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灰犬六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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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物有不好的一面,必然有好的一面。
到了后来,郝琦出去办差索性带上妻子和大点的俩孩子,到了地方把带了的人手分派出去;一家人则是游山玩水,探幽揽胜。 回了京城,交卸了差使,只要没人来家里请,也从不主动去草料场钻地下三层。
这一来,闹得僵硬的两夫妻感情,倒是缓和了。 有了丈夫的长相陪伴,麻晚晴的性子又恢复了温婉知性。
内战席卷半个西魏国,哀鸿遍野,郝琦一家人却难得的过了段幸福和睦的日子。
郝琦远远瞧着岳父说话的嘴型,就知道岳父在和齐爷爷讲小六子的事呢!
小六子是郝琦和麻晚晴的小儿子。
无论是他夫妻所生,还是加上弟弟郝峻的俩孩子,郝家孙子辈都排不到六。
‘小六子’是麻爵爷给外孙起的乳名,是依照着麻晚晴姐妹两家的孩子,排到了老六。
放在以前,郝琦爹娘肯定不接受,干嘛郝家的孙子要依着麻家外孙排行?
不闹的原因是怕麻爵爷坏了老二郝峻的前程。
可那是前些年的老黄历了,慕容家和元氏开战,都在军中网罗亲信,老二郝峻时来运转,结识了慕容家世子,成了慕容世子的嫡系死党,很快就提了六品的参军。
郝家攀上了高枝,麻爵爷却走了下坡路,随着先王和慕容娘娘离世,麻爵爷这批宇文家旧人逐渐远离了权力中心。给麻家当女婿的郝琦,六七年了官品还在原地踏步。
老二郝峻出息了,郝家爹娘就开始轻看亲家麻爵爷。
老岳父的心思,郝琦早就猜到;麻晚晴姐姐的仨孩子,一直随着两口子在外郡生活,和老人的感情自然比不上在眼巴前长大的老闺女家的孩子;加上郝琦两口这几年带着俩大点的孩子不时出门游历,小六子年纪太小,就留给了岳父母,时日一久,这孩子和姥爷姥姥的感情比亲爹妈还深。
老人上了年纪,都会不由自主的开始考虑身后事,家产能分,爵位可没法分。
血肉换来的传世爵位,看的比家产更珍贵,不能丢了, 想传给小六子,六子就得在宗人府登记转籍,改姓麻。
不知郝家老两口从哪得到的风声,这半年鼓着劲闹和,死活不同意,把孙子过继给麻家。
麻爵爷再想用以前的招数对付郝家,不灵了! 如今的兵部,都是慕容家的嫡系,人家和郝峻才是一伙的,好得铁板一块,麻爵爷连根针也插不进去。
岳父今天没带着六子在身边,准又是跑来找齐爷爷商量这事。
郝琦在灰犬供职多年,现场缉拿细作的事,今天是头次,以前还真没干过。
好巧不巧,人就逃到了安德坊,被堵在了城隍庙里面。又是好巧不巧的,为了差事,搞了这一身扮相,正好就遇到了老岳父和齐爷爷。
花蝴蝶似的走在街中间,只要眼不瞎,想看不见都难。
郝琦叹了口气,冲边上比划了一串灰犬内部制定的手语。
留下四个卫士,一个精壮汉子领着二十人,加快脚步进了城隍庙。
依着郝琦的想法,前后两拨,四十个精锐,缉拿三个细作,将人堵在庙里,三下五除二,干净利落的拿了人,他立即带人撤走,等下午下了衙,再来跟岳父解释。
这就是他对缉拿不熟悉了。人和人可不以等量价比去衡量。
谍探受过专业厮杀训练,本就不是普通人,明知一旦被拿住,必然是生不如死,抱了必死之心,困兽犹斗,狠烈至极,远非常人可比。
今天这差事,换成缉捕老手,这边将人围住了,还要拿着腰牌调来大批武侯,卡死了所有出口,套网张开,弓弩齐备,插翅也难飞了,才会下手拿人。
郝琦听见呼喝声向庙门口转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三个扮做客商的谍探,逃到了庙门口。
看清了庙门外只有几个人拦着,一人立刻返转身,发了狠将手里横刀挥成了一道刀墙,堵着庙门;另一个手握两柄短刀,闷头迎着堵门的几人就杀了过来。
这俩人身上都带了好几处伤,显然是不要命了,拼了一死,要给其中首领模样的中年人争取脱逃的机会。
中年人看了一眼庙门前的情势,左右看了眼两个伙伴,抬脚向西跑去。
郝琦抢过一把横刀,拼命追了过去。
中年人绕过牌坊,掀翻了一路桌椅杂物,用来阻挡追兵。
当他跑过齐老太爷茶摊时,麻炎忽然站起身,齐老太爷有些无趣的叹了口气,伸手扶在麻炎缺了半只脚掌的一侧胯上。
麻炎腰腹发力,摩挲的起了包浆的枣木拐杖,劈斩在跑到身前的中年人小腿骨上。
干脆利落的军中斩马刀法。
“老太爷,麻爷,都让开了!”几个正在吃早点的粗壮挑夫,杵着一头系着麻绳的挑杆,冲过去,将跌倒的中年人死死的叉在了地上。
“走一个!”麻炎朝人缝里挥了一拐杖,杖头精准的敲在中年人槽牙上。
挑夫们看到合着血水碎牙滚落的小巧药囊,发一声喊,“麻爷好眼力,好刀法!”
“岳父,齐爷爷,您们没事吧!”这时郝琦才追到齐老太爷的茶摊。
“我们能有什么事!抓个小家雀,都能失了手。 哼!”麻炎怒哼一声,扶着拐,又坐回齐老太爷脚旁的小凳上。
“郝琦!”齐老太爷用眼光示意郝琦,注意城隍庙里面。
郝琦稍稍一愣,便醒悟了,密谍逃进庙里,必然有他们的原因。
在明知被围困的情况下,强冲了出来,说明庙里有着他们想要创造机会送走的人,或者是给同伙藏匿下了密信。
“岳父,我先去办公事。”
“赶快走,赶快走,瞧见你这一身,花不溜秋,骚不拉几的,我就有气。”麻炎摆手轰人。
随着朝廷将元氏定为叛逆, 冷寂的西去官道,忽如开了闸的河渠,满沟满渠都是行进的军队和装满辎重的车辆。
官道的十字路口,从魏水桥驰来的深棕色的马车,被打着北衙禁军旗帜的游骑拦停在路中间。
烈日暴晒之下,不多时奢华的车箱里就热的像个蒸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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