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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我们没有什么分别 (第2/2页)

嘶吼过后,她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西莱丝特紧紧地抓着文达的衣角,脑袋低垂着,喉咙不断地滚动着,仿佛在艰难地吞咽着什么。过了许久,她才终于挤出一丝嘶哑的声音,

「姑姑……求你了,他就是我的命,我一定要找到他,我一定要找到活生生的他……我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让他逃离那个预言——」她现在连哭都哭不出来,嗓子沙哑着,哽咽着,「姑姑,我不能再失去他了,我不能……求你了——帮我找到他——」

“你的失踪过于匪夷所思,我们都没有任何头绪,时间一晃,几个月就过去了。”格林德沃紧紧望着不远处相拥的母子,他们的身影逐渐与几年前的画面重叠,“一个非常普通的日子,‘安格斯’回来了,但他和以前不太一样,过于黏人,但满心喜悦的莉丝只以为是儿子在失踪期间想妈妈了,直到他亲自坦白自己的身份……”

「你是说,你来自一百年前?」西莱丝特不可置信地说,「这、这怎么可能,不……」

「妈妈,」埃里克忍着泪对她笑着,「我知道您为了我并没有使用时间魔法把我送到过去,但历史是不可能被改变的,所以,“我”才消失了。」

西莱丝特愣在原地。

「我回到了100年前,妈妈,我是安格斯,我也是一百年前的安格尔斯·贝利诺·格林,我在那里重新长大……」

「你一定受了很多苦……」西莱丝特颤抖着抚摸儿子的脸庞,「我的孩子,你就是我的孩子。天哪,短短的几个月,对我而言已经是那么可怕的煎熬,你却在那里待了几十年……」

埃里克抽了抽鼻子,泪水终于控制不住,「不是几十年,妈妈,不是几十年!」他扑到西莱丝特怀里,紧紧抱着她,像是担心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的用力,如同抱着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泪流满面。

「是好多年,好多好多年……一百年,一百多年……我在那里待了一百多年!有好几次我都想就这么死掉,可我要活着,我必须活着……」

西莱丝特抱着儿子的手颤抖着,觉得喉咙里好像梗了一块石头,难受极了,眼泪也止不住地掉。

「因为我要活到现在,我要回家,我要见到你,妈妈……所以我不能死,我必须要活着……」

西莱丝特抽泣着,捧着他的脸颊用拇指将他的泪水抹去,然后将那具小小的身子紧紧搂在怀里。

她听丈夫提到过100年前的安格尔斯,小时候被认为是格林的耻辱,15岁才正式进入魔法界。却在上学期间一直被黑巫师和妖精追杀,时时刻刻都可能会丢命的人——而现在却告诉她,这个人是她的儿子,是她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的儿子。

那个不苟言笑、不擅长和人交流的孩子;那个几个月前还在她怀里叫着妈妈的孩子;那个他们给多少宠爱都觉得不足的孩子……就这么回到了100年前,被家人羞辱、被折磨、被追杀,就那样孤独的在陌生的年代度过了一百多年的岁月。

「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天哪,你在那些黑巫师和叛军手下该是受了多少苦才活下来……」谁不知道19世纪臭名昭着的保皇党手段有多残忍?她不停吻着儿子的发顶,紧紧拥住他,眼泪顺着眼角不停滑落。

“说起来你知道为什么莉丝和她的朋友能分辨出你和他吗?”格林德沃按着安格斯的肩膀,让他去看那边的母子,“因为你不够爱她。瞧,看那个男孩……他太想有个家,他太渴望爱了,他深爱着这个女人,甚至愿意为她付出自己的生命,付出自己的一生——一个人能有多少个一百年呢?有些人怕是连半个都没有——而你,却会用她的命来试验你假设出的答案。”

安格斯沉默着,觉得心口堵的难受,喉咙也是,难受得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当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的孩子——原谅我这么叫你,毕竟你和他不同,没有真的经历一百多年的时光。”格林德沃揽着他的肩膀更用力了些,

“事实上西莱丝特被迷惑了,她早已忘记失踪前儿子的淡漠性格,而那才是真实的你。安格斯,我更欣赏你一些。足够强大,足够冷漠,埃里克那种懦夫是无法理解你的,也永远都无法取代你,这点完全不用担心,我的孩子……”

他将头往安格斯那边靠了靠,亲昵地轻轻蹭着他的头发,“瞧瞧你,离你那个属于你的年代,离你所在意的一切,属于你的一切……都那么远。在这里,你好像得到了你梦寐以求的亲情,爱意,可是……看看吧,过去有人毁了这一切,而现在,又有人抢走了这一切。”

安格斯看着前方母子情深的戏码,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要什么?”他仍然警惕的问。

“我想要什么?不,应该是你想要什么,我会给你什么——给你你想要的,给你我从未拥有的……”

那边的埃里克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西莱丝特女士破涕为笑,然后向他们走来。

“莉丝。”格林德沃微笑着对她打招呼。

“先生,真是让您看笑话了,”西莱丝特似乎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多谢……”她这下转头看向安格斯,“我听到你在我刚来那会儿说的话了,但实在是太着急,没能及时回复。谢谢你,”她生疏地说,“感谢您愿意帮我家孩子,但是这件事算是家事,我们会自行解决的。”

西莱丝特向安格斯礼貌行礼,却有些疑惑地多看了几眼他的眼睛,和有些熟悉的脸,但迟疑过后,她还是拉着埃里克的手转身向城堡内走去了。

安格斯不禁想到之前在普鲁克利村庄被维莉克特·斯坦因认成埃里克的时候,自嘲的笑了,“我就这么讨人厌?跟我生活了十几年的母亲把我认成是他,现在我的亲生母亲也没认出我来。”

明明他们有那么相像的一张脸,而万圣节晚宴那天,埃里克甚至用的不是属于他自己的脸,只凭一个眼睛就能让西莱丝特女士恍然,现在整张脸都到齐了,倒是认不出来了?

“或许我知道你们两个的区别。”格林德沃再次饶有兴致地开口。

“可别告诉我又是什么‘爱’。”

“是,但不仅是。”格林德沃原本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此时覆在他的脖颈,“那次的万圣晚宴,他看莉丝的眼神可是跟他刚来到这里时的眼神一模一样。而你,你的眼睛里没有爱。那时是,这时也是。以及……”他轻轻抚摸安格斯脖颈侧面那片丑陋恐怖又狰狞的疤痕,“据我所知,他当年对‘自己’的描述里可没有这个。”

安格斯怔愣着,想起自己见到维莉克特的时候,浑身鲜血,这道疤应该也被遮住了。

而现在,西莱丝特迟疑的眼神也确实仅停留在看到这道疤之前。

是了,埃里克并没有经历他当年为了保护姐姐莫瑞安而爆发魔法力量受伤这件事……

安格斯抚摸伤疤的手微微颤抖,然后用力地掐下去。

他低垂着眼睑,掩饰烦躁和怒气。

“不不不,别这样,”格林德沃掰开他的手指,“伤害自己是最愚蠢的行为,没人会为此而心疼你,除了你自己。

好孩子,你坚强、勇敢,却没有人爱,被人嘲笑,被虐待……”格林德沃顺着自己覆在他脖颈的那只手,将安格斯紧紧箍在怀里,额头紧贴他的额头,与此同时紧盯他的眼睛,“我知道你渴望什么,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而我可以给你——”他沉声说。

安格斯抬眼,“你知道你对我所用的这些话术我都对我的朋友用过吗?”他现在显然依旧清醒,并没有因为所谓的“打击”而丢失自己的判断能力,更别提格林德沃这种操纵人的手段的确是他曾爱用的。

“比起我想要什么,我更好奇你想要什么。”安格斯冷笑,“阿不思告诉过我你的事迹,我认为你的行为和兰洛克没有什么分别。”

“但我可不打算搞种族大灭绝,”格林德沃安抚似的轻轻拍拍他的后背,“他憎恨巫师,可我并不憎恨麻瓜,麻瓜……只是和我们不同,仅仅只是不同而已。我从来都不是因为憎恨而战,你是吗?”他将手放在安格斯的肩膀上,后退了一小步,“你难道憎恨他们吗?”

安格斯想要推下他手的动作一顿,想到了可怜的小阿利安娜。

「他们会把她关到圣芒戈的,她会被囚禁在那里,我们会再也见不到她……」

「魔法部会把她看作是对《国际保密法》的一个严重威胁。」

「凭什么身为受害者的安娜要被囚禁,我父亲要被关进阿兹卡班,而他们却能继续无忧无虑的生活,难道就因为他们是麻瓜吗?」

「魔法部从来都不公平,他们口口声声说着保护,可保密法加害的却一直都是自己的巫师同胞!他们保护的究竟是自己的同胞还是那些麻瓜?」

可他又想到了奥米尼斯。

「他们会抓来麻瓜取乐。他们会使用钻心咒折磨麻瓜的灵魂,听他们凄厉的惨叫声来获得快感。」

「那个麻瓜开始求饶,他抱着我的腿,苦苦哀求着,他说他有自己的妻儿,他说自己的孩子和我一样大,他说女儿在等爸爸回家,恳求我能放过他……可我还是动手了,他痛苦的惨叫声和求饶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怪物,我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永远都不……」

“我……”安格斯终于开口,“我……”他至少纠结了五秒,才说道:“我并不憎恨他们,只是……”“所以我和你的行为才是没有什么分别,我们都是为了让巫师界变得更加美好,我相信一百年前的你也是这样,你杀妖精难道是因为憎恨他们这个种族吗?”

格林德沃停顿了一秒,之后语气更加柔和,“而且,我想你也清楚,一百年来的魔法部都是那么令人失望,魔法界的高层、统治者们。傲慢、无礼,贪权贪利,他们终有一天会毁了巫师,会毁了我们。”

安格斯沉默着,他想到了塞巴斯蒂安的过去。

「我亲眼看着父母被他们杀害却无能为力,学校都教会了我们什么?魔法部又保护了我们什么?」

「魔法部极力隐瞒那件事,极力隐瞒那次袭击,直到现在也不肯承认妖精叛乱的事实……可那么多条人命难道就过去了吗?那些被杀害巫师的命算什么?我父母的命算什么?难道就只是他们用来稳固权力的牺牲品吗?!」

“你难道想让他们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都重现在其他巫师家庭身上吗?”

安格斯挣脱开他揽着自己的手臂,“你对我用摄神取念?”他下意识摸向自己后腰的魔杖。

“安格斯,”格林德沃只是笑着,黑色风衣在身后勾勒出风的形状,“想想吧,我们能为全人类创造出多么美好的世界——没有战争,没有憎恨,没有痛苦,就连巫师和麻瓜都能够‘和谐共处’……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

安格斯拿魔杖的手一顿,微微挑眉,“帮我什么?”

“当然是你想要的一切,比如……”格林德沃用魔杖在半空中勾勒出一个钟表的图案,秒针滴答滴答地转动着,让人听得心慌。

“时间魔法。”

他对着那个闪闪发光的金色图案轻轻吹起,钟表在一瞬间化为金色的粉末,在半空中分散又重组,最终组成一个女人的头像——

“莉丝的父母早逝,她向丈夫,向其他家人也隐瞒了太多太多。但,她对我忠心耿耿。”格林德沃看着那个属于西莱丝特女士的头像说道,“你难道还能找到另一个对她知根知底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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