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上海粮台 (第2/2页)
在风仙妈咪和伺役的带引下,有条不紊进入客房,哪把阿喘妈咪的唠唠叨叨听在耳里?稍后,打断了她:“这事儿暂放着,反正有阿芳妈咪的口供。你快去招呼客人。”正高度紧张,脸色越来越惨白的阿喘妈咪,如遇大赦,鸡啄米般点着头。
正要过去,阿漫不经心地又说。
“如果,那一对儿来了,”“我马上跑去叫黄捕头,”阿喘一嘴接上:“阿桂老板放心,我不要一分钱,”“那就麻烦了。”“阿桂老板放心,”
也不知是哪根神经出了问题,阿喘妈咪一高兴,又开始吹嘘。
“黄捕头听我的,我让他向东,他不会向南,”阿桂打断她:“我相信,不过以后,难说的,你去吧。”可是,直到戌过(下午7时正至下午9时正,狗 狗开始守门口)亥至(下午9时正至下午11时正),猪夜深时分猪正在熟睡),那一对儿都没出现。
宝英和阿桂正在暗自高兴,阿喘妈咪引一俊男过来了。
“阿桂老板,这个客人要见你。”姐妹俩看去,俊男个儿不高,穿着洋人服(西服西裤皮鞋),脑后却又拖着根粗长的发辩,看上去不伦不类,迎着姐妹俩抱起拳头:“在下阿金,我老板要与阿桂老板和宝英侠女,一起聊聊。”
姐妹俩吃一惊,原来是个女人。
然后一齐回过神来,对视一眼:到底来了!尤其是宝英,虽然声色不动,却暗地提高了警惕。对方有意说出的“侠女”,说明她们知道自己的身份。
自己公开的身份,在这烟花间是“二老板”。
真正的身份,不是道路上的人不会知道。不是道上举足轻重的大老,更不会知道得如此清楚。侠女,也就是飞贼的雅号。道上的飞贼不是我一个,被称为侠女的,却只有我丁宝英。
这是因为,江湖深浅。
黑白各异,绝大多数飞贼,图的只是个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死与生?唯有我丁宝英,佩服兴中会英雄豪杰的壮举,暗中积极参与鼎力相助。
侠女,也正是兴中会的好汉们送给自己的。
道上兄弟姐妹也知,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然。江湖各帮,帮规森严,可最森严的却是谁与官府勾结,不管其地位和势力,各帮必联手共驱之诛之,以维护千百年江湖与官府,水火不容,誓不两立的正统。
因此,宝英心里比阿桂姐更紧张。
当然,阿桂心里也不轻松,要来的,还是来了,那就请吧,这么个惊天消息,登场闹得人人皆知,不信这一对儿不知道。可知道了,居然还敢来?真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虽这样想着,阿桂却也有些疑惑。
细细看去,女扮男装,如论如何不像上次那个“婆婆”,难道那一对儿知道事情露了,可不甘心就要到手的一大笔钱,换成了另外的一对儿?
明知杀人事儿露了,可贪财仍不顾一切?
行!比我阿桂还爱钱?我要让你们有去无回,同样被黄捕头一绳子捆绑到洋人捕房……这样想着,阿桂就对账房点头:“那就,请吧。”
一面看看,一直站在旁边的阿喘妈咪。
阿喘会意,转身就走。可给那女扮男者拦住了:“免了,我们和黄捕头是朋友。再说,阿喘妈咪,客人这么多,不找钱了?”
毫无城府的阿喘妈咪,当即支吾其词,只拿眼睛来看阿桂老板。
听得真切的阿桂不动声色:“原来都是黄捕头的朋友,屋里请。”一面问:“你老板几时来?”女扮男装没回答,走在最前面昂然而入,跟在其身后的姐妹俩,进去,惊愕不己。
大太师椅上,稳稳的坐着一个丑男。
五短三粗,焦黄狍牙,塌鼻凹眼,手臂过膝,长满猩色臂毛,就像一只人状猿。姐妹俩相顾失色,二人一直站在账房门口,何来这么一只可怕的人状猿?
愕然间,女扮男装对人状猿拱手道。
“师傅,”指指姐妹俩,分别介绍:“这是阿桂老板,这是侠女二老板。”听罢,人状猿微微叩首:“知道了,”女扮男装便闪向一侧。人状猿盯住了阿桂:“苏州枫桥来的阿桂老板,你好呀。”
姐妹俩又是一惊,人状猿原来是女人。
人状猿又看着宝英。一抱拳:“侠女,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不认自家人了?”宝英疑惑地盯住她:“你是?”“我是金绣,”人状猿冷冷的一挥手:“都坐下吧,丁宝英,江湖之事,自有解决之道,告到官府,坏了规矩,你大概是不想再在道上混了?”
宝英骇然,“金绣,强盗金绣?何以证明?”
人状猿鼻孔哼哼,站起来,撕开小西服里面的小翻领白绸衫,那肢色竟然白似凝脂。二座高耸的乳峰间,赫然刻着一枝描金的箭。
道上人人皆知,有一双乳间描金箭的女盗,强悍了得。
专以掳掠美貌少女少年,欺行霸市,巧取豪夺为乐。那年,上海滩官府一标致少年,与一帮公子哥儿外出踏青。归途中,被一高一矮二个蒙面劫贼枪走。
少年之父,是朝廷上海粮台。
候门官宦之家,这个由(俗称。是由承宣布政使,提刑按察使派到各地的“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