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郎银海的归宿 (第2/2页)
郎银海看着老袁,说:“我这一百多万白花啦?”
“你也不能怨我呀,我帮你把人找来了。你没跟宋健友约好呀?怎么老边下楼了呢?”
郎银海说:“我也不知道呀。你不是告诉我说这帮人行吗?真行的话,跑对面二什么呀?”老袁说:“我不是说了吗?我们不是找宋健友吗?我也没想到,把老边叫来了。老边子肯定能治这帮人呀。”
郎银海无奈地说:“什么事办的?钱能要回来吗?”
“那他妈怎么要回来,钱都他妈给人家了,怎么往回要啊?要,人家不打你呀?”
郎银海说:“那我仇不报了?”
“你再找宋健友吧。这不是还剩这么多人吗,要不我们今天晚上抓沈泉去。”
俩人正正讨论,老金把电话打过来了。“海哥呀,你去哪儿了?你赶紧回医院吧。这边事办完了。三哥和大志俩人去过了,已经把沈泉废了,仇已经报了。你回来吧。”
“什么时候去的?”
“就刚才去的。”
郎银海问:“俩人就给办了?”
老金说:“就三哥和大志去办了,给他废了。那你这边整得你......”
郎银海不相信地说:“你们俩人就把事给办了?老边没在场吗?”
“在场啊,都在啊,他也没说别的。你办什么事了?海哥。”
“没有,没有,我到医院。” 放下电话,郎银海让老袁先把兄弟带回去,自己往医院来了。
来到医院大家正在听马三讲述办事的过程,加代对结果非常满意,鬼螃蟹连连称赞。
郎银海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老金问:“海哥,你要干什么呀?说那事不那什么,你不是说你要给整吗?”
“我这边出了一点岔子。 哈森怎么样了?醒没醒过来呀?”
加代看一了眼没说话。鬼螃蟹说:“郎银海,当哥们的,我这个人嘴直,我就不说别的了,哈森因为你被扎这样,哥们再好,你是不是得意思意思啊?也知道你是做买卖的,不是玩社会的,也不需要你干什么。最起码......”
郎银海直点头说:“英哥,我我我应该的。”
“哈桑为了你,命都可以不要。你也要讲义气,对不对?”
“对,我明白,我这不就给送钱来了嘛。”郎银海把准备摆事的五十万掏了出来,说:“老金,这五十万是给森哥的,你收一下。等他好了,再细谈。代哥,我先不打扰了。我先回去,我那边还有别的事儿呢。”郎银海象是身上被剐了一块肉一样,离开了医院。
9
郎银海给了哈森五十万,心在滴血一般,跑去找老袁了。老袁也打听到沈泉被干废了。
俩人见面以后,老袁说:“海子,你要听我的,就别找宋健友了。第一,老边发话了,如果再找宋健友,他肯定收拾你说。再一个,已经把沈泉干废了,还要怎么干?如果再干,宋健友不得拼命啊?即便是他不打,他报阿sir,你不也不好受吗?这还怎么干呢?”
郎银海说:“不是,那我的钱,我的一百多万我花哪去了?”
“这个就看你自己怎么想的了,孩子。当兄弟的我没法跟你算这个账。”
郎银海说:“你昨天不是还给我算账的吗?告诉我这需要多少钱,那部门需要多少钱,这活需要多少钱,你给我算算我的钱花哪儿去了啊。”
老袁一听,说:“回去再算,行吧?海子,今天你心情也不太好啊,那回头再说吧。”
“行。”一摆手,郎银海告别了老袁。
回到家中郎银海感到非常憋屈,挨了边作军一嘴巴。宋健友听说后,要抓郎银海。老边说:“拉倒吧。”
当天晚上十点来钟,满四九城社会就传开了,郎银海带了二百来号人,结果被边作军扇了一个耳光。传得邪乎的是领了二百来人,结果二百来人站队老边,打郎银海和老袁俩人,最后郎银海赔钱走人。
加代、鬼螃蟹、老金、马三、蓝毛等人一听,真是震惊了。老金说:“我操,这人钱多得没地方花呀?”
鬼螃蟹急得直咬牙,说:“我要知道有这买卖,我提前三天跟郎银海交哥们。真的,我堵他家门口,我管他叫海爸,海爷都行呀。”
马三说:“我操,我提前半个小时,我给他打个电话,叫他一起去,不给我一百,给我十万都行,这白得的钱呀,我操。”
加代说:“这钱花得硬实,佩服。”大家震惊得懵逼了。
宋健友他们那边说:“郎银海真是人才呀!花一百万挨了一个嘴巴,脚底下被放两响子,没敢吱声。”花一百万买一顿打,厉害!
哈森为了保护郎银海被沈泉差点扎销户的消息同时也传了出来。哈森的人设一下子爆发了,哈森真讲义气,南城第一仁义大哥,为兄弟可以两肋插刀。
社会上的传言,让郎银海的心里产生了不平衡:我花了一百五十万,被打了一个嘴巴,我是想出名的,结果把哈森抬出名了。
郎银海唉声叹气,这是怎么做的事呢?哪能这么做事啊!钱花的也太窝囊了。
刚开始的时候有人说,“海子,你捡条命啊。要不要哈森义气,你不被销户了呀!”
郎银海心里是接受的。但是时间长了,郎银海心里产生了抵触情绪。后来郎银海跟人解释说,“我他妈给他拿五十万呢。”
“拿五十万是应该的。”
郎银海说:“那我他妈还找人呢!”
“你找人他妈你还挨打了,你又没办事。你办得什么事呀!”
久而久之,郎银海产生了一种扭曲的心理:我花了一百来万,我找的兄弟,让加代给截胡了。结果是马三出名了。哈森牛逼了,成了江湖仁义大可。我郎银海出了冤大头。
这不行,绝对不行!事情发生一个月左右,郎银海终于爆发了。
郎银海把电话打给了哈森:“哈森,我是大海。今天是不是好点儿了?”
“大海,比往常能强点了。”
郎银海说:“我下午去看看你。你想吃什么啊?”
“不需要。你来就行。”
郎银海说:“我给你买点水果吧。好嘞好嘞好嘞。”媳妇看了看他说:“你可别瞎来,哈森为你做得够多的了。”
“不用你管,我自己考虑。你在家待着吧,我去看看他。”
哈森住院期间,老金、蓝毛、崔虎轮流照顾。郎银海从家中出来买了五百块钱的水果,来到医院看望哈森了。病房门一推开,崔虎一看,“海哥,怎么今天饭店不忙啊?”
“还行,那边有经理在,我看看哈森。”
“你坐,海哥,我出去抽根烟。森哥,海哥来了,你们说说话。”
哈森憨笑地看着郎银海说:“今天饭店不忙啊?”
“再忙也得过来看看你呀,我们是兄弟。那个......肚子上怎么样,现在还疼不疼了?这一晃都一个月了。”
哈森说:“还行吧,就是现在不敢下地,上厕所费点劲。要不然,没什么大事,你用不着多想,我们是从小的哥们儿说,我替你挨几刀无所谓,谁要他妈我们好呢?”
“是,我我我明白,我知道。那个......这一天的,那个......”郎银海支支吾吾地了。
哈森一看,说:“你是不是有事啊?你要是有事的话,你就说。”
郎银海说:“最近那什么,手头不太方便。我没别的意思,哈森,我知道你这一天挺那什么的,但是你说我这事跟谁说呀?我也就能跟你说说。”
哈森说:“你怎么了?碰见难处了?你要是碰到难处,你跟我说。缺钱了吗?”
郎银海说:“也不是缺钱。我侄儿管着沈阳那边的店,出了点岔子,差点钱。你也知道这几年我确实攒了点儿,但我给你办事,花了不少。最近这手里钱不太够,我在想从哪里张罗。你别担心,你现在是养伤期间。”
哈森问:“你用多少啊?”
“不少呢,怎么也得一百来万。”
哈森一听,说:“你也知道我手里没有太多,你别看我跟代哥的场子挺好,但是我存不下什么钱。我把你给我拿的那五十万,我给你拿回去行不行?你先用着。”
郎银海说:“哈森,你这什么话呀?我这不是跟你要钱来的,我可没有那意思,哈森。”
哈森说:“你看你这人真是的,五十万我给你拿着。”
“那你看这多不好意思啊。”
“没有什么的,我让崔虎回去取去。”哈森说道。
郎银海说:“那就算我借的。”
郎银海的这一招谁能想到呢?
10
哈森让兄弟崔虎回去到财务取了五十万,递给了郎银海。
郎银海说:“森哥,你可别跟兄弟们说我借钱的事。我可真的烦啊。兄弟,等我能转得开,我立马就拿回来,给你拿六十、七十都行。”
哈森说:“行,你拿走。这够不够啊?”
郎银海说:“够不够,我先用着吧。不够的话,再找你。”
郎银海把五十万拿起了,哈桑一点也没多想。等郎银海走后,崔虎问:“森哥,这什么意思呀?”
哈森说:“你可别多想啊。海子那边的买卖就转不开了,我和他之间不分。你别往外传,海子人脉也挺广的,传出去对他名声不好。”
“我不说,我不说。你快躺着吧,森哥。”
郎银海属于典型的见不得哥们好。你可以好,但是你不能比我好。他认为这一次是和哈森合作办事,自己花了钱,虽然自己事没办成,但是哈森的名声起来了。那么钱就应该由哈森出。哈森不主动给,自己就想办法要。总共花了一百六七十万,才要了五十万,还差不少。
刚过四五天,郎银海又把电话打给了哈森。“哈森啊,怎么了?疼啊,吱吱呵呵的?”
“没有,我刚换完药。怎么了?”
“我没事,谢谢你啊,上次借了我五十万,顶大用了。”
哈森说:“没事,事儿过去就行。”
“不是啊,事没过去啊。”
哈森说:“没过去,这是什么意思呢?”
郎银海说:“我借了好几个哥们儿,他们都不借给我。你也知道我这人真正实打实从小的哥们就你一个,没有别人了。我跟别人借不着,我就能跟你借,你再借我点吧。我这边的事还没过去,还差点儿。”
哈森问:“你还差多少啊?”
郎银海说:“我最起码还差一百万。哈森的,从小我们就是哥们,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对你绝对一份真心。我遇到事了,别人不管我,你得管我呀,你说对不对?”
“让我拿出一百万,我现在我手里也没有啊。”
郎银海说:“你帮我张罗张罗行不行?你人脉广,社会上哥们也多,而且你认识的哥们都有钱。你把我张罗了,我这边确实有急事儿,不然我不会跟你张嘴。”
“那行,那我给你问问,你听我消息吧。”哈森放下了电话。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天负责照顾哈森的老金怀疑哈森把郎银海当兄弟,但郎银海未必把哈森当哥们。老金说:“森哥,郎银海干什么呀?前两天不是借五十万吗?这怎么还要拿一百万?”
哈森说:“他有事。我能说不管他吗?”
老金说:“森哥,我说句不好听的。郎银海什么意思啊?他自己花了一百多万找人打架办事,他是不是心里不得劲,不平衡啊?是不是想把一百多万往回收呢?外边对他的传言可不太好。他是不是想从你身上把钱要回去?”
哈森一听,说:“不会吧。我觉得不会。老金,你想多了,大海挺实在的一个人。”
“实在什么呀,哥啊?我们分析分析。你受伤了,郎银海如果想拿钱办社会上的事,为什么不找代哥和我们呢?这边现成的兄弟他不找,他从外地张罗一批社会来,很明显他为了什么呀?”
“为出名啊?”
老金说:“哎,他这名没出成。我没有别的意思。哥,你俩好,我知道,但你我兄弟之间,我不能眼看着他给你下圈套,你没看明白,那可不好。他这么做,真不是讲究人。森哥,你为他挨了好几刀,他却这么对你。”
哈森一听,似乎有道理,说:“我问问他。”
老金说:“哥,你听我的,你别问。你给他回过去,你告诉他没借着,你告诉他没有钱,你看他怎么说。”
“行。我他回过去。”
哈森听了老金的建议把电话回给了郎银海。“大海啊,我是哈森。”
“兄弟,怎么样了?挺快呀,跟谁借的?”
哈森说:“我打了一圈电话,没借着啊。”
“你怎么会借不着呢?加代不有钱吗?包括你这哥们,那哥们不都有钱吗?你张罗张罗,一百万你都借不着?”
哈森说:“海子,如果能借着,我会说借不着吗?老铁,我真借不到。”
“你帮我琢磨琢磨呢!我这钱不够,我这不是碰到点事吗。哈森,别人不帮我,你还不帮我呀?”
哈森说:“我不是不帮你啊,兄弟。我不是给你拿五十万了吗?我不是一点没帮你。我借不到一百万了。”
郎银海一听,说:“哈森,我不说别的,哥们之间我说句话,你别挑理行不行?”
“什么话呀?”
郎银海问:“那我问你,我因为谁呀?”
哈森一听,说:“什么叫因为谁?”
郎银海说:“我为了谁,我花了一百多万二百来万呢?我自己挺大的买卖都不管,我七拼八凑二百来万,我雇兄弟,找关系,我为谁呀?我钱给谁花了?”
哈森说:“你的意思给我花的呗?不是,你是这个意思吗?”
郎银海说:“我这么说不对吗?哈森,我现在钱不够了,我跟你借点,你却不管我了。我当时不帮你好不好啊?要是不帮你,我现在就够了,我跟你借什么呀?掉过头,你还不帮我。这哥们这么处的?”
哈森一听,气坏了,说:“不是,我他妈是给你脸给多了,郎银海,我他妈现在说话伤口都疼,你知不知道?哎,我们是兄弟,我帮你帮错了?我他妈为了谁,躺在医院动都不能动,我命都差不多没了,因为谁呀?”
郎银海也不服气地说:“你别跟我说这话。不管从哪方面讲,你为我付出了,但是我也为你付出,你随便找人评理。我郎银海是不是也为你付出了,别说谁多谁少,我对你也够用。你一百万能不能借我吧?”
哈森一听,说:“我借你个屁,我欠你的呀?郎银海,你要这么说,以后能处就处,不能处拉倒。你他妈和我在上演农夫与蛇的故事吗?”
“拉倒就拉倒。”郎银海啪地挂了电话。哈森气得直发抖。
11.
哈森和郎银海从小就是哥们,哈森为了保护郎银海自己挨了几刀。郎银海不懂得感恩,完全站在自我的角度看问题,迟早会得到报应。只要遇到一个吃生米的,郎银海变样的人就要完蛋。
哈森叹了一口气,说:“老金啊,我心里难受。你说我这哥们......”
老金说:“哥,我不会对外说的。你放心,这事就我俩知道。”
哈森对老金说:“别往外说。这五十万你回去跟大伙说一声,我们不要了,我哈森不欠他的。如果认真起来,他欠我的,我不欠他的。这五十万我不要了。”
老金说:“行。哥,我们不要了。”
哈森认为,五十万穷不了自己,也富不了郎银海。哈森说:“让他自己玩去吧,不耽误他了。”郎银海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出了问题,花了一百六七十万,才要回来五十万。郎银海两天没有和哈森联系。哈森以为郎银海会反思,也许过一段时间会来道歉,赔个不早。到那时候俩人还是哥们。
郎银海在家里闷了两天,走了出来,把电话打给了哈森场子里的荷官李芳。
“李芳啊,我是你海哥,海淀甘家口的郎银海。”
“啊,啊啊,海哥呀。”
“你在不在场子里呀?”
“我在呢,海哥。”
郎银海说:“李芳,二十分钟以后你到场子门口,我接你,我安排你吃饭。”
“海哥,是有什么事吗?”
郎银海说:“没有别的事,就是想你了,我请你吃饭。”
“啊,那你来吧。”放下电话,四十来岁的李芳简单收拾了一下,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场子门口。
郎银海开着白色的虎头奔过来了。车往李芳跟前一停,“芳,上车,哥安排你吃饭。”
“海哥,你有事就说呗,不用吃饭。”
郎银海一招手,说:“走吧,上我车,我请你吃顿饭。”......
来到饭店,点了菜,李芳说:“海哥,你有事就直说,你跟森哥还是朋友,我们之间没挑的。”郎银海四周看了看,说:“不是那个。现在没有外人,海哥跟你交个实底,我知道你怎么一回事,你不是有外债吗?”
“海哥,你是这什么意思?”
郎银海说:“你有三十五万的外债,对不对?”
李芳点了点头。郎银海说:“事我来做,你配合我就行。我也不多搞,我就搞二百万。你帮我做扣,这个钱出来之后,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这钱是我搞的,回头我给你五十万,行不行?你一点风险不担,你就在台上帮我做点扣就可以。”
李芳一听,瞪大了眼睛说:“海哥,这要是让森哥知道了......”
郎银海说:“谁能知道啊?那还是你做得不够到位。我俩从小就是同学,海哥能骗你吗?海哥告诉你一句话,任何时候,打工都挣不了几个钱,还得自己干。五十万到手,三十五万债一还,剩十五万买个房子或者买台车,将来跟海哥做点买卖。我沈阳的大店,将来你去入点股,跟海哥干买卖去,干这个能干一辈子?没准场子哪天就黄了,对不对啊?我早就知道你不想干了。”
李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郎银海说:“你还考虑什么呀?这事我担着,我跟哈森什么关系啊?我给你担着,你怕什么?钱都是我搞的,你什么也没说做。你就听我的,什么你也不用管。我一天去一次,几把牌,也不是一天去,每天弄个二三十万。一个礼拜二百万就套出来了。谁也看不出猫腻。”
李芳一听,说:“那行,海哥,你你答应我的数字......”
“五十万,一分都不带少的。我要是不给,你就告诉哈森。”
李芳一点头,说:“行,那我干了。但这五十万你可不能不给我。”
“我还能不给你吗?你听我的,什么问题没有!”
“行!”李芳答应了。吃饭的时候,俩人制订了一套完整的,看似天衣无缝的方案。
当天晚上郎银海就来到场子里了。一进大厅,老金上来招呼,“海哥,过来玩呀?”
“铁子,好。”
老金看了郎银海一眼,郎银海笑着说:“老金生我气了?”
老金说没有。郎银海说:“我跟你哥之间闹点别扭,还能不处了?今天海哥拿点钱来玩两把,输了我认。就当我给你森哥赔不是了。”
老金一看,真像森哥说得,迷途知返,良心发现了讲究了。郎银海先是随便找了几个台子玩了几把,输了二三万。装模作样嘟囔手气不好。老金说:“海哥,输了啊?”
“输了两三万块钱,没事。一会儿我换台子玩,你忙你的。”
“那行,海哥,我过去了。”老金说。
郎银海看似随意地来到了李芳的台子,往桌边一坐,李芳也看到了,俩人心知肚明。
李芳一个信号,郎银海故意大声说:“老金,我他妈这一把梭哈,输了走人。”
老金说:“海哥,你玩你的。”
牌面一开,郎银海看似偶然,实则必然赢了。郎银海故作欣喜若狂。老金过来一看,“我操,海哥,你行啊!”
“哎呀,我他妈还有这运气!”郎银海赢钱后回家了。时间有的是,来日方长。
第三天,郎银海又来了,同样的套路,到手二十多万。老金和蓝毛没有发现猫腻,场子里总体平衡。哈森也听说了这事,说:“赢就赢吧。”
崔虎说:“哥,他不会搞鬼吧?”
老金想了想,说:“他会吗?他不是蓝马子吧?”
哈森一摆手,说:“不会不会不会,郎银海不会,他根本就不是蓝马子,他就是好玩儿,确实好玩,但是他不会搞鬼。他打扑克都玩不过我。”
兄弟们一听,“哦,那是我们多心了我们多心了。”
第三次,郎银海又弄了三十万。到了第四次,郎银海发现一点问题没有,没有任何人有不正常的表现,决定多来一点,准备搞他个五十万。就在郎银海刚坐到李芳的台子上时,加代来了。加代的后面跟着马三、大鹏和袁宝璟。
12
袁宝璟和一帮老板在一起玩牌时总是输。袁宝璟让加代把金相叫来了,想让金相指点指点。加代等人往大厅一进,老金上来一一招呼。金相一摆手,“老金!”
郎银海一回头,“呀呀呀,代哥。”
“哎呀,海子在这呐,什么时候来的?”
郎银海说:“哎呀,我操,哥,说我那什么,我这是可能是你干两把”
加代问:“输赢啊?”
郎银海说:“输了,输他妈好几万了。”
加代说:“行,也没输给别人,输给自家兄弟了。你玩你的,我这边哥们玩两把。”
“行行行,哥,一会儿我过去找你们喝酒。”郎银海不认识金相。
加代和袁宝璟是喝了酒过来的,俩人先喝茶,待醒醒酒以后再玩。金相没事,叼着眼在场子里随便转悠,看看哈森的场子怎么样,无意中站到了李芳的身后。李芳看到金相进入场子,但是不知道此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李芳的手艺在号称赌王的金相面前屁都不如。李芳和郎银海作扣的过程,让金相看了个真真切切。金相有一个特点,脸上始终带着笑,运作比较女性化。金相来到加代身旁,笑着坐下,屁股朝着加代一拱,加代吓一跳,“呀,干什么?”
马三说:“金相,代哥的取向是正常的。”
金相白了马三一眼,“你说什么呢?”兰花指摘着加代的衣服,“走,旁边跟你说个事。”
“有事呀?”
金相说:“有事。”
袁宝璟乐坏了,说:“你俩把事办了再过来吧。”
加代把金相的手拿开,俩人进了哈森的办公室。
加代问:“怎么了?”
“刚才和你打招呼的那个小子,个不高,挺胖的,认识吗?”金相指了一下。
加代一看,金相指的是郎银海,说:“是,我认识。怎么了?”
金相说:“他和那个女荷官做扣,赢了二十万。”
加代一听,说:“你看准了?”
金相腰一扭,媚笑着说:“我是干什么的呀,我还能看不准。你瞧不起我呀?嗯,代哥。”
“你别别别,你别这样,相,你真喝多了啊?”
金相说:“我再才几杯啊?真的,你过去问问去。你回去坐着去。”
加代一招手,“老金,老金!”
老金跑了过来,“代哥,怎么了?”
加代问:“郎银海什么时候来的?”
“最近常来,每隔二三天就来一次,连续四五回了。”
加代问:“他是不是总赢?”
“今天我不知道。前面几次都赢,总共赢了七八十万了。”
加代一听,说:“刚才又赢了二十来万,加在一起一百来万了。”
老金说:“我不知道。怎么了?哥,有什么事啊?”
加代说:“金相告诉我了,他和那个荷官作扣,俩人搞鬼。”
老金张大了嘴巴,半天没说话。加代问:“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啊?”
“我就觉得不对劲儿,哥,但是我一直没好意思说出来。我想来想去没想出原因,所以我没好意思说出来。”
加代说:“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半个月以前,郎银海跟森哥借钱,森哥没借给他,电话里俩人吵起来了。郎银海就不高兴了,说森哥怎么怎么的。”
加代一听,说:“这不他妈明显往回骗钱吗?” “对呀,我就说这个事。他自己也承认了。他肯定就是来骗钱来了。”
加代说:“老金,这些话我没法说,你也别说。他赢钱,让他走。”
老金不能理解,加代说:“对你听我的,你什么也别说,让他走。我和哈森是哥们,你是哈森的兄弟,对吧?”
“那对呀!”
加代说:“让哈森自己处理。我们和哈森是哥们,是兄弟。有些时候吧,别隔着锅台上炕听懂没?让他走。荷官扣住,今晚不能让她走,问明白。”
“行,那我现在过去。”
加代说:“你别着急,盯着,一会儿郎银海走了,你把她拽到你办公室去。”
“行!”老金点了点头。
大家都不动声色,加代陪袁宝璟玩牌去了。两个小时过后,郎银海赢了三十来万。临走到代哥那桌打了招呼,“代哥,我回去了。我回饭店一趟,还有事。”
“你走吧,海子,我不送你了。哪天到八福酒楼吃饭去。”
“行,我走了,哥。”
“哎,慢点啊。”
郎银海开开心心地地了。加代一个眼神,老金走到李芳身旁一拍肩膀。李芳一惊,“哎呀,金哥。”
“走,到办公室坐一会!”
“怎么了?哥,我这边还没完事呢!”
老金叫了另一个荷官过来,接替了李芳的位子。李芳问:“金哥,干嘛呢?”
老金说:“没事。上个月不是欠你半个多月工资嘛,给你结了,跟我取钱去。”
“谢谢金哥!”
老金拿住了李芳的胳膊。不知是因为心中有鬼,还是本身就比较敏感。李芳的印象中,老金从来没有这样过,“金哥!”
“走,跟我走!”
李芳跟着老金进了办公室。门一关,老金让李芳坐到沙发上,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对面,点了一根烟。老金说:“ 最近挺好的吧?”,。
“哥,你看......”
老金说:“我问你话呢,最近挺好吧?人,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尤其干这个买卖,心得正。心不正,这个人就该死了,你不是吗?老妹儿。 我什么也不说,我就在这儿看着你。你自己说!”
李芳没说话。老金拿起对讲机,“蓝毛,把斧子给我拿进来。”
李芳一听,扑通一声跪下了。老金说:“我是不是脸给多了,站起来!”老金一把薅住李芳的头发,往起一拎,扔在了沙发上。李芳此时已经吓破了胆。
蓝毛拎着斧子进来了,问:“怎么了?”
老金说把门关上。蓝毛把门关上了。老金说:“现在屋里就我和你毛哥俩人。你说明白了,什么事没有。你要说不明白,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你自己看着办。”蓝毛把斧子往李芳面前一扔。
李芳懵逼了,哭着叫了一声金哥,老金说:“别说没有用的,你知道怎么回事?你别等我说出来。你自己把话说明白,什么事没有。快点!”
蓝毛一脸懵逼,问:“怎么了?”
老金说:“你别吱声,听她自己说。”
13
李芳是一名荷官,经历和头脑绝对不是一般的。面对真相被戳穿,会怎么说?
“金哥,我没有办法。”
“你怎么没有办法?啊,谁逼你了?李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别看你是个女的。你要是敢跟我撒谎,我照样给你剁了。你最好跟我实话实说。”
李芳哭着说:“金哥,我有三十五万的外债,我没有办法了。金哥,我老公整天在外面吃喝嫖赌,一点家也不顾,家里老小全靠我一个人养,孩子结婚他也没有钱。我真是没有办法,金哥,我借钱给孩子买房子结婚,我欠很多的钱,我还不上了。郎银海找到我,跟我说,让我做局,只要能帮他赢二百万,他给我五十万。就这样,金哥,我这没有办法了,我帮得他。”
蓝毛一听,说:“李芳,你儿子结婚的时候,我们怎么做的?给你出车,又上你家帮忙去,你他妈玩这个,你他妈是人吗?”
老金把蓝毛一拉,制止住了蓝毛。老金说:“ 行。你告诉我,你怎么和郎银海做局的?”
李芳把设局的暗号说了一遍。老金问:“他总共赢了多少钱,你知道不?”
李芳说:“我大概算了一下,一百来万了。”
老金问:“你自己说怎么办?是把钱拿回来,还是你给补上?”
“金哥,我真没那些钱,我补不上。要我拿这个钱,跟要我命一样,我外边还有三十五万没还上呢。”
老金一摆手,说:“别说了。不管怎么说,认识一回,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吧?我不能说一点不照顾你。”
李芳低头哭泣,老金把斧子拎起来,背在了后面。蓝毛和李芳从小就认识,而且关系不错。蓝毛拦着老金,说:“金哥......”
老金眼睛一瞪,“你想怎么样?”把蓝毛往门外一拉,把门关上。老金说:“有这么做事的吗?这要是传出去,我们的场子还开不开了?还有,其他的荷官怎么管?”
蓝毛说:“金哥,不管怎么说,她在这边待两个了。”
老金说:“待二十年也不行。兄弟,有的时候心不能软,知道吗?荷官是最不好管的,他们哪一个头脑不精?有一个例子,其他都会有歪心。一旦镇不住,以后就没法管了。”
蓝毛说:“她毕竟是个女人。”
“她是我妈也不行。蓝毛,你要是心里不舒服,你可以告诉森哥去。我为了森哥 ,为了场子,这事我要办。”说话间老金往办公室走。蓝毛抱住老金,老金一甩手,把蓝毛往边上一推,自己走进办公室,啪地把办公室门关上了。
李芳一抬头,“金哥......”
老金说:“李芳,家里孩子结婚还缺什么吗?”
“金哥,我错了。”
老金站到了李芳的身边,说:“我知道。你听金哥说。老妹,我也想了,这事不怪你,主要是郎银海,你说对不对?”
“金哥,其实真不是我的事儿,你说我这边也是没有办法。”
“是,金哥也理解你。哎,手镯新买的呀?我看看,金手镯呀?我一直想给你嫂子也买一个,这是新款吗?我看看来......”
老金把李芳的手从手腕处......李芳一声惨叫。蓝毛在门外口中喃喃说道,完了,完了......
李芳在沙发上惨叫着。老金指着李芳说:“你长长记性,我就看你是个女的,你在这边干两年半了,换作第二个人,两只手一样的下场。”
老金把门一开,看到蓝毛愣在那里,问:“怎么了?”
“不怎么。”
老金叫了两个兄弟,把李芳的手包着,架着往外走,西瓜汁流了一路,李芳疼得直打颤......
这一幕场子里的所有人,荷官和客人都看到了,但是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加代看了一眼没有说话,金相不经意地笑了笑。老金说:“所有的荷官都停下,李芳在这里干两年半了,今天晚上让我抓了个现行。我老金没有别的本事,我把自己人都办了,我不图别的,我让你们长点记性,弦绷紧一点。这不是你们的买卖,这是我们的买卖。我们对你们也够意思,谁要是在这儿坏了我们的规矩,下场一个会比一个惨。所有的玩家,放心来玩,我们的场子是干净的。我没别的话了,你们继续玩吧。”所有的荷官和客人都从心里过了一遍。
蓝毛在旁边直喘粗气。娈伟问:“怎么了?”
“金哥一点面子没给我。”
崔虎问:“你怎么了?”
蓝毛说:“不用你管。”
崔虎一听,“你看你这人不识好人心。”
“不用你管不行啊!”
崔虎打了一个圆场说:“别管他,没准他和李芳有一腿呢。”蓝毛没有吱声。
老金来到加代身边叫了一声代哥,加代一抬头,老金说:“哥,你看我这事......”
“过去说。”
加代和老金来到一边,老金问:“哥,你看这郎银海怎么处理呀?”
加代问:“老金,你怎么想的?”
“要是依我的话,我今天晚上他家去,我把他做了。反正已经砍一个李芳了,也不差多砍一个了。”
加代一搂老金,说:“你上医院,你跟你森哥说。”
老金说:“我跟他说,他得被气个好歹。”
加代说:“老金,你记住,即使今天晚上气死哈森,你也得跟他说。你可以办李芳,她是你场子里的人,但郎银海是哈森的朋友,你是他的兄弟。你作为哈森的弟弟,你去郎银海,你首先就坏规矩了,是你不对了。我和哈森是哥们,我不能多说话。但是有一句话,你替我转告哈森,如果郎银海差事,我们打他,骂他都行;如果是差钱,这一百万不要了;他赢走了。让他自己往后走,用不上一年他得把自己玩臭,在四九城呆不下去了。”
老金一点头,往哈森住的医院去了。
14
加代说,玩社会,玩的是口碑。人都有眼睛和耳朵,郎银海的所做所为用不了三天就得传出去,谁都不会和他交往了。郎银海把自己路走窄了,慢慢地堵死了。人越往高处走,越得让自己心胸广阔。
老金来到哈森病房,气呼呼地往床边。哈森问:“怎么啦?”
“森哥,我把李芳的手剁了。”
哈森一听,惊讶地问:“为什么呀?”
老金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问:“哥,你看怎么处理郎银海吧?”
哈森问:“李芳呢?”
“哥,你还管李芳干什么呀?”
哈森提高声音说:“我问你李芳呢?”
老金说:“送医院了。”
哈森问:“谁做的?”
“我做的。”
“你直接给做了?”
老金说:“哥,你要认为老金做的不对,你把我手剁了。”
哈森说:“我说你不对了吗? 你怎么没把郎银海给剁了?我问你为什么不能把郎银海给剁了?”
老金一听,有点出乎意料了.哈森说:“郎银海不想活了!”说着就把打电话。
老金一把拉住哈森的手。哈森说:“怎么了,你还有话说呀?”
老金说:“我就说一句话,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代哥说的。他让我一定要告诉你,如果是差事,可以骂他,也可以打他;如果差钱,不要了。代哥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越做越大,越来越高。郎银海这么做事,把自己的口碑弄没了,路越走越窄,最后会被堵死。森哥,我知道你心疼,但你看这事......你要不行的话,觉得难受,你拿我出气都行。 ”
哈森点了一根烟,说:“ 老金,我为了郎银海,我命都不要了,那把d还在我肚子里插着呢,我还没出院呢, 他这么对我呀?”
“哥,你看......”
哈森说:“我钱不要了。我打个电话,我问问他行吗?我问他还缺不缺钱,还需要多少?我把钱给他。”
哈森把电话打给了郎银海。“ 喂,大海呀,我是哈森。”
“怎么了?哥们,还能想起我呀?”
哈森说:“别说那没有用的了,兄弟。要是缺钱了,说句话。兄弟都能为你去死,我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真要是缺钱了,就说句话吧。我把房子卖了都行。怎么能打我脸,坏我的买卖呢?”
“说什么呢?喝酒啦?我怎么听不懂呢!”
哈森说:“真不明白啊?我还没出院呢,兄弟。我这一百来万好花吗?”
“不是,你这......”
哈森说:“我就问你好不好花?够不够花?你要说不够花,差多少,说个数,你告诉兄弟。”
“你跟我来这一套,哈森。你什么意思?”
哈森说:“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大海,我就跟你说一个事,李芳的手让我剁了,你还不明白呀?”
郎银海一惊,说:“我,我明白什么呀?”
哈森说:“你不明白是吧?”
“我一点不明白。你这什么意思?哦,你的意思是在你场子赢钱了?我不就是赢了点钱吗,怎么了?”
哈森说:“行,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大海,你明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我什么也不明白。哈森,你不用跟我说社会语言,我听不懂。我赢点钱怎么了?开场子怕人赢啊?”
哈森说:“你要不明白,一会儿我让兄弟带着李芳找你去。你要说明白,这钱我给你了,你要说不明白,大海,你把这钱得给我还回来。我再问你一遍,你明不明白?”
郎银海大声说道:“你来一套这一套!我凭什么还你呀?我不明白!钱我赢的,我给你干什么呀?不给。”
“行,那你等着。”哈森啪地挂了电话。
哈森说:“老金,你去一趟。”
“森哥,怎么做?”
哈森说:“你去了什么也别说。你让他把钱给我还回来。把钱要回来,什么也别说。”
“哎,行,行。”老金一点头,一个人从医院开车自己去了郎银海的天外天烤鸭店。
往屋里一进,看到了郎银海,身边坐着七八个小子,其中两个老金是认识的。老金冷着脸,叫了一声海哥。郎银海问:“你干什么来了?是哈森让你来的吗?
老金说:“海森,话不我说了。你跟森哥之间的感情,我这一个当老弟的什么话也不能说。你把钱拿过来。森哥也说了,钱拿回来,什么事没有,我们也不找你,包括代哥也说了,说都不找你了。以后你玩你的,我们玩我们的。但是钱我们要拿回去。”
郎银海一听,“什么钱?我问你什么钱呀?”
“哥,什么钱你自己知道。我都不好说,你看这一百万......”
老金话没说完,郎银海抡圆了手掌,给了老金一个嘴巴。老金一点防备都没有,眼睛瞪着郎银海。
郎银海指着老金说:“你敢还手啊?老金,你是老弟,知道不?我跟你大哥哈森是兄弟,你敢打我呀?你是弟弟。怎么说也轮不着你来问我!你有资格问我吗?你不懂规矩呀?”
老金说:“ 这样,海哥,你要不解气多打几下,要不你给我两刀,但是这钱我得拿回去。这事也就罢了,我大哥让我来的。”
郎银海一听,说:“你跟我玩社会是不是?装横呢?”
老金说:“那你就看我社不社会呗!”
郎银海说:“你要哈森自己来跟我说。滚,不然,哼哼,你看看。”
老金一听,“你还敢打我呀?海哥,你还敢打我呀?”
“我他妈还敢打你?”郎银海朝着那几个酒蒙子说,“揍他!”
那几个小子往前一来,老金咣地打了一个小子一拳。郎银海一看,“你还敢还手?打他!”
虽然老金身手挺猛,但是毕竟五十来岁了,抡倒了两个。但是对方毕竟人多,郎银海找准机会,抄起一把椅子砸在了老金的头上。
此时的郎银海心理已经完全变态,开始恨哈森了。自己从小和哈森是哥们,现在哈森竟然派一个老弟过来要钱。
老金咣当一下倒在了地上,头上一道大口子,西瓜汁直流,直翻白眼。郎银海指着老金说:“我告诉你,你让哈森自己来找我,你也不用拿你森哥吓我,你要让他自己来找我。”
郎银海让那七八个小子把老金拖到了门外,往地上一扔。
老金睡在地上二十来分钟后,挣扎着爬上车,打着火,往回开了。在路上的时候,老金想打电话给代哥,但是想到自己毕竟是在场子里上班,不能坏了规矩,每个月的工资还得指望哈森,自己也没有资格找代哥。老金决定直接告诉哈森去。
15
哈森把蓝毛、崔虎和娈伟叫来了医院,询问发生的一切。正在说话,满头满脸西瓜汁的老金进来了,哈森吃惊了,三个兄弟更不用说了。
老金说:“哥,钱我要不回来,他让你自己要去,他说我不够格。”
哈森说:“赶紧去给老金脑袋包上,快去快去。”
三个兄弟过去了,哈森一个人低着头,感觉一点脸面也没有了。哈森拿起电话打给了代哥。“哥。”
“兄弟,好点没?”
“我就什么也不说了。这个事,不管你听到什么,不用你管,我自己办。那毕竟是我哥们,我自己办。”
加代说:“哥明白。”
“那好嘞。”哈森放下了电话。
三个兄弟陪老金包扎的时候,蓝毛问老金,“脑袋疼不疼?”
“不疼。没事儿,你们上楼陪森哥去吧。”
蓝毛说:“我先上去。虎子和娈伟,你们陪老金,我上去陪森哥。”
蓝毛刚准备推门进去,透过门上的小窗,发现哈森正捂着脸抽泣。哈森和杜崽翻脸都没有这么伤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用手扇自己嘴巴。钱给人骗了,兄弟被人打了,场子的名声坏了,这一切却来自于自己的哥们,自己舍命相救的哥们。
蓝毛一转身,打了一辆车去了海淀天外天烤鸭店。半个小时往对面一停,没有看到郎银海的车。蓝毛和司机打了招呼,让司机在门口等。蓝毛的电话响了,拿起一看,是老金打来的。电话一接,就听老金说:“赶紧回来。森哥刀口崩开了,马上要重新缝针。”
蓝毛一听,“怎么回事儿啊?”
“自己在那哭的,掉地下了,伤口抻着了。”
蓝毛啪地把电话挂了,把枪刺拔了出来。往店里一进,经理迎了上来,“哎呀,毛哥。”
“郎很海呢?”
“回家了。”
蓝毛问:“家不还在那里吧?”
经理说:“嗯,有事儿啊,毛哥?”
“没事,走了。”蓝毛回到出租车上,直接去了郎银海家。
蓝毛一敲门,郎银海在里面问:“谁呀?”
“我,蓝毛。海哥,开门有点事跟你说。”
郎银海知道哈森的脾气,也知道蓝毛是哈森手下最能打的,最敢干的,甚至还有命命在身。想到自己刚把老金干了,很明显来者不善。郎银海说:“等会儿!”进入房间,从床头柜旁边拿出了一个一摁就弹出来的家伙,别在了腰里。到门口通过猫眼一看,只有一个人。门一打开,蓝毛进来了,叫了一声海哥。
郎银海问:“有事啊?”
“来看看你。一个人在家呀?”
“嗯,一个人。”
蓝毛说:“我想把钱取回去,那一百万给我吧。”
郎银海说:“蓝毛,你听我跟你说,这个钱......”
蓝毛把枪刺一把顶在了郎银海的脖子上,“我听你说个鸡毛,我听你说。你打老金,你玩森哥呀?你知道我蓝毛是干什么的,把钱拿出来,快点。”
郎银海说:“你先放下,我凑凑。”
蓝毛说:“我押着你,快点!”
郎银海一边说着不动,不动,一边往后退,进入房间,蓝毛回身关门。就在这一瞬间,郎银海噗呲一下扎了蓝毛的肚子。蓝毛一看,回了一枪刺。双方都拼了命地扎向对方,蓝毛的胸脯挨了四五下,郎银海挨得比蓝毛多二下。突然间,蓝毛刺向了郎银海的脖颈,郎银海倒下了,当场上路了......
蓝毛挣扎着走出了郎银海的家门,倒在楼梯上,陪着郎银海一同去西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