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云清公主 (第2/2页)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门口，楚惜颜立刻收敛了笑容，换成了面具一样的端庄神情。书墨也收敛了神情，上前推开门，侧身请楚惜颜出门，再吩咐两侧的宫女：“跟上。”自己则去通知司琴，确保万无一失后，才回到公主的辇车旁边吩咐前行。

能力平庸的云清公主的寝宫可不能是密不透风，从外殿洒扫的宫人到内殿贴身侍从，不知道有多少眼线。不想处理眼线，便只能事事小心。凡事事关楚惜颜，书墨都要亲自过手才能安心。

长秋宫。

皇后穿着深红宫装端坐于上，金色凤纹繁复精致，尊贵非常。她虽已年近四十却依旧风华不减，面若芙蓉，眉目如画。岁月只为她添了几分成熟的风韵。难怪十几年来盛宠不衰，只有寒月宫的张贵妃能与她争几分宠爱。

楚惜颜坐在皇后身侧，穿着最规矩的宫装，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比皇后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容貌失了灵气，木然无趣。皇后正向她抱怨：“北儿总是忙，本宫三番两次的叫他，他总是说政务繁忙，这一月里也不曾看看本宫。”

楚惜颜恭顺道：“皇兄身为太子，助父皇日理万机，自然繁忙。他想必也想来看望母后，只是实在没有时间。今日有了时间不就来了吗？”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忖：他当然忙，他忙着在竹林品茶弈棋呢，政务再多对他还是个事儿？

皇后向来对这个儿子最为自豪。南唐太子楚惜北自幼聪慧过人，五岁成章，十岁论策，天下文人拜服，得以拜曾经的南唐国师为师，习得绝学“云生结海”，已入宗师之境。十五岁时，天机阁曾给他批命：“冷玉无瑕，尊仪天成。”天机阁素来只与旷世奇才批命，一时间南唐举国欢腾，认为楚惜北是天赐南唐，必为旷世君主。

皇后出身颍川陈氏，是南唐望族之一。但陈家外强中干，虽有名望，并无实权。皇后生下楚惜北后，坐稳了皇后的位置，加之楚惜北惊才绝艳，深受帝宠，陈家才得以扶摇直上，成为南唐最风光的家族之一。

母凭子贵，陈皇后自然对楚惜北十分疼爱，刚刚也只是嘴上抱怨，听到楚惜颜的话，更是一点埋怨皆无，喜笑颜开：“还是你孝顺贴心，可要常常来陪母后。”说着她叹了口气：“你也及笄了，再过两年就要嫁到吴越了。”

陈皇后却没有再说不舍之语，而是道：“虽然嫁过去了，但是你还是南唐的公主，到时候还是要多助你皇兄。”

楚惜颜五岁之时，南唐与吴越有结盟之意，吴越皇帝为吴越三皇子宫离夜向南唐求娶云清公主楚惜颜，南唐皇帝欣然应允。如今四国之间局势紧张，楚惜颜嫁过去之后只怕是如履薄冰。陈皇后却只字未提，言语之意要楚惜颜多帮楚惜北。

楚惜颜早已习惯了母亲如此，换做小时候她还要黯然神伤一会儿，此时她只是低声道：“儿臣谨记。”

当年订婚之时，父皇毫无犹豫之色，母后却也无丝毫阻拦之意，只想着借机多讨几分恩宠的时候，她就已经死心了。这大概也算是师父说的“断红尘”了吧，楚惜颜自我打趣地想。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宫人的传报声：“太子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