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2/2页)
都怪后世的知识学杂了!
几轮飞花令过后,气氛逐渐热闹起来,几杯果酒下肚,士子们仿佛忘记了刚才丢人的场景。
反正都是些勋贵子弟,作不出诗没啥可怕的,别人不是也没作出来嘛。
再说,就算考不上科举,家里还能使使劲,求个荫官当当呢。
跟谁稀罕作诗一样!
一场正经的诗酒会,就在这种不正经的氛围下结束了。
尽管没有达到黄青的心里预期,但果酒的名气也算打了出去。
后续他使使劲,依旧能快速的打开市场。
……
最近几天,整个汴京城都在沸沸扬扬流传着一种新果酒的出现。
据说这果酒不苦不涩,反而酸甜可口、尤其是得到多个勋贵官宦的喜爱。
有的说各个公侯伯爵府每天都要喝上几大坛,也有人说城南的西门大官人高价求购而不得。
甚至有人信誓旦旦的表示就连皇后都对果酒爱不释手,还绘声绘色描述的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总之,满汴京“上到九十九,下至刚会走”的都知道了新果酒大名。
消息之所以传播的这么迅速,除了黄青这个始作俑者花钱打广告外,跟汴京的闲汉、虔婆纷纷化身自媒体,大肆炒作热点不无关系。
这些人平时对勋贵生活就有很强的窥探欲,现在有了实锤消息,还不得可劲写小作文?
小道消息这种东西,经过不同人的口就变成不同的信息。
所谓三人之虎,莫不如此。
一句“传下去”,让平平无奇的果酒瞬间变成猴神亲酿的神酒。
而且黄青以及那两句“水为万古无情绿,酒是千龄不老丹。”、“尊中有美酒,胸次无尘事。”的诗也火出了圈。
一时之间,满东京的人都在问,这黄水之究竟是何方神圣?如此诗酒妙人怎么之前一点都没听说过?
稍一打听,哦,原来是寿山伯爵府的小衙内。
什么?才十二岁?
什么?已经中了秀才?
神童啊!
我大宋朝最喜欢神童了。
于是最近很多汴京市民有事没事就去寿山伯爵府溜达,想看看这位土生土长的神童老乡长什么样。
一些跟寿山伯府有旧的,也纷纷来串门,拉着黄青的手就是一通夸,甚至还有问他要不要定亲的!
禽兽啊!我才十二岁!
你们这是在犯法!
黄青也终于体会了一把当红明星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难受。
故旧的热情,都逼得他跑到别院藏了起来。
黄青不露面,人们的视线又转回到果酒上。
因为他那几句诗,京里闲得蛋疼的吃瓜群众们,无不幻想这是何等好酒,喜欢凑热闹的东京百姓已开始自己给这酒起上了名字。
市井百姓管这果酒叫“长生不老酒”,说是喝了能延年益寿。
文人雅士则称之为“无尘酒”,以示文雅、淡泊。
反正都围绕着黄青那几句诗来起的名儿。
只是他们讨论的热闹,市面上却一直没有发卖这种果酒。
这就让吃瓜群众难受了。
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不是金银,也非珠玉,而是你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
传的越邪乎,就越有人欲一品真味,有好酒之人寻遍了东京,竟然无处觅之。
求之不得,是为珍。
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得到。汴京城中求酒之声甚大,可是到处打听都不知道哪里能买到。
黄青见消费者的情绪已经调动的差不多了,一声令下,让早已准备好的店铺开始营业。
而且一开就是三家,都在繁华地段,包括御街、马市街、汴河北岸。
提前得到通知的东京市民,早早的就在门口排队买酒,拥挤的人群甚至把店铺周边堵的水泄不通。
随着店掌柜把一块大红绸子,从门前高立的一块牌匾上扯下来,两个苍劲的飞白大字跃然匾上,展现在众人面前。
琼露!
众人不禁暗叹,这个名字起得端是美妙,琼浆玉液又叫琼露,传说中饮用后可以成仙。
能起这样的名字,那得是何等佳酿?
东京中有见识的人不少,看到牌匾上两个枯丝平行、转折突出的两个大字,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听说当今官家就写了一笔尤为神妙的飞白,莫非……
没错,这两个字是黄青厚着脸皮找仁宗皇帝求来的,为此他还搭进去几瓶蒸馏、勾兑过的白酒。
仁宗喝嗨了才勉为其难的给他写下这两个字,而且还故意没有落款,并告诫黄青不可大肆宣扬。
黄青当然不会大肆宣扬,光他寿山伯爵府的威名一般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得罪。
至于那些有头有脸的人,不需要黄青刻意宣传,也能通过这两个字一眼看出端倪。
这波啊,又是一招扯虎皮拉大旗。
看着长街拥堵都是来买酒的,掌柜的乐得合不拢嘴,酒卖的好他也能得到主家的赏赐。
于是大手一挥:“开售!”
可是卖起来,几个掌柜的却吓了一跳。
只一个时辰,店里准备的存货就减少了一半。
吓得他们赶紧让伙计去仓库调酒,并采用限购的方式控制销量,这才稳住了局势。
晚上,几个掌柜拉着几车的钱赶到伯爵府。
早就等着的黄袁氏虽然表现的风轻云淡,但不停挥舞的团扇还是出卖了她。
“今天的生意如何?”
“回禀大娘子,好!生意特别的好!”
“大娘子,现在准备的酒根本就不够卖,我是拼命的限购,可关门前还是售罄了,依旧有人没买到。”
黄袁氏心里开心,嘴上却道:“好了好了,这些事情你们去找管事说去……”
然后她的眼神看向了账簿。
管事很有眼力界的把账簿递过来,黄袁氏翻了翻,随手递给旁边的黄青。
黄青见那密密麻麻的流水账也是一阵头大,怪不得母亲不细看,这种账目能让人看得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直接说总数吧,只有果酒一项产品,流水账就不看了。”
“回禀大娘子、小衙内。”管事的提前统计过账目,拱手说:“今日三家店铺共三十缸新酒全部售罄,计一万两千斤,总营收两千四百贯。”
顿了下,道:“这还是存货不足限购后的营收,如果敞开供应,销量绝不少于两万斤。”
两万斤,听起来吓人。
可这只是汴京每日消耗酒水的百分之一。
不过他们成本太低,这些钱基本都是白赚的,都快抵得上之前伯爵府所有店铺一半的年收入了。
这数字黄袁氏激动的连连深呼吸几次才保持住矜持。
黄青见惯了大钱,却在考虑其他问题。
汴京酒水市场虽很大,但都是有数的,自家酒卖的多,其他酒就卖的少。
考虑到其他酒商的反扑,后续还必须允许加盟商的加入。
这就要求自家必须扩大果酒产能,黄青不由开始盘算起甘油的产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