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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问话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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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在房慎责备的眼神中,被众人拥着走到了房夫人的面前。

“娘,孩儿在外头玩过头了,累的娘担心了,是孩儿的不是。”房遗爱很是乖巧的在房夫人面前低头认错。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房夫人松口气的望着面前低头认错的房遗爱,满心欢喜的说道。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忘了家里还有娘亲为你挂心了吗?”房遗直气冲冲的指着房遗爱说道。

房遗爱缓缓的抬头,不带感情的望着房遗直,没有说道。

房崎从房遗爱身后探出头来,疑惑的望了房遗直一眼,又看了看房遗爱一眼,张了张嘴,咽了口唾沫,嘴角一撇,没有说话。

看着房遗爱的目光,房遗直没来由的一阵心慌,赶忙躲开了,躲开之后,随即意识到不对,又急急的抬眼怒视着房遗爱。

“你小子,下次出去的时候记得说一声,不然母亲不见你回来,如何安寝啊!”陆义一巴掌拍在房遗爱的肩膀上,语带责备的说道,还犹不解气的又在房遗爱身上砸了两拳。

“呵呵呵,下次不会了。”房遗爱扭头歉然的笑道。

“吃饭没?莲儿吩咐厨房给二少爷做些吃食。”房夫人问完,直接吩咐莲儿道。

“不用了娘,我自己去厨房弄点儿就行。”房遗爱赶紧说道。

“君子远庖厨,厨房岂是你们男儿能进的。”房夫人责怪的说道,摆手示意莲儿快去。

“那,劳烦莲儿姐姐,让人把饭菜送我房间就是了。”房遗爱也懒得辩解,直接说道。况且自己刚才确实也没吃饱,而且房崎也还饿着肚子。

看到房遗爱脸上有些疲惫,房夫人也没再多问,交代房遗爱吃过饭好好休息,吩咐房崎好好伺候,以后二少爷再玩的忘了时辰之后一定要记得提醒,然后才放心的回房休息。

“小元子,你,没事儿吧?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好像有些不对劲啊?”进入两人的小院后,陆义忍不住问道。

“狗蛋哥多心了,我只是长久不出去,一时间在街上溜达的时间长了些,有些累了罢了。”房遗爱说道。

“那,你吃点东西,早点休息。大病初愈,别再累坏啦。”见到房遗爱不愿多说,陆义也不好多问,只是小心的叮嘱道,吩咐了一声迎来的梨花带泪的菱悦和清萝两人好生伺候,自己回房歇着了。

交代房崎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来陪自己吃饭,房遗爱自己回房梳洗去了。

李世民一路沉思着回了皇宫,交代了李安阳一声自己没胃口不必传膳,又让李安阳和赵毅不必跟着,自己一个人漫步朝御花园走去。

看着皇上心情不好,李安阳和赵毅也只能是立在原地叹气,不敢贸然的跟上去。

呆立良久之后,李安阳和赵毅用眼神商量了一下,最后李安阳朝长孙皇后的立政殿快步而去,赵毅则小心的朝御花园走去。

长孙皇后的了李安阳的信儿,急急的带人朝御花园赶去,一路上问李安阳怎么回事,李安阳吱吱唔唔的不可说,看了眼李安阳为难的脸色,长孙皇后大体能够猜到,应该是李世民有所交代,李安阳才不敢说的,当下也不再为难李安阳。更是加快了前行的脚步。

趁着月光,远远的就望见李世民的身影,一个人立在御花园湖心的凉亭上,怔怔的望着月光下清冷的湖面。

长孙皇后摆手止住了众人的跟随,自己轻提裙摆,轻手轻脚的朝李世民走去。

闻着风中传来的熟悉的淡雅香味,李世民就知道靠近的人是自己的发妻,头也不回的说道,“观音婢,你来了。”

“二哥。”长孙皇后轻轻的靠在李世民身侧,柔声唤道。

“李安阳那小子去叫的你吧。”李世民顺手把长孙皇后柔软的身子搂在怀里,下巴抵着长孙皇后的额头,语气肯定的说道。

“他也是担心二哥。”长孙皇后温柔的靠在李世民怀里,柔声说道,双手轻轻的环住了李世民的腰身。

虽然明白李世民可能是傍晚出宫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事儿,李世民不主动说,长孙皇后也明智的没有主动去问。静静的靠在李世民怀里,用自己无言的温柔与关切,去暖化李世民不快的心。

良久之后,李世民叹息一声,才缓缓的张口叫道,“观音婢?”

“嗯?”长孙皇后轻轻的应了一声,从李世民怀里抬起头来,静静的望着李世民英俊依旧,此刻却说不出的伤感脸庞。

李世民低头望着长孙皇后明亮的双眸,缓缓的开口问道,“我是不是平时对承乾太过严厉了?又对泰儿太过宠爱了?”

“二哥为何这么问?”长孙皇后望着李世民,有些意外的说道。

“乾儿是国之储君,二哥对他也严厉教导,也是希望他将来能够担得起国之重任罢了。”长孙皇后望着静默不语的李世民,思索了一下,缓缓的张口说道,“泰儿这孩子恭孝,而且有才学,况且他是次子,二哥自然要宠爱一些。”

“你可知道,这两年,看着承乾每每规规矩矩的有些畏首畏尾的跟在我身前,并不像泰儿那样大气,而且一点就通,朕曾经不止一次想过,想要废掉承乾,改立泰儿为太子。而朕,也曾经失言的赞赏过泰儿,还当着他的面贬谪过承乾。”李世民幽幽的说道,口中的自称已经变了,目光深邃的望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湖水。

“皇上,”听了李世民的话,长孙皇后的身子一僵,轻轻的推开李世民,自己在李世民面前站直了身子,担忧的望着李世民,说道,“皇上,自古以来长幼有序,皇家更应该如此,更何况承乾生性淳良,也不愚钝,只是畏惧皇上的威严才会如此。再则,泰儿年幼不说,而且心性未定,皇上就算是为了江山社稷,也不该妄动此念啊!”也跟着李世民一样,变换了自己的称谓。

“是啊,长幼有序。”李世民轻声的重复着,双手背在了身后,仍旧沉思的望着随风波动的水面。

长孙皇后忧心重重的望着自己的丈夫,心下满是着急,她真的不希望因为自己丈夫的一念之想,结果害得自己的孩子也来给手足相残!无论是谁输谁赢,手上终归是会染上自己同胞兄弟的鲜血!虽然人常说皇家无亲情,可是长孙皇后费心劳神的调教自己的儿子,想要努力的拉近他们的关系,就是不希望有一天会看到他们兄弟,为了那一张椅子兵戎相见!

看看自己丈夫,自从玄武门之事之后,每每夜卧不安的样子,长孙皇后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每每看着丈夫,半夜在自己怀里惊醒的样子,长孙皇后就发誓决不让自己的孩子承受这种噩梦!而她也是朝着这个方向一直在努力,努力的结果虽未可知,可是最起码这些孩子在自己面前总是相亲相爱,兄友弟恭。

可是,让长孙皇后不敢相信的是,自己的丈夫为何会有这种想法!?难道他自己尝尽了弑杀手足的苦楚之后,还要让自己的孩子也跟着尝试一番不成?!

长孙皇后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李世民的衣袍,失望、伤心、担忧、哀怨、苦涩、挣扎等等不一而足的在眼里闪过,最后欲言又止的望着李世民,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今天,”李世民回望向长孙皇后,缓缓的张口说道,看着长孙皇后担心的容颜,李世民的心里不由的一阵自责,抬起手掌,安慰的轻抚着长孙皇后清丽的脸颊,在清冷的斜月映照下,在粼粼的湖光映衬下,长孙皇后的脸庞上多出了一分悲天悯人的圣洁来。

怔怔的望着长孙皇后,良久之后,李世民才回过神来,继续说道,“今天,有人当着我的面,提起了,”李世民深呼吸了两下,让自己率先稳定了一下心神,这才接口说道,“提起了大哥和三弟。”

听着李世民嘴里熟悉而又陌生的称谓,长孙皇后反应了一下,这才满是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眼里有着掩不去的担忧、关切和心疼。要知道,自从玄武门一事之后,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名字都是李世民的忌讳,更不要说亲切的称呼大哥和三弟了!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当着皇上的面提及这两人?!

这下,长孙皇后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李世民今天心情不好了。心下不由的替那个胆大妄为的人,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养不教,父之过。”李世民重新把长孙皇后搂进了自己的怀里,感慨的说道,“当初若不是父皇处处暗示,挑起了大家想要我上位的心的话,也许咱们夫妻现在也能逍遥于世间,不会像现在一个忙于朝政,一个肩担六宫吧。”

“二哥?”长孙皇后轻柔的唤了一声。

“呵呵,想想,我现在对待乾儿和泰儿的态度,跟当初父皇对待我和大哥的态度何其的相像啊?”李世民感伤而又自责的说道,头已经埋进了长孙皇后的颈窝,寻求安慰般,搂紧了长孙皇后娇柔的身躯。

长孙皇后暗自叹息一声,缓缓的闭上了双眼,轻轻的抚摸着李世民的后背。

第二天一早,房遗爱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一直估摸着时间,估计房遗直和陆义两人才不多已经出门去了国子监,这才慢悠悠的起床穿衣,让门外候了多时的菱悦和清萝两人进来伺候自己洗漱。

跟房夫人请完安,在房夫人关怀的目光下,胡乱的往嘴里灌了碗米粥,房遗爱就神情恹恹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让人搬了张软塌,自己蒙着脸在太阳底下睡觉。

一开始房夫人只是以为房遗爱是昨晚上玩的太累了,并未太过在意,毕竟房崎的神色跟房遗爱差不太多,也是懒懒的,干什么都没有太大的兴致。等到中午,青娘从房遗爱院子里陪房遗爱用过午膳,回来睡午觉的时候,青娘的身后竟然跟着菱悦和清萝两个丫头,青娘还乐呵呵的说,“娘,二哥让两个姐姐替他陪我玩,这样二哥就算不在家,也有人一直给青娘讲故事了。”

房夫人问菱悦和清萝两人到底怎么回事儿?两人也只是说二少爷让她们两个以后跟着大小姐。再问为什么?两人只是摇头说不知道。

房夫人让人叫来房崎,问昨天房遗爱到底去了哪儿?出了什么事儿?房崎咬死了说是陪着房遗爱一直在街上来回溜达,并未去什么地方,也为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发生。

气的房夫人砸了一个茶盏,直要让人给房崎上规矩,却被闻讯赶来的房遗爱给拦了下来。

对于昨晚的事儿,房遗爱的说词跟房崎如出一辙,这让房夫人很是气馁,心下干着急,最后却也只能叹气作罢。

至于菱悦和清萝两人的事儿,房遗爱解释说,“娘,青娘渐渐的大了,身边总的跟个人不是?总不能每每都要劳烦兰儿姐姐,那样娘身边不就短了人?而且,儿子是真的不喜欢身边有丫鬟伺候,老是觉得不自在,要是娘非得让她们两个呆在儿子房里的话,儿子宁愿去太医院常住。”

最后妥协的结果是,菱悦继续留在房遗爱身边,只把清萝给了青娘。清萝便在菱悦依依不舍的羡慕中搬去了青娘的小院。

及至晚间,房遗爱都没等到李世民那边有什么旨意传来,这让担心了一整天的房遗爱和房崎主仆两人,稍稍的把心从嗓子眼里往下放了放。

因为房玄龄回来了,再加上还没相好给怎样面对房遗直,房遗爱便借口身子不适,自己在房里用了,没去饭厅。

就在房遗爱手里倒拿着一本《三国志》,就着床头摇曳的烛火愣神的时候,房玄龄轻敲了一下房遗爱的房门,等了一会儿没反应,便自己推门进来了。

看着房遗爱呆呆的望着床榻前的地面,手里的《三国志》拿倒了且不说,整个书本都被圈成了筒状,最上头的一页明显的都已经出现了撕裂的缝隙,这让房玄龄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一想起今天一早,皇上竟然破天荒的头一次无故罢朝,中午把自己叫进太极殿陪着用膳不说,还莫名其妙的说什么“养不教,父之过”是至理名言,还满脸感慨的猛夸教子有方,说什么遗直学识不错,堪称大唐青年才俊;遗爱妙手回春,更是活泛多才;青娘娇俏可人,聪明伶俐;就连自己那刚满周岁的三子遗则也被夸上了天,直赞遗则满身的灵气!

夸得房玄龄满头水雾,用眼神询问皇上身旁伺候的李安阳,李安阳只是对自己善意的笑笑,就继续眼观鼻鼻观心的低眉垂首而立。

后来出宫的时候,才从送自己的小太监嘴里得知,昨天傍晚皇上曾出宫散心,回来的时候神色不是太好,晚膳都没用,自己一个人去御花园湖心的凉亭上站了一夜。皇后的信儿后曾劝说过,只是陪皇上站了一个时辰,就被打发回宫了。

刚才吃过晚饭喝茶闲聊的时候,自己随意的问了一句这两天家里可有什么事儿发生。夫人就忧心重重的说了最晚上房遗爱在外头玩到宵禁时刻才回府,结果今天整个人又病恹恹的,问他昨天去了哪儿,房遗爱和房崎两人都不肯说实话。

跟房夫人核对了一下房遗爱出去的时辰,差不多就是皇上出宫后没对久!在联想今天皇上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房玄龄可以肯定昨天房遗爱肯定是遇见皇上了!

房玄龄这便顺着夫人的意思来好好“教育教育”房遗爱了。

房玄龄一撩衣袍,坐在了房遗爱的床边,见房遗爱还是没反应,不由的伸手在房遗爱面前晃了晃。

“啊!爹!”房遗爱感觉有东西在眼前晃,抬眼就见房玄龄不知何时坐在了自己的床上,眼里闪过一丝的慌乱,手里的书也差点儿掉在了地上。

“爹怎么不早点休息?这么晚了还劳烦爹来看望孩儿,是孩儿不孝。”房遗爱慌得就要掀被子下床,却被房玄龄给按下了,只能从床上坐直身子,恭声说道。

房玄龄静静的望着面前低首垂眉的儿子,虽说失而复得之后,房遗爱还是有些胡闹,可是却比以前有分寸多了,而且还带回来一身的医术,对家人更是上心。虽然仍旧有些厌学,可是却写的一手好字,就连学画也受到了阎立本的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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