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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关键是徐宝娴 (第2/2页)

苏元禾与她四目相对,丝毫不挪开视线,左手伸进衣襟里,掏出一小包药粉,在徐宝娴眼前晃了晃。

“这包药能让圣人病倒,昏迷不醒,每隔七日用一包,直到靖王回京。不会要了他的命的。”

“姐姐做这件事,就没想过如果被发现了,先死的会是我吗?”徐宝娴一声苦笑,松开苏元禾,往后退了几步,“我嫁的是皇帝,哪怕姐姐成功了,我还活着,那我也是太妃,我才十四岁,姐姐要我在这宫里孤独终老吗?”

“若娘子事成,昭仪若是愿意,也可以出宫,出了长安,便没人认识你。”苏元禾看着这张仍显稚嫩的脸庞,也觉得让她做这种事,是不是有些为难了。

“可是,凭什么让她享尽尊荣,我不是当个废帝的太妃,就是出宫呢。”

徐宝娴用几乎无法察觉的声音说完,突然伸手掐住苏元禾的脖子,殷红的指甲嵌进了苏元禾的皮肉里,顷刻流下了道道血迹。

尖锐的疼痛和窒息感在刹那间涌来,苏元禾眼前一黑,接着便像放烟花似的,她立刻屏息,不在争夺呼吸上耗费太多体力,右手在刀柄上捏了捏。

只那一瞬间的思考,便撕开药粉的包装,一把拍进徐宝娴的嘴里,徐宝娴往后一个踉跄,趁她还没来得及吐,苏元禾一把抄起桌上的水壶,捏着徐宝娴的嘴巴将水灌进去,没几刻,徐宝娴便躺在地上不动了。

直到这时,苏元禾才感觉到自己心跳如擂鼓,引得身体都在颤抖。嗓子里充满了血腥味,她不敢伸手去摸脖子,怕手上沾了血。

她一边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边将徐宝娴抱到床上,又将四下收拾干净,仿佛她未曾来过,最后仔细整理药粉在桌上、地上和徐宝娴身上留下的痕迹,确认再三后,才翻窗趁夜色离开。

……

“我办事不成,请娘子责罚。”

天蒙蒙亮,见苏元禾风尘仆仆闯进来,脸色铁青,原本在外守着门的山迎立刻进去将明容叫起来,给她披了件衣服,又让江潮去倒水润润嗓子,一切完毕,苏元禾在明容床前跪下。

将来龙去脉一一讲完,明容漂亮的眉头皱起来,又缓缓展开,道:“事发突然,你这么做很对。只是一来药效未必能达到七日,二来她昏迷不醒,皇帝一定会让宫人寸步不离守着,我们再要下手,就难了。”

“哪怕真的有七日,殿下也无法从回纥回来。”苏元禾焦心道。

徐明容又一次对古代的车马速度感到绝望。不过哪怕只有五日,只要事事小心,不出错,能做的事情还是太多了。她一手拢着外衣,一手敲了敲床沿。

“你去找三娘,派人送信到回纥,让赵叔元快点回来,我猜他完事后也不会久留。你亲自监督,暗中护送,也正好出长安避避风头,我身边的事,暂且都交给月怜来做。她没你那么胆大,往前走一步要先想着三步的退路,如今正是用得上的时候。你回去休整半日,便出发吧。”

“是。”苏元禾没有一丁点儿迟疑,便起身行礼告退。

此事一出,明容也困意全无,便让人伺候她起床。

“徐宝娴昏迷,能暂且牵制住皇帝几日。叫月怜过来。”

江潮替她梳着头,山迎将帕子放进装了热水的盆里,示意翠盈过来接手,自己转身出去喊人。

待月怜跑得满脸通红到了,江潮这里头发还没梳完。

“你,去想办法让御医当中医术高明又不为我们所用的人,这几日是病了也好,回乡也好,总之不能进宫侍疾。徐宝娴身边本就有我们的人,其余的事,她们知道如何善后。另有状况,你随机应变,实在不行再来问我的意思。”

“娘子,咱们真的要……”月怜咬着嘴唇,小心翼翼问道,“是不是有些仓促了。”

“铡刀已经抬起来了,劫法场没有徐徐图之的。”徐明容自己心里也知道,皇帝突然对赵叔元动手,是打了他们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牵一发动全身,她和赵叔元多年的布局,就这样被一个加速的齿轮推得全速前进了。

听闻徐光舻本想辞官不做,北上去投奔靖王,被徐光舟拦下来了,越是这个时候,徐家每个人都要稳住。

因为她的禁足,朝中有好事者再次上疏提议遣散“兴庆女子”,幸亏让郑太后顶着压力保住了二人的心血。郑太后还向皇帝说了她的好话,不过自然没有任何用处。

“太后娘娘想必也猜到了,皇帝要对自己的亲弟弟动手,两边都是她的骨肉,她如何不忧心。”

明容扶着肚子,站起来叹了口气,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怎么不等事情都料理完了再来呢?

山迎搀着她,看出来她的心思,为她揉了揉后腰,宽慰道:“这孩子知道心疼娘子,一点儿不闹腾娘子,瞧娘子这几个月胃口也好。听闻程娘子刚怀上那会儿,三天两头的害喜。”

明容笑了笑,“说起来,程淑婉快生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只盼不要被我连累了,出什么事情才好。王茂咸不在她身边,我真是放心不下。”

到了中午,徐昭仪昏迷不醒的消息便传了出来,说是徐昭仪因为长姐被皇帝责难,忧思成疾,才至于此。

朝臣本就有不少人觉得她狐媚惑主,郭氏的人也觉得时机来的正好,眼瞧着靖王和徐家似乎不讨好了,郭皇后不就又能得帝心了。

郭皇后也确实把握住了时机,一边派人去徐昭仪宫里嘘寒问暖,送了不少补品药材,一边又去皇帝宫里,不撒娇不诉苦,只拿了本《春秋繁露》,更与皇帝说史。

“她是真厉害。”徐明容让人搬了张躺椅到院子里,吃着糕点喝着果露,举了下大拇指。

徐照朴和徐光舟都上疏请罪,一个说自己教导不严,一个说自己作为长兄没有尽责,徐光舻只是按时上班点卯,毫无动静。

这点牵连还无法让皇帝就此收了徐家的兵权,他只能斥责几句,让二人闭门思过两日。

另外,徐宝娴的昏迷也确实牵制住了皇帝,皇帝衣不解带在床边候着,药要亲自试了温度,拿热水敷脸擦手也要亲自来,传到前朝,惹得朝臣又是一顿唉声叹气。

“看来是真的喜欢她。”在家百无聊赖的徐明容再次发表了点评,“王茂咸和郑蕙平叛大捷,正在回来的路上,如此一来程淑婉那里也不必担心,想必宫里还得派人去,确保她平平安安生产。”

毕竟王茂咸忠君爱国是真的,虽说他与靖王和徐光舟关系都好,程淑婉又是自己的手帕交,但皇帝应该不会冒险让一个猛将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然而徐明容这次却算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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