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追寻 (第2/2页)
另一边,陆韵寒带着靳鳞贺回到营地:“绑好了,看好了,别让他跑了。”躲着的脆杏看着这一幕,有些暗恼地跺了跺脚。
这个六皇子,一看就是在打小姐的主意!
坏人!
陆韵寒可感受不到自家婢女的气愤,抬起头和慕景晟对视:“就算陆家不能独善其身,殿下又如何确信,就一定是选您呢?”
“且不说如今陛下态度未明,成年的三位皇子里您可是……毫无胜算的一位。”四目相对,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我陆家何必选您呢?”
慕景晟无所谓的笑笑:“不是选我,是保我。”
?
“我与陆家合作,不为夺权,只为保命。陆小姐如此聪慧,该是明白的。”
陆韵寒有些无语,您这话,您自己信吗?
是,前世您是做了几年闲散王爷,成功活命。
可,后来政变,没您的手笔您能被推荐为摄政王?能最后做皇帝?
还真不信。
感受到陆韵寒的怀疑,慕景晟没多说什么,让她自己考虑。
当然,他会拿出自己的诚意来。
“六殿下……”陆韵寒折了枝梅花拿在手里,“梅枝离了树,活不久的。”
这是在想退路了?
慕景晟有些好笑,这陆家小姐何时这般单纯,指望一个拖她下水的人指一条后路?
“可若无人赏梅,梅花枝头又有何用?”
陆韵寒忽而一笑,转身就走:“下回再说吧~”
“陆小姐,”慕景晟喊住她,“御卫司截到一封密函,斩首陆将军,这个消息可足够了?”
陆韵寒脚步一顿,眼底布上寒霜。
这么快?
这么快!
“慕景毅?”刚刚听了那么一墙角,矛头可不都指向了他。
可这么明显?
要么栽赃陷害,要么借刀杀人,都不会是慕景毅那个蠢货。
虽是如此,陆韵寒并未回头,叫上脆杏,主仆二人回了厢房,桃酥立马翻身坐起来:“小姐,您可回来了!”
陆韵寒点头:“很晚了,去休息吧。”
看得出陆韵寒情绪很低,桃酥有些不知所措,望着脆杏。
脆杏:去休息吧。
桃酥:发生什么事了?你惹小姐了?
脆杏:不是!
这些事情,她们怎么敢议论。
两个丫鬟小心翼翼地收拾,给陆韵寒宽衣铺床。
脆杏:“小姐,这件披风……”
“晾一晾,隔天还给他。”陆韵寒有些累了,仰躺在床上,合上眼。
脆杏不再打扰,熄了灯,守在了外厢。
陆韵寒躺在床上,睡不着。
她一直都知道,很多人都盯着陆家,盯着父亲手里的兵权。
陆家也说过,只做拥护陛下的臣子。
但显然,很多人都在误解——只要陆家拥护了谁,谁就会是下一任君王。
而亏心事做多了的,就只会伸手除掉陆家。
……
陆韵寒猛然坐起身来,不对!
想除掉陆家的,应该还有那些包藏祸心、想要篡位的王爷!
会是谁?
靖亲王和燕亲王都是不可传位子女的,子女只能受封为郡王和郡主。
十二爷和当今圣上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一直在京城辅佐圣上。
镇国亲王是异姓王,一直在边塞镇守南疆。
那么,这几个王爷,谁最有可能下手,谁最得利?
是十二爷。
可答案太明显了,靶子太大了。
异姓王争夺天下,名不正言不顺,会遭到文人墨客笔伐的。
那么,靖王或者燕王?
陆韵寒沉重地吐出一口气,若是这两位中的一个,那么,这事儿可就太繁杂了。
或许,真的就只有保命一条路可走了……
“扣扣”
窗户被轻轻敲了两下,陆韵寒下床,抓了一件披风披上,推开一丝缝隙:“谁?”
“阿姐,是我。”
陆韵寒推开些,任他拉开窗户跳进来。
“这么晚还不睡,有什么事?”陆韵寒给他拍去肩头的雪,拿了汤婆子给他,“小小孩不学好,病一场了就知道厉害了。”
“哎呀,阿姐,我是有急事嘛!”陆云拉着陆韵寒坐下,“我听见文公子和一个蒙面的人接头,文善缘还称他为‘殿下’,矛头指着我们陆家呢!”
文善缘,文家长房嫡子,名良,字善缘,现今在兵部入职。
“哦,还说了什么户部侍郎不堪重用,得尽早除去,等几位皇子封王事情就麻烦了之类的话,还说陆家有人跟他们里应外合!”
声音压得很低,但依然感受到其中的气愤。
“阿姐,我虽然才五岁,但我知道这事儿的严重性。”陆云深怕陆韵寒不信,“我可不敢胡诌的!”
陆韵寒摸了摸他的脑袋:“我知道。”
自己这个弟弟很聪明,能辨是非以后,他就开始胡闹胡玩,有一半是在装出一副扶不上墙的模样。
就连她自己,也时常扮演一个没心没肺的角色。
时而灵光一现,时而胡言不知所谓。
可仍旧有人把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陆云有些踟蹰:“阿姐,是……很复杂吗?”
陆韵寒只能感叹一句:“皇权旋涡……”
深陷其中,身不由己,无法自拔。
“云儿,这些事你不要掺和,你且记住一点,不忘初心。”陆韵寒蹲下去半截身子,与他平视,“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就可以了。”
“阿姐?”
“云儿,你是陆家最后的底牌。”陆韵寒摸了摸幼弟的脸,“今晚你听见的、跟我讲的,统统都遗忘,明白吗?”
陆云小小的脑袋,装满了大大的疑惑,但也没有质疑自己的姐姐,乖巧地点点头。
“那……阿姐,你有什么事也是可以找我帮忙的。”陆云握住陆韵寒的手,“我们是姐弟嘛!”
陆韵寒点头:“好。”
姐弟二人相视一笑。
“今晚就在阿姐这里睡吧。”陆韵寒把陆云抱上床,宽衣捻被,“睡吧。”
“好。”
陆韵寒莞尔,自己这个弟弟啊,也就碰上大事的时候才会这么乖乖听话。
因着自家弟弟年幼,陆韵寒把他圈在怀里,闭上眼,睡觉了。
大抵是真的累了,即便装了些事情,也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到天亮,陆韵寒比陆云醒的早,又是在外面,就自己一人起了。
穿好衣服,没有惊动旁人,坐在书案前练字。
一直到辰时三刻,外面有了人声,陆云才从床榻上爬起来,挪到陆韵寒身边:“阿姐,你之前练的都是小楷,今天怎么连行书了?”
陆韵寒嘴角扬了扬,没搭话,放了笔,让脆杏收拾干净,把纸张拿去烧了。
“阿姐?”
陆韵寒点了点他的鼻尖:“别问那么多,去洗漱。”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