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仇家的祖坟在我家地里,他安葬妻时,父亲百般刁难 (第2/2页)
在我母亲生了两个女儿又怀上我后,为躲避被抓去流产的后果,父亲带母亲去外地躲藏,怀庆的父亲,便带领镇上计生小分队三番五次到我家,见我父母没有踪影,便把我爷爷弄去,关了几天的黑屋子。
重要的是把我爷爷的一头老黄牛,和老黄牛生出不久的牛犊一同掳去处理掉抵了罚款。
这头老黄牛是爷爷心中的一块宝,它除了负责种地之外,还每年生一个牛犊,卖掉牛犊的钱几乎是爷爷一年的花销。
因而,老黄牛没了,爷爷就像丧失了魂魄一样,没着没落的积郁成疾,不久就撒手人寰。他在弥留之际流着泪对我父亲说,他是被怀庆的父亲害死的,怀庆父亲就是你的杀父仇人!
不是冤家不聚头!秦家的祖坟原来并不在我家的地里,可两千年后,新一轮的土地承包开始,村里对土地又一次重新分配,凑巧的是,秦家的祖坟,正好在我家分到的4亩土地上。为此,两家分别找了村领导,可都是抓阉分的土地,牵一发而动全身,实在是无法再做土地的重新分配,因而,也为后来两家出现的更大冲突埋下了伏笔。
自我爷爷去世后,两家成了害母杀父的仇人,暗里明里互相诋毁、诅咒、谩骂、争斗了几十年,我真不想赘述。
我长大后上了大学明白了事理,当彻底了解了两家结仇的根由,明白了两位老人的故去,虽有当事人的直接原因造成,可归根结底是当时农村大势的作用,他们不过是这种大势的牺牲品而已。
每一个人在时代潮流面前,都不能置身事外独善其身!每一个生命个体无不受大势的影响,无不打上时代的烙印!因而,对于父亲一直向我灌输复仇的理念,我一直是置若罔闻不予理睬。
我忧心忡忡地来到家后,先是老生常谈地对父亲讲:冤仇宜解不宜结,又说了天大地大人死为大,要是在这丧葬的事上做出了格,会让乡邻们笑话的。
可倔犟的父亲却骂我是无用的,没血性的东西,这么大的仇恨,他绝不让怀庆家顺利的出殡,要让他们破财丢人臭名远扬心里才舒服。
我有些动气地对父亲说:怀庆是看在我的面上没有报警,要是报了警,你这是敲诈勒索罪要坐牢罚款的!父亲则倚老卖老地吼道:让他报就是,我这活不了几天的人,大不了一头撞死在挖掘机上,也不能让他们得逞!一句话,三万块钱不到手,我宁死不服软!
没得办法,我只好私下里电话叫出了怀庆,商议起这件棘手的事来。怀庆眼里噙着泪水,焦虑地对我说:志明大哥,你也许不知道,我娘住院一年多,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欠了外债,你对你父亲我大伯好好说说,放我们一马,出几千块钱我还是拿得出的,非要这三万块,说什么我们也解决不了啊。
怀庆擦拭了一下眼泪又焦急的对我说:哥,明天就是我娘去世的三日,我家丧都报了,要是大伯不依不饶的,我娘安葬不下,我们可就丢大脸了,怎么办啊。
我好言安慰着怀庆说:兄弟你放心,说什么我也让你家婶子入土为安,你就不要着急上火了。我沉吟了片刻突然急中生智,我对怀庆说:兄弟,我爹不是要3万吗,我看给他4万,不过这钱由我出,只是经你手转给他而已。
另外,多出的这1万是要让他,以后无论你家上坟祭祖什么的,不许他再胡闹,你要弄一个书面的东西,让我爹签字划押做保证才好,但你要做好保密,连你的家里人也不要他们知晓,我把消息泄露,不知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我又不无歉意地对怀庆说道:如果我爹还是不依不饶,再胡搅蛮缠你该报警就报警,虽他是我亲爹,但我也实在别无它法,说什么也不能让故去的人下不了葬!怀庆紧握我的双手,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虽我向理不向亲,一劳永逸的解决了这本该不是问题的问题,可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联想到在广大的乡村,有多少像我父亲一样狭隘固执的人分不清是非,一条道走到黑,心里好像也明白冤仇宜解不宜结的道理,可当自己置身其中时,就又犯了糊涂,人们理想中的化干戈为玉帛何其难啊。
和谐乡村,平安乡村,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