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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三笠,不太对劲。这墓碑 (第2/2页)

“不是谁都喜欢在这种臭水沟里称王称霸的。”

更何况他还带着雷娜塔。

总不能让雷娜塔跟着他学坏了。

而且,地下都市的所谓老大有多么朝不保夕,每天活得多么小心翼翼,他又不是没见过。

酒保苦笑了下,

“要是我年轻时候,跟你一样看得开就好了。”

“也不会沦落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在我告诉你阿克曼族人的事情之前,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调查他们么?”

廖沙的眼神深了深,

“他们好好活着,对我很重要。”

其实他明白,30多个阿克曼族人存活下来,跟只有三个存活下来,本质上没有多大区别。

阿克曼族,终究走向末路。

不管城墙是否被打破,三笠的命运似乎都是同样悲惨。

但是,即使知道这些,他还是下不了决心。

说到底他只是个普通人。

想要成为灭世的恶魔,又谈何容易?

必须说服自己,之所以灭世,是因为有着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不然,中途动摇的话,就什么事情也做不成。

所以,他要亲眼看见阿克曼族是过得多么悲惨。

然后铭记在心里,为了让三笠不变成那个样子,他什么都可以做。

这是,他存活于这个世界的理由啊。

“好吧,你等一等,我记得,这里似乎有几张阿克曼族人的死亡证明。”

“而且是很久之前的了,你要看看么?”

廖沙皱了皱眉头,

“那现在呢?你还见过阿克曼族人,或者听说过没有?”

酒保摇摇头,拿出钥匙,走到房间一角,打开了隐藏着的古老保险柜,

“经过王政的绞杀,阿克曼族像是老鼠一样东躲西藏,不得不来到地下。”

“但是地下,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加上总有人想要拿他们去跟王政领赏,所以死得更快了。”

“就算是阿克曼族人,也会为了保身,选择隐姓埋名吧?”

“我劝你们不要抱着太大期望。毕竟在地下,不明不白地死掉,连死亡证明都没有的人多了去了。”

“尸体会被运走烧掉,谁还管是不是阿克曼族的尸体呢?”

“反正大家都烂命一条,能活下来就很艰难了。”

“哦,找到了。”

酒保拿出了几张单子,放在他们面前,指着最上面的那张说,

“这一张是有墓碑的,跟其他的都不一样。”

“阿克曼族里很少有这么有钱的呢,你们去这里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新发现。”

“竖起墓碑却没有人去照看的话,墓碑也会很快被盗走的。”

“所以,至少说明,这个人还有亲人,或者好友留在世上,至少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不然,平白无故花这么一笔钱干嘛?”

廖沙看了酒保一眼,

“再多给我一份斧头帮的情报,就当是添头了。”

这种随便调查就能得到的情报,价格反而低廉很多。

酒保轻车熟路地掏出一份给他,这种大众化的情报多给多少都无所谓。

至于斧头帮那边,他们巴不得利用情报给自己打出名堂,自然也不计较这些。

廖沙接过,塞进口袋里,

“你最好提供的是有用的线索,让我觉得物有所值。”

“不然等我回来,找人把你酒馆拆了。”

酒保笑了笑,

“不能吧?”

少年留给他一个背影,

“你可以试试。”

“三笠,走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酒保苦笑了下,

“真是老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

“一个个的都这么厉害。”

“但是廖沙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也听说过……在哪呢?”

“算了,反正不重要了。”

三笠被廖沙牵着手带出来,全程都没有说话。

如果之前的她还觉得,廖沙的调查还带着些儿戏的成分。

现在的她则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能活到现在,是有多么幸运。

而没那么幸运的族人们,都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默默死去了。

如果不是廖沙,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些族人的存在。

毕竟一直以来,她的世界里只有那么几个人。

以前是爸爸妈妈,后来则是收养她的艾家人。

而他们一族莫名其妙遭到迫害的理由,到底是为什么呢?

想起来廖沙和酒保的对话,三笠的心一颤。

廖沙一定知道什么,不然不会这么淡定自如。

就算在酒保说出王政迫害的时候,也丝毫没有动摇的神色。

“廖沙,为什么我们一族会遭到迫害?”

她索性直接问出了这个问题。

廖沙却连头也没回,身影冷硬得像是一块顽石。

“廖沙?”

三笠不确定地出声。

“啊,三笠你叫我啊?什么事?”

廖沙如梦初醒。

“你知道吧?为什么那些人迫害我们?”

“告诉我,我想知道原因。”

“是我们族人做错什么事了么?”

“还是说,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太奇怪了,为什么王室平白无故要杀我们呢?”

面对着三笠那双清澈的眼睛,廖沙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呢?

难道要说,从你一出生开始,你身体里流淌着的血,就是你被人厌恶的根源。

所以,不仅仅要受到同为埃尔迪亚人的迫害,将来还要被全世界当成恶魔。

在一个大家都被洗脑成听话的奴隶的世界里,无法被洗脑的人,即使跪下来,也会被当成憎恶排斥的对象。

阿克曼之血,意味着清醒,无法被奴役。

因为我们是自由的,所以只能不断逃亡,连家畜的安宁生活都无法得到。

只能不停地,被迫接受被杀戮的命运。

他张了张口,声音却机械而麻木,

“也许,是因为王政能这样做吧。”

“毕竟在这个狭小的墙内世界,王政对它的百姓生杀大权全都掌握在手里。”

“说到底,我们都只是王政圈养的家畜而已。”

他看向三笠,无神的双眼里慢慢有了光,

“不过三笠你不用担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

那是很坚定的承诺,却这么平淡地被说了出来。

像是随口的一句晚安,或者别的什么。

可是从廖沙的神态中,三笠知道他是认真的。

然而廖沙依旧没回答她的问题,像是在刻意逃避着什么。

“别小看人了,我也是很强的!”

“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少在我面前摆谱!”

三笠难得地嘟着嘴,

“不想说就不说,非在我面前充什么英雄好汉呢?”

廖沙淡淡笑着,看着少女赌气的侧脸,

“也许有一天,我会全部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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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墓地,其实看起来跟乱葬岗差不多。

十字架歪歪扭扭地斜插着,廖沙跟三笠找到了那块印着阿克曼字样的墓碑。

墓碑前面还有散放着的花,虽然那花小得可怜,瑟缩着挤在一起。

总觉得,怪怪的。

廖沙皱了皱眉头,

“三笠,不太对劲。这墓碑……”

廖沙在上面摸了一下,发现墓碑的表面还有着擦过没干的水分。

显然是被擦得干干净净的,而且就在他们到来不久前。

毕竟上面连灰都没有,墓碑干净得能反射他们的倒影。

显然在他们来之前,有人过来祭拜了。

并且,人大概还没走远,应该是躲起来的。

这墓地只有一个出口,有人出去他们不可能没在路上遇到。

三笠也察觉到了异常,立刻进入全副戒备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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