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慢声细语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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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慢声细语
“师母,怎么碰到了个寿头(呆傻而且树大招风的人)哇?”
阿桂老板不经意笑笑。
“她会归还的。走吧,我们出去逛逛。”因为“花中花”的姑娘多,所以,每层楼的房间不少,大约是“金荣花馆”的半倍多点。
而且客人不少,基本每间里都有戏谑或调笑声。
三人走到三楼时,一间姑娘里,灯火明亮,丝弦齐响,调笑秽语不断。看来,这儿正在吃花酒。吃花酒:又称“摆饭局”,是指客人在姑娘房中宴请朋友,请姑娘侑酒取乐。其中有“开局票”,也叫下贴子;“起毛巾”,即开席语;“上先生”,指姑娘入席;点戏目,就是演戏剧、吹洞箫、唱时曲助兴等。
阿桂三人,慢悠悠擦窗而过。
分秒钟里,早把里面看了个明明白白。而里面做东的客人,也正好扭头瞧瞧窗外,这一瞧,吓了一大跳。阿桂刚过窗口,客人推开怀里的姑娘,跌跌撞撞地狂奔追出:“阿桂老板,阿桂老板请留步。”
三人站下,阿桂老板缓缓回头:“知府大人,有事吗?”
时逢武昌起义二个月后,清廷上下乱成一团,彻底崩溃己是倒计时。身为上海知府的朝廷命官,自知死期即近,原本就是尸位素餐混日子,现在更是干脆脱了朝服,穿一身灰布长衫,戴一顶瓜皮小帽,揣着搜刮的民脂民膏,公开的狎妓押妓,日嫖夜赌,昏昏度日。
虽然如此,可知府脑子还很清醒。
一看到了是阿桂老板,就连忙屁滚尿流地追了出来:“有事儿有事儿,阿桂老板,我正想找您老,”阿桂转过身,抱起胳膊,居高临下看看他,嘲弄道:“怎么,还想一条大黄鱼?”
知府大人急忙摇头。
“不敢不敢,我是说,现在,起义了。”
宝英笑道:“那你调兵呀,看到革命党不抓,你不怕被皇上卡嚓的呀?”知府大人干脆冲着宝英拱起了双手:“飞天大盗,我早知道您是反清义士,您老能不能高抬贵手,”
雅芳乐了,挤挤眼睛。
“哈哈,师母,看来知府大人是想走我们后门的呀?”知府大人又冲着雅芳拱起双手:“小姑奶奶,您老说得对,”阿桂老板鼻子哼哼:“这样嘛,好说,不过这儿不行。”转身,三人离开了。
下到一楼,那妈咪早等在楼口。
一见三人下来了,笑眯眯地问候道:“姑娘们,开不开心的呀?”阿桂点头:“我家小姐很开心。我家小姐说,以后还要来的。”妈咪大喜过望,一把揪住自己衣角,搓呀搓的:“那太好了,姑娘们如果愿意再来,就来找我的呀,我是阿顺妈咪,叫我阿顺就行啦。”
宝英就恶作剧地上去,拉拉她。
“好吧,阿顺,我们下次就找你的呀。”“行行,最好是多带几个姑娘来。”见三人一面说,一面绕过自己走向大门,阿顺妈咪急忙追上去:“哎哎,站站,叫你呢。”阿桂老板回头:“你是叫我吧?”“对,就是叫你。”
阿顺妈咪冲着二姐妹笑笑,然后,冲着阿桂老板板起了脸孔。
“不就是个女仆的呀,怎么一点不懂事儿?”阿桂老板对她摊摊双手:“阿顺,你是要我怎么懂事儿呢?”阿顺又伸出了三根指头:“一人五两足银,超钟费。”“超钟费,超什么钟?”阿桂一时没回过神儿。
“看钟的呀。”
阿顺神气十足。
一叉腰,根本就没把眼前这个女仆,放在眼里:“我记了时间,你们一共看了28分钟,超过了3分钟,”二姐妹生气了,一左一右涌了过来。
阿桂老板忙用眼色招呼住她俩,然后,摸出个小银绽放在她手里。
“这个够了吧?”把个阿顺妈咪乐得眼睛眯缝成了一条线儿:“还行,不过的呀,”没人回答,抬头,主仆三人己出了“花中花”大门,只得作罢。
西江路东面,颇具有稀奇。
与小脚阿娥的“花中花”成遥遥相对倚角的“男楼”,大约是全上海滩,最有特色也最吸引客人的花馆了。二层楼的花馆外,高悬着二个手舞足蹈的大字——男楼,任何客人初来乍到,都会下意识一惊,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进得楼来,妈咪姑娘一律着男装。
可头上,却仍然或是鬓松云漫,或是髻发高挽,金簪步摇(步摇,是古代妇女插于鬓发之侧作装饰物,同时也固定发髻作用,是自汉以来,中国妇女常见的一种发饰,簪插步摇者,一般都是身份高贵妇女,材料金银,工艺精美。),坠珠佩链,金宝钗花细、景泰蓝红珊瑚耳环,青曦幻幽穆耳坠、墨研静雨倩玥钻……富丽华贵,粉黛如云。
虽然有点不伦不类,可那男装的阳刚配以女性的柔美,却的确让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
凭着这独特的装束服饰,“男楼”虽然规模不大,却经营得风生水起,客人们趋之若鹜,老鸨妈咪和姑娘们,也都赚得个盆满钵溢,皆大欢喜。
一楼正对着大门的账房,账房先生正噼里啪拉地拨着算盘珠子报喜。
“老板,这月的营业额比上月净增了十分之一……”旁边,一个西装男子端坐着,手里拈着枝长杆白烟卷,时不时地吸上一口,一缕兰雾缓缓吐出,屋子里弥漫着一种很好闻的香甜味道。
那账房先生一面拨着算盘珠子,口若悬河地汇报着,一面不时抽抽鼻子。
男子发现了,拉开抽屉,取出一包香烟扔过来:“不是抽云土吗?怎么,换味了呀?”账房先生就停下,先恭恭敬敬地冲着男子诌媚笑笑:“换倒没换,可那云土现在假的太多,还不如,”
双手拿起那香烟,贪婪得先按在自己鼻子上嗅嗅。
看看上面那拈烟的美女像和“仙女牌”三个字儿,再轻轻撕开拈出一枝。可因为小心,拈了半天也没拈出。男子鼻子里哼哼,扔过来一枝,再嚓的一声,把打火机跳升的小火头,递了过来。
算账先生连忙拈起,对方扔过来的烟卷儿,凑近点燃。
深吸一口,烟气全部吞进了肚子,没一缕漏出……“好啦,我说过,能赚尽量赚,赚多少,是运气,有钱不赚,是宝气。你跟我这多年,账呢,也做得不错,”
男子却发出女人音,而且略带沙沙沙声。
听上去,就像是在半空抖动的烟雾:“不过,上次给那洗帮主报的价低了,以后要注意的呀。”账房先生有点惶恐不安地停停,双手拈着烟卷儿,小心翼翼地争辩道。
“洗帮主本说要三枝火绳枪的,临了又改成了毛瑟,”
“行了,这事儿以后注意就是了。”
男子站起来,把烟拈在手指头玩弄着,在屋里走来走去的:“不管洗帮主还是石头帮主,以后要枪,一律在现在价格上上浮百分之十。”“好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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