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危机中的抉择 (第2/2页)

\走水路！\蒙面人劈开地面，露出下方暗河。他的声音经过伪装，但转身时衣摆翻出的银线云纹，分明是范闲门客的独有标记。

众人跃入暗河的瞬间，宝珠轰然炸裂。激流中，张悦看到无数青铜齿轮自穹顶坠落，每个齿轮中心都嵌着块星陨铁。当这些铁块被水流冲向他时，怀中玉牌突然发烫，在皮肤上烙出完整的星图...

暗河湍流裹挟着青铜碎屑，张悦的脊背重重撞在岩壁上。他反手抓住凸起的齿轮，指腹摸到熟悉的纹路——正是叶轻眉手札里记载的\璇玑扣\。水流突然变得粘稠如墨，李晓的惊呼声从后方传来：\水里有东西！\

无数荧光水母自河底升起，触须缠绕着坠落的星陨铁。张悦怀中玉牌骤然发亮，那些铁块竟如活物般朝他聚拢。当第一块星陨铁贴上玉牌时，他脑海中突然炸开破碎的画面：五竹站在神庙台阶上，蒙眼布条被狂风吹起，露出下方闪烁的金属光泽...

\闭气！\蒙面人突然扯下面巾，竟是本该在江南查案的言冰云。他甩出金蚕丝缠住众人腰间，另一只手按动岩壁机关。齿轮咬合的巨响中，暗河分岔口缓缓升起青铜闸门，门楣上\太平\二字被水锈侵蚀得斑驳不堪。

闸门内传来机括转动声，张悦突然想起范闲某次醉酒后的低语：\太平别院的水道里，藏着比霸道真气更要命的...\话音未落，闸门缝隙中突然刺出数十根精钢弩箭，箭簇泛着的幽蓝光泽正是\红袖招\剧毒。

言冰云扯动金蚕丝改变众人下坠轨迹，弩箭擦着张悦耳际飞过，钉入岩壁时溅起的火星照亮了墙上的壁画。那上面用辰砂描绘的，赫然是庆帝年轻时弯弓射虎的场景，但猛虎额心却镶嵌着块星陨铁。

\抓紧！\李晓突然甩出九节鞭缠住闸门浮雕。众人借力荡向右侧暗道时，张悦瞥见壁画角落题着行小字：\乙亥年四月初四，轻眉绘\。这个日期让他浑身发冷——正是叶轻眉香消玉殒的三天前。

暗道尽头传来齿轮咬合的咔嗒声，频率竟与张悦心跳逐渐同步。玉牌上的星图开始发烫，那些吸附其上的星陨铁融化重组，渐渐凝成把钥匙形状。言冰云突然闷哼一声，他的左手小指开始碳化，这是接触神庙造物后的典型症状。

\扔掉它！\李晓尖叫着劈手去夺钥匙。张悦却本能地侧身避让，钥匙尖端不慎划破掌心。鲜血滴落的瞬间，整个暗道突然亮如白昼。众人这才看清所谓\墙壁\实则是无数青铜傀儡堆砌而成，每具傀儡胸口都嵌着块带编号的梅花印铁牌。

言冰云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漏出的黑血中混着金属碎屑。他颤抖着扯开衣领，心口处的皮肤下竟有齿轮在转动：\快走...我体内被种了自毁机关...\话音未落，他反手将匕首刺入肋下三寸，挑出块冒着青烟的陨铁核心。

张悦接住坠落的陨铁时，耳边突然响起陈萍萍的声音：\棋子到了该牺牲的时候，就得像这样干脆...\这分明是当初在监察院地牢审讯北齐暗探时，老跛子把玩着刑具说的话。

前方传来石门开启的轰鸣，潮湿的空气中混着淡淡茶香。当众人滚出暗道时，眼前的景象令所有人屏息——高达正站在青铜祭坛前，手中陌刀挑着个尚在滴血的包袱。祭坛四周跪着十二具身披金缕玉衣的尸骸，每人手中都捧着块刻有内库标记的星陨铁。

\你们来晚了。\高达转身露出机械右眼，瞳孔中流转着与宝珠相同的星图，\从机关城爆炸那刻起，陈院长布了二十年的局就开始收网了。\他脚边散落的卷宗上，隐约可见\东海鲛人人体机关术\等字样。

张悦突然发现祭坛中央的凹槽形状，与自己手中的钥匙完全吻合。当他本能地向前迈步时，李晓突然按住他的手腕：\别动！你仔细看地面。\青砖缝隙间流淌的水银，正勾勒出监察院獬豸纹的轮廓。

高达发出齿轮卡顿般的笑声，陌刀在地上划出火星：\叶轻眉留下的不是宝藏，是诅咒。当年她发现神庙秘密时，就该想到...\他突然挥刀劈向祭坛，刀刃却被凭空出现的真气屏障震碎。暗处转出个坐着轮椅的身影，陈萍萍膝头的羊毛毯下，露出半截漆黑的弩箭发射筒。

\高侍卫的戏，该唱完了。\老跛子轻轻抚摸着弩机，目光却落在张悦手中的钥匙上，\张小友不妨猜猜，这把钥匙当年为何要交给四顾剑保管？\

众人身后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无数火把照亮了岩壁。张悦回头望去，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本该在京都的二皇子，此刻正微笑着擦拭剑上血迹，他身后亲卫押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竟是本该在范府养伤的海棠朵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