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年前父亲病危,我从部队返回看到他太痛苦 (第2/2页)
我回到了病房,父亲闭着眼睛,艰难地呼吸着,不时夹杂着压抑着的哎呀声。望着父亲,我不知该用什么办法才能缓解他的疼痛。
此后几天里,父亲被病痛折磨得日夜不能安息,呻吟声不断,有时肺部的浓痰把他憋得脸呈紫色,不得已让护士用抽痰机抽走他肺部浓稠的液体,
然而,每当护士从喉咙里拔出管子时,他的身体便是一阵悸动,管子上还带血丝。
病痛,让这位曾经坚强的老人,几乎没了平日里的威严,他一向大男子主义,何曾在儿子们面前哭过、喊过疼痛,可如今,父亲已被癌痛折磨得弱不禁风了。
我找过医生,医生说病人目前的状态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候,止痛药已基本不起作用,癌细胞对老人的进攻也到了最疯狂的时候。
如果再打上一个他之前用过的那种镇静药,会抑制病痛,同样会抑制老人的呼吸,但是,这时候对呼吸的抑制,将是致命的、不可逆的,换句话说,用药后老人恐怕再也醒不来了。
我明白医生话的意思,在决定父亲生死的问题上,我这个长期在外的儿子,是不能独断的。
当即,我把父亲的疼痛情况和医生的话说给了两个哥哥和弟弟,最后商议该打还是打吧,能减少父亲的疼痛就行。
我把我们商量的结果告知了医生,医生随即让护士给父亲注射了一针。
没想到父亲知道自己病的状态,也知道护士给他打的什么针,就在护士进针的那一刻,父亲看了看我,没再说话。
针打完后,父亲静静地睡下,再也没醒来,而我和弟兄们,一个个哭成了泪人。
我更难受。在父亲生命的最后一刻,是我的建议结束了他的病痛,也结束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拥有的地位和象征,老人没了呼吸,也不再知道疼痛,我坐在父亲的床头,静静地流着泪。
父子一场,父亲有恩于我,生养自不必说,部队的大门,当初还是父亲帮我打开的,我这一走,而就是三十多年。
我对他尽孝太少,有限的几次休假回家,也大多没有在家好好呆着,即便在家,父亲也整天行色匆匆,忙着各种事情,然而,这一切,于今天都结束了。
父亲火化那天,听说消息后政治部几位领导和同事,专程赶到医院为我父亲送行,战友们快到的时候,我一身重孝,跪倒在坚硬的水泥地上,跪迎战友来为一位老人送上最后一程。
我和大哥含着眼睛起草了悼念父亲文章,大哥在追悼会上,追忆了父亲73年的人生,感恩父母养育之恩。
父亲火化后,我们把他的骨灰送回20公里外的老家农村,父亲和前些年去病逝的大伯一起,静静地躺在爷爷奶奶的脚头。
前世今生,生生死死,我的前辈们、他们这群至亲的人,又在了一起。
而我们这些后辈,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心里时常问候远去的父亲,但愿天堂里不再有病痛!
父爱无痕,思念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