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左右为难 (第2/2页)
那样人们就会问了,就算是你说的那样,喝多了喝醉了,可是都喝成这个样子了,你做兄弟的怎么照顾怎么安排的,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这是兄弟应该干的事吗?你这做兄弟、臣子的没尽到义务,就算你要回家,总该叮嘱宫人悉心照料吧。
人们接下来就会发问,酒席散了皇上就驾崩了,显然是喝酒引发了旧病,可是直到现在都没见到要追究哪个医官的责任,说明医官平日里是尽职尽责的。同时也说明皇上平时的身体状况良好,所谓旧病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话说回来,既然没什么要命的病,怎么好端端地就暴崩了呢?
这个问题谁能回答?世上没有人能说得清楚,推来推去还得推到赵光义身上,也许连他也不清楚兄长的健康状况,你让他说什么?毕竟皇宫和王府等级森严,做臣子的怎能随意打听宫中的消息。如今出了事了,就往我身上推,赵光义顿时觉得自己挺委屈。
自然而然地最怕的问题就来了,既然没大毛病,为什么喝酒能致命?会不会这酒有什么问题,难道皇上喝的是劣酒、假酒?
再深一步,怀疑者该借题发挥了,要真地是酒本身有问题,那应该追究御膳房的责任。可是兄弟二人一起喝酒,为什么一个死了一个没事,又不像是酒的问题呀?
他怕就怕人们的目光集中到这一点上,酒是不是有问题。兄弟一起饮酒出了事,肯定是酒里下了毒,一个死了,另一个肯定是下毒的人。一旦有人不知好歹地提出这个疑问,弑兄篡位的罪名就会扣到自己的头上。
既然无论如何人们都要往这方面猜,那还是得说点什么?与其让他们信口开河,到处打探细节,甚至会揪住宫女宦官套话,那些人一旦吓坏了慌了神,或者吞吞吐吐,或者东一句西一句,就该引起人们起疑了。倒不如加以引导,这样反而好控制。
但是怎么引导呢?自己去说去解释肯定不行,他就是再怎么赌咒发誓,也会让人说欲盖弥彰。赵光义思前想后也拿不定主意,因为他既是悲剧的参与者、见证者,又是最大的受益者,他怎样解释也不合适,怎样辩白也不能打消所有臣民的猜疑,总之,由自己去解释,说与不说都不会让人满意。
其实他还有一个撇清自己的更好理由,天气骤变是上天示警吧,太祖应该斋戒沐浴、修身养性才对,而不应该花酒放纵,因而遭到天谴。天变,总不能说是我操纵的吧,我又不会呼风唤雨,嗯,这个解释说得通,在理。只是如此一来,容易激发民众的想象力,搞不好会把朕塑造成通神近妖的形象,那就适得其反了。
在空荡荡的大殿里,赵光义不停地思前想后,不停地踱步,有时站在炭火前烤烤火。怎样引导人们不要总是纠缠在这四个字上,引导人们往别处想想行不行?
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不保险,他又想到年初在晋王府里的那场谈话。算了,实在不行,还是按程德玄最先提出的方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