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背叛 (第2/2页)

有价值的就留下为自己所用，没有的直接杀掉丢出去就是了。

此人名为周靖，如今是西夏太尉的门客，至今已经潜伏在都城二十余年，比谢文暄来的时间还要早，在此地成了亲，有一个聪慧可爱的儿子。

姜寰太可怕，他不敢冒险继续埋伏下去，以免被发现的时候落得和谢文暄一样的结局，更怕的是牵连妻儿，两相权衡下，主动来投诚了。

姜寰看着他，不知道信了没有，半晌忽然开口问道：“你是大恒人，真能舍掉大恒投奔西夏吗？”

周靖怔了一下，试图回想大恒的样子，却悲哀的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太久，且举目无亲，甚至想不起来大恒的京城是什么样子了。

他唯一记得的只是关外肆虐的风沙和西夏钟鸣鼎食的场景。

周靖慢慢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哑：“我已经不记得大恒的样子了。”

姜寰缓缓露出一个笑来。

周靖走后，敬轩送上了调查来的周靖的过往情况，姜寰一页一页翻看，确实同周靖说的一样，他刚开始干劲满满，每日都想办法打探西夏的消息送回大恒，埋藏的很深，甚至有好几次传回了重要的情报收到夸奖。

可从他亲眼目睹第一个探子被鬣狗分食的时候，他的信念动摇了。

那些被保护的人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愚蠢又天真，养在金尊玉贵的安稳京城中，可是他们这些探子却要在西夏拿命填平那一个又一个深渊，却从来没有填平过。他们之间的很多人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过家了，甚至连大恒话都快要不会说了。

信仰彻底崩塌的时候，是他心爱的儿子诞生的那一天。那一天他需要去打探消息，非常危险，最后还是暴露了，是另一个探子站出来替他挡了那罪名，被西夏贵族放进了斗兽场，死在了狼群之中。最后他才得以脱身回家，刚回家便发现妻子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是那样可爱，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差一点就见不到他诞生的这一天。

周靖不再愿意把自己的命搭在无望的未来上，他想要平安归家，和妻子安稳老去，看着儿子长大成人。

他宁愿自私一点。

姜寰看完，神色不明，将纸张放上烛火，看着猩红将雪白的信纸吞噬。

她最蔑视的就是那些所谓深刻的情谊，唯一信任的人只有自己，然而很多时候却总是能看见这些庸庸碌碌的小人物为了这些所谓的情谊付出时间，金钱，甚至是性命。然而纵使是她行事也不得不利用这些深刻入骨的虚无的东西，每当那些人因为这些情谊付出所有的时候，她只觉得可笑。

周靖亦然如此，放在多年前他孤身一人的时候决计是铁板一块，姜寰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拿捏他，对付他，甚至不可能发现周靖的身份。可是如今他有了妻儿，自己生出了软肋，便是四面漏风的墙，姜寰很容易就可以把他拿在手里。

爱恨真是奇怪的东西，姜寰莫名想着。

她漫不经心道：“那就把他妻儿都扣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