”
“别他么拿我和你比!根本没有可比性。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刚才你给我讲了你所谓的历史观,在我眼里那根本就是扯淡!阿加莎克里斯蒂,你听说过吧?她在书中曾经说过——‘狭隘和封闭,会让一个人变得疯狂和残忍’,你,老乔,就是这样的人。你活在自己狭隘和封闭的世界观、人生观甚至道德观里,让心灵变得扭曲而残忍。人们常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对于你这个快死的人,你的嘴里喷出的依然是恶毒的话语,可见你已经没救了。所以我对你也没什么可说的。”
“我听管教说,莎莎躲到了一个别人找不到她的地方,这一定让你很心碎吧?我给你出个主意,算是对你刚才损我那句的回应。我最后对你说一句你想听的吧——以你的能力、以你的工作、以你便利的条件,找到她很容易。彤彤,去找她吧,就当做我这个长辈留给你的一个礼物。如果说,我有什么可以赎罪的话,莎莎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你觉得这是你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我却不这么认为。你刚才说什么?把莎莎当做礼物给我?当做你的赎罪?这恰恰暴露了你最真实的一面。在你的眼里,你的亲生女儿,你竟然都没把她当个人,当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你把她当成了货物,你把她当做了礼品和筹码,可以轻易的拿她做交易,可以轻易的把她送人。你当初把她送给大浦是为了收买人心,你刚才还假设把莎莎如果‘送’给我会怎样?你不是不配为人父,你是不配为人!我说过了,就因为我和莎莎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所以我们才能信守彼此的承诺——她不见我,我也不会去找她。就算活在彼此心里直到永远,那也是人间之爱。可你,永远不懂什么叫人间。”
“小伙子,我已经‘其言也善’了,你就不能对我这个将死的长辈说几句客气点的话吗?哪怕说几句文言也行啊。怎么?真的要走了?头也不回吗?当然,我知道你不想回头。可我怎么觉得你还有话要对我说?”
“是的,我背对着你了,因为我不会回头,我也不是一个回头的人,无论面对事业和爱情,我选择的路,既然走下去了,我就不会回头。等我拉开这扇门之后,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但我最后,却真的想满足你,送你两句文言,无论你听得懂还是听不懂。”
“你讲吧。”
“井蛙不可语于海,拘于墟也;夏虫不可语于冰,拘于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