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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入夜 (第2/2页)

修卡洛斯毫不在意地躺下,任凭冰冷的地板支撑起身体。

“这就全结束了,我是不是可以躺平等大伙敲定个回家方案出来了?”

十四天,一眨眼就征服一片大地,看似轻松,但在元初可没谁参加这么高强度的战斗。

“不,大概……”洛云图欲言又止。

秦无衣皱了皱眉头,尽量缓和着表情,“怎么了?”

“只是个人感觉,我想事情还没完。”洛云图的心依旧悬而未定。

修卡洛斯仰天长叹,四肢大字摊平,浮生在旁边笑吟吟地看着。

“我已经一个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谁来把我搬回床上去。”

闻言浮生的笑容一僵,余光扫向面容核善的洛云图,有些悻悻地看着修卡洛斯。

你会后悔。

修卡洛斯刚开口,洛云图就接了话:“我有个提议,这儿爬上爬下怪麻烦的,不如我带大伙‘飞’下去吧。”

“咚”的一声,浮生翻过护栏,应声下坠。

洛云图移开视线,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秦无衣心感不妙,当即跟着跳了下去,“浮生接我一把!”

绝对绝对不能和洛云图一块走,就算直接跳下去也不要。

洛云图心中不屑地啧了一声,视线下移落在浑然不知事情严重性的修卡洛斯身上。

浮生抱着个头高她一截的秦无衣平稳落地,冒火的机翼收起。

“我好像听见了有人在哀嚎——”

轰隆!!!

浮生的话还未说完,尾音中有另外两人坠向大地,如同一架故障的音速战机。

夹杂着一声叫骂的哭嚎,修卡洛斯口吐白沫地晕厥了过去,喧嚣的气浪吹动着浮生的麻花辫,也让刚到附近正欲问候几人的梅洛卡止步。

这是什么新的潮流登场方式么。

洛云图信手一挥,将大呼小叫的“乘客”抛开,神清气爽甚至还想再跳一次。

“你对我的舍友做了什么?”梅洛卡的眉头拧到了一块。

洛云图没有回避,义正言辞地答:“没有体会过云霄飞车和高空蹦极的人生是不圆满的。”

也包括无限制自由落体吗?

真是够了,梅洛卡痛苦地揉着额头,“你心情好的时候,思维总是常人难以企及的跳脱。”

“嗯?”浮生注意到梅洛卡来时手里还攥着文件,不由好奇地问,“发生什么了么?”

梅洛卡叹了口气,严肃地说:一点小问题,不过或许很快就会麻烦到棘手的程度。”

梅洛卡抽出一张文件,将炎牙和张北城几人的动向道出。

……

“他们进入「旷野」之后,就都不见了。”洛云图反复地咀嚼着梅洛卡的只言片语,事情果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轻松结束。

“确切的说,那片区域一直被一个特殊的领域覆盖着,最初炎牙他们四个人误入后试图离开但是失败了,根据连路知用特殊手段传回的消息,他们解决了龙门城最后一位将领残肢,但是却因为战斗的耽搁让他们没能及时撤离,被突然扩张的领域卷入困住,至少短时间不会有生命威胁,至于之后……我不好说。”

梅洛卡甩了甩手,收起文件,显而易见她还有其他的事需要发愁,“除此之外,我安排去侦察那片空间的士兵无一例外的失去了联系,真是个糟糕消息,虽然我已经有了初步的猜测,但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需要我们做什么?”洛云图率先开口。

梅洛卡想了想,回答他:“暂时不需要,有张北城在那,狐、狐菁也在关注那边。”

交流并未持续多久,梅洛卡又投身到一大堆事务中,让他们跟进情报更像是例行公事。

“那接下来我们该做些什么?”秦无衣抛出了至关重要的问题。

梅洛卡又确认了一眼时时间,“等我消息,在那之前,好好休息吧,我们可能要面对一直以来龙门面对的那些威胁了。”

说完,梅洛卡匆忙离开。

·

“那小哥说老祖宗死了。”

听潮望向罐头,希望在听到这些话时,能从她脸上看到些什么。

他们都有些萎靡不振,只有听潮尽力安抚着他们的情绪。

众人似乎也把这三小只遗忘了,人来人往,忙于战后防线的重建。

听潮太累了,明明自己都走不出悲伤,却不得不撑起笑脸叫弟弟妹妹听话。

说着都会过去的,讲着未来会更好。

啪——

那声清脆的耳光来自罐头。

脸上火辣辣的痛觉让听朝有些恍惚,像阳光般刺眼。

“你还要笑到什么时候?”

她的诘问掷地有声,她永远不会知道听潮的笑脸中掺入了多少苦涩,“你总是这样,大姥爷走的时候、小橘子走的时候,现在轮到老祖宗了!下一个是我们中的谁?你会为我们的死落泪吗?我们活在这个世上到底意味了什么!我们的生活从没变好过!!”

听潮只是听着,不发一言,罐头的眼神落寞下去,她只想听见哪怕一句反驳。

没出息的东西。

如果不是血痂在后面拉着,恐怕罐头还要再给上一巴掌。

沉默,比争执更伤人心。

“咳咳——”

梅洛卡不合时宜的到访,“我来的似乎不是时候。”

意外的来客打断了三人的僵持,但冷战般的气氛并未消散,只好由血痂来接话梅洛卡的话,“和我说就好,有什么事?”

梅洛卡用手中的文件纸张敲了敲额头,姑且接受了这几个问题儿童闹别扭的现状。

“首先我需要声明,我大致找到了离开的办法,但丑话说在前头,元初并不一定欢迎你们的‘造访’。”

末日的高墙下还能在活草芥,

文明的土地上却不容忍污斑。

听潮早就对此心知肚明,他们是沾染疫病的虫子,就连未来都不配奢望。

罐头的眼眸难以置信的张大,这是继刚才的情绪爆发后的又一次重击。

“不过你们也无处可去,这块边境将来会被如何处置谁也不好说,所以我给你们想了个办法,可以让你们在接受一定监管和限制的条件下,拥有回归社会的自由,但前提是,你们必然有两名以上的保证人。”

梅洛卡展示了自己手中的两份白白净净的文件,其中一张已经签上了她自己的名字,没人知道这意味着她需要担受多大的责任。

“这是必要的措施,或者用我们的话来说,这很官僚,我倒是不介意替你们做保,但如果你们找不到另一个自愿替你们担保的人选了,那只能很抱歉。”

梅洛卡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告诉他们这个‘如果’的下场。

听潮上前,接过梅洛卡手中的空白承诺书,无所谓地耸了耸局,将它们交到了罐头手中。

不同以往的,听朝没再擅自挑起重担,而这份全家顶梁柱的责任就突兀地落在了罐头身上。

“你说的对,我是个没用的废物,所以让你来吧,你来带领大家,走向更有希望的未来。”听潮拍了拍罐头的肩膀,还想说些什么,却在和她对视的时候沉默了,一言不发地向她身后走去。

无所适从。

当看不到出口的路真正落到自己身上时,罐头才明白,原来希望的重量是这般沉重。

梅洛卡没有立场插手别人的“家庭教育”,只能祈祷自己的诸多付出最后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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