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入东宫 (第2/2页)
来到昭国后,一进萧律的府邸,我便再没出去过,对外头的一切我都是好奇的。
放下小帘后回头,不幸对上了太子的目光。
太子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正看着我,不知看了多久。
见我有些慌张,他说:“又没做错事,你慌什么。”
他的语气太过温和,我不安的心平静些许,解释道:“奴婢才想起来天凉了,帘子漏风会冻到殿下。”
太子再次阖上眼,“无妨,孤不是纸糊的。”
马车驶过长街,又驶过一条宽广大道,在宫门前稍作停留,缓缓驶入朱墙碧瓦的皇宫。
我抬手摸了摸脖子。
有人拼了命往宫里钻,也有人拼了命的想逃出去。
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也只有少数人能在这里头成为人上人。
往后得处处谨小慎微才是。
马车停下来,侍从掀开车帘,便是东宫到了。
才刚将太子扶下马车,他一个眼神示下,便有宫女引着我往别处去。
我被拥入汤池,以花瓣沐浴,两位宫女伺候着我更衣。
做了那么多年奴婢,头一遭被人伺候着穿衣服,我心里不踏实得很。
好似偷了不属于我的东西,那种莫名其妙的虚浮感,让我走路都别扭起来,
她们往我身上套的衣服襟口太低,外衣就是一层纱,我的锁骨,我小半个胸,都能透过纱衣清晰可见。
再然后,我被塞进小轿子里,送入太子寝宫。
整个过程兵荒马乱。
我躺到那红木雕云纹大床上,看着那如瀑帐幔,脑子里还是懵懵的。
这进展太快。
快得连我并非处子之身的事,还没来得及同太子坦白。
这弄不好,是要丢命的!
萧瑾疏墨发披散,着一身栾华色寝衣坐到床边。
我心几乎跳出了嗓子眼,愣生生挤出眼泪来,“殿下,当初在楚国,平王殿下强……”
萧律使劲给我泼脏水,我也给他泼。
不管,反正我便咬死了他强我。
可我话还没说完整,便被太子打断。
“你去那里睡,”太子修长手指捏着眉心,对我道,“孤累了,其他的事不必与孤说。”
我翘起头,看向他示意的方向。
窗边摆了张乌紫檀罗汉床,上头铺着绸缎被褥,放了一只玉枕。
“是。”
我赤着脚下了床,一溜烟跑过去。
萧瑾疏终于抵抗不住酒劲,一头栽倒在床上。
我窝在罗汉床上的被窝里,时不时往太子那儿望一眼。
宫人给我洗漱把我送来,必然经过太子的首肯。
但他又不要我侍寝。
是因为酒多了无法行事?
大抵是和太子一屋,太过压抑,我迟迟不能入睡。
仔细想来,今日之事顺利得如有神助。
大概是老天眷顾。
……
心中疑问,次日正午我便有了答案。
一早上我都在太子给安排的屋子里,时而擦擦桌子,时而发呆。
过了正午,太子派人来传我过去伺候。
到了那儿,我才知道萧律也在。
他们在亭中对弈。
我脚步很槾的走过去,向他们行礼。
萧律听到我的声音,抬起头,手中黑子停在空中。
太子向我微微倾身,握住我的手,扶我起身,清声道:“孤想着赢一局便来陪你,结果输了两局了,你旧主下棋好生厉害。”
他的手干燥温暖。
这是我与太子头一回真切的肌肤相触。昨日他也屈尊降贵伸手扶我,只是虚虚在我手腕上一搭而已。
我心中诧异。
分明太子并没有与我多亲近,却在萧律面前如此亲昵。
只是须臾之间,我便明白过来,太子要我过来是做什么了。
这一对兄弟,原来并不是萧律单方向对太子怀恨在心。
毕竟当初若不是萧律赴楚国为质,以他元皇后嫡出的身份,本该顺理成章立为储君的。
我眼皮跳了跳,立在太子身旁,绵绵道:
“太子殿下昨夜劳累,今日难免力不从心,平王殿下胜之不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