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四喜 (第2/2页)
李神医在京城行医多年,和什么人没打过交道,一听便知三娘姐妹俩的脸另有隐情,并不想当众说出来,忙笑道:“行医者见到与药有关之事便忍不住打听,还望你们姐妹俩不责怪老朽多事才是。”
三娘忙道“不敢”,和四娘下去收拾房间去了。
水小雨一旁轻声嘀咕道:“我就说这姐妹俩有古怪嘛,整日里端着一张脸,一副假清高的样子,她俩的事情会不会连累这些人,还不知道呢!”
平日里水小雨喜欢冷嘲热讽三娘姐妹俩,可三娘、四娘从未理会过她,弄得水小雨既无趣,脸上也挂不住。这会儿趁着机会损了几句,心里才平衡些。
二丫白了水小雨一眼,没理她。
五娘有些无奈地看着水小雨,低声道:“她二人对你谦恭有礼,从未得罪过你,也不知你吃错了什么药,总是针对她俩。”
水小雨撇嘴不服,还待再说,转眼看见林文英正瞪着眼睛看着她,不吭声了。
林文慧商量林文英道:“这会儿我们先让阿紫和二妹夫去看看阿碧,顺便把香梅和小透回来的消息告诉她,让她也高兴高兴,可好?”
林文英笑着点头道:“幸亏你提醒,这一顿忙乱,我竟把阿碧忘到脑后去了,真是该死,该死。”
姜恬一听,不干了:“娘,你可不能死,你死了,爹给我找个继母,会打我,不给我饭吃的。”
大家一听,哄堂大笑。
姜福之也嘿嘿直乐。
林文英嗔道:“你笑什么?难不成你心里真是那么想的。”
姜福之忙摆手忍笑道:“不敢,不敢,真没那么想过。”
众人笑得更欢了。
李神医悄声对柳煜道:“京城里那么多名门贵女心仪你,你一个也看不上,却愿意娶林文慧这样的女子,老夫一直想不通,这会儿想通了。若是老夫,也愿意娶这样的女子。这样过日子才是过日子啊!”李神医感叹道。
柳煜笑着点头,也低声道:“再美的女子也终会有年老色衰的那天,文慧性情好,对昊儿也极好,我是不后悔娶她的,只盼她嫁了我,不会受委屈就好了。”
阿紫和柯先生大包小包地坐了车去看阿碧,范晋闵直说拿得太多了,满脸通红地要把东西搬下车来。
姜福之和柯先生都道:“若是把东西搬下来,那便是不认亲戚了,不去也罢!”
范晋闵这才不劝阻了。
路上,范晋闵吭吭哧哧地叮嘱阿紫,只说香梅和金小透好,千万别说他俩很受了些苦,不然,阿碧一着急,说不定月子都不坐了,要来看香梅了。
阿碧现在日子过得称心如意,唯一放不下的便是香梅和小透了。
她常对范晋闵念叨香梅的好,小透的忠义,初一十五,每次烧香时都会为香梅和小透求菩萨庇佑,逢凶化吉,平安归来。
范晋闵素知阿碧是不善言辞,但心却极热之人,才会叮嘱阿紫的。
阿紫取笑柯先生道:“瞧人家五妹夫,对阿碧多好,你可要学着点。”
柯镇唐笑笑不语,车一颠簸,却自然伸出手去,扶住阿紫。
阿紫心里暖暖的,瞥了范晋闵一眼,又向夫君身边靠了靠。
果然,阿碧一听香梅和金小透回来了,忙要下床去看香梅。
范母道:“你是坐月子之人,哪能随便出去,落下病根就不好了。还不赶紧把身子调养好了,娘还想多抱几个孙儿孙女呢!”
说得范晋闵脸都红了。
第二日,林文英和林文慧带着五娘几个来看阿碧。
阿碧又问起香梅和金小透,听大家异口同声说都好,只是大家不放心,请了郎中在调养身子,才不不方便现在过来的,才彻底安心在家坐月子。
李神医果然医术不凡,才几日的功夫,香梅和金小透均精神了许多。
尤其香梅,把脸上的药水洗净了,面色又好看了许多,较之初见之时,甚至可以用“天壤之别”来形容。
等二人恢复得差不多了,大家才问起金小透和香梅这几年的经历。
金小透道,那日他亲眼看见香梅被掳上马车,心里一急,拔腿便追。
追了半日才发觉马车走走停停的,像是在有意引他追上去。
金小透心里起了疑,便不再追赶得那么急,果然马车也放慢了速度。
金小透知道这是有人利用香梅在给他下套,说不定把他引到偏僻之处,把他和香梅杀了灭口都有可能。
为防万一,金小透准备了两包石灰和一把尖刀。
果然,天快黑之时,那马车在一条山道上停了下来,跳下来两人,冲着金小透嚷道:“这小娘子你还要不要,不要,我们便把她卖到娼寮子去了”。
金小透大怒,但见对方有两人,且身手都很敏捷,肯定是练过两下子的,硬生生地把怒火忍下来,笑道:“不知二位兄弟和在下有何过节?可否高抬贵手,放过在下的娘子。”
“有何过节这样老远地喊着说话也说不明白啊,你何不过来,让大爷和你细说细说。”其中一个瘦削些的男子奸笑着道。
金小透心知自己现在站的地方,地形开阔,不远便是草高树密的林子,若是自己打不过,容易逃脱许多。
而那两人站立的地方一旁是峭壁,一旁却是山沟,若被两人夹击,不是被打死,便是坠入沟内,很是难逃一死。
心里思忖着,金小透便不免犹犹豫豫的,不肯过去。
那两人互看一眼,从车内把捆得严严实实,堵着嘴巴的香梅拉了出来,当着金小透的面便轻薄起香梅来。
金小透气得破口大骂,几步走了过去,却在靠近二人之时放慢了脚步,捡了石块对准二人扔了过去。
金小透从小没吃的,时常捡石块打鸟吃,准头不说百步穿杨,也是说打哪就打哪。
两个无耻之徒被打得“哇哇”直叫,又见金小透已走近,便放开了香梅,拔出刀来,狞笑着向金小透走来。
金小透故作惊惶不已,双腿打颤,嘴里喊着:“大爷饶命!”,逗得两人得意狂笑,手里却暗暗准备好了石灰,等二人一走近,挥手便把石灰对准二人的眼睛扔去。
二人武功不俗,刀一挥,“暗器”便被拍开了,石灰漫天都是,二人眼睛不慎沾到了一点点,痛辣不已,气得骂娘。
可嘴一张开,石灰便呛进了嘴里,那滋味也是难受得没法言说,两人赶紧又闭嘴又闭眼,再也顾不得杀金小透了。
金小透早有准备,在石灰包扔出去之前,便蹲下了身子,等石灰包一散开,他便冲了过去,抱起香梅上车,拼命地把车子赶了出去……
可没想到,才脱虎口,又进狼窝。
金小透带着香梅一路到了西绍县境内,遇到了牛头山的匪人打劫,为了保住香梅的清白,金小透自愿加入了牛头山。
可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当晚牛头山就被西绍县的县令孙维带人给破了,才加入的金小透和香梅都被抓了,投入了大牢。
很快香梅就被当做被匪徒抓上山的受害人给放了。
因牛头山的两个首领都逃掉了,金小透答应了孙县令做卧底,出了狱,到处找寻那两个首领的下落,争取早日抓到两个匪头,戴罪立功。
谁知,仅仅过了半个月,事情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西绍县来了个什么钦差。
那个三当家的转口咬定了孙维和他们早就内外勾结,不知得了牛头山的多少好处,这回牛头山被破,只是孙维为了加官进爵演的一场戏……
更雪上加霜的是,西绍县的主簿詹成和一个什么县丞也出面指正,三当家句句所言是真,无半句虚言,二人曾和孙县令据理力争过,可孙县令根本不听……
而“私放”匪徒金小透的事也成了孙县令的和匪徒勾结的有力罪证。
那钦差仅凭二人口说之言,便把孙县令下了大牢。
不知底里的金小透便被当做牛头山唯一的匪徒关了起来,而三当家的因指证孙维有功,竟被当堂释放。
那主簿詹成和县丞也因力证孙维有功,一个在西绍县代行县令之职,一个到了另一个县做了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