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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梦想第一步 (第2/2页)

古新宇最头疼和母亲谈论这个事,敷衍着:“明年连盖房带厂里事,哪有时间顾那事,完了再说吧。\\\

离过年还有三天,古新宇还得回县城一次,准备给厂长买些农家笨猪肉、笨鸡送去。最主要还有关美玉家。他决定今年不在家拿这些了,一是让父母多吃一些,二是怕母亲问东问西唠叨个没完。便找到一个在农村住的工人,买了一口笨养的猪和十只笨鸡杀掉。到了街里,先到了吴明家,给他扔下一堆猪肉,两只笨鸡,吴明和吕敏有些不好意思却很高兴,觉得这比年后客套的拜年更有价值,也亲切得多。吴明当即塞给古新宇几瓶好酒做为回赠。

今天关美玉起得早,和妹妹一起扫了屋子,把该洗的洗了个遍。今年和去年相比,家里的状况好了很多。不但为母亲治病欠别人的钱全部还清,还有了些存款,这一年,零碎的生活用品和关美玲学杂费都是古新宇张罗的,刚入冬还买了两吨最好的煤,完全够冬天取暖。一开始关美去拦着。后来拦也拦不住,也就习惯成自然了。

十点左右,古新宇来了,大半个猪的猪肉、猪头、猪下水、八只鸡、两只大鹅,并把吴明给的那几瓶好酒都留在了这里。弄得关明伦又一阵乱心,却又暖洋洋的。

古新宇又拉着关美玉姐俩到街里按照把年货一一买全,又给姐俩买了衣服,虽然又花去八百多,他却不心疼,反而觉得值得。

晚饭,又带姐俩,叫上李云山两口子,宋春丽和留厂烧锅炉的马树礼,在饭店聚了顿餐,才觉得年前踏实了,开车回家安心过年。

年后,过了正月十五,韩锁柱开始考工长证。李云山也格外高兴,不但继续供应一砖厂菜品,又多了胜利砖厂, 用量不少于一砖厂。虽然古新宇规定必须公私分明,价格不得高于市场批发价,却也多了一份收入。

三月中旬,吴明和古新宇带技术人员把两个砖厂机械设备、设施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检修,同时拟招一大批工人,大多数是古新宇在家附近招的.为了给建筑一公司送砖,又增了十台四轮车.

这天下午,古新宇拿着工人分配名单,敲响吴明办公室门。吴明听出是他,开门迎他进屋。

古新字把名单递给他;“哥,这是两个厂工人分配名单,为了不影耽误生户,我把新老工人进行互相搭配,让老工人带新工人。制坯车间的技术员得你分配。\\\

吴明点点头,看了一遍名单,很多名字都不认识,说:\\\你看着分配就行,反正新工人多数是你老乡,你说起话来方便,也好管理。今年两个厂事情多,怕你忙不过来,我准选两个人帮你。”

古新宇笑笑:“我也怕力不从心,照管不全面。有必要选两个人帮你照看一下。”

“不是帮我。”吴明笑笑,“是帮你。你留点儿心,物色两个技术全面,任劳任怨,有责任心听话的人,你把工作规划好,让他们按照执行。”

“嗯。”古新宇说,“我合计合计,看谁能行告诉你。”

“好。”吴明点头,又问:“胜利砖厂的积压砖,你和肖经理他们联系了吗?”

“年前就说好了。”古新宇说:“前天我又给他们打了电话,他们说那些砖用在不承重的地方,一百多万砖没啥问题,只是在等你说价格。”

吴明说:“你和辛得生联系订一下不就行了,干嘛等我?”

“那可不行。”古新宇说,“我跑脚儿学舌可以,大事还得你做主,特别涉及钱,更不能作主张”

吴明指着他笑笑,给辛得生打了通电话,辛得生说他怎么处理都可以,能卖掉就挺好,去了一大块心病。古新宇给肖腾飞,谭海各打了电话,达成一致,按市场价八成计算。吴明又给辛得生回了电话, 敲定了价格。

落实完,古新宇说:“哥,还有个事也得你做主。”吴明点头,“不过是我的私事,有点不好意思。”

“快说吧!”吴明说,“什么公事私事的,在这都不是事。别婆婆妈妈的,不像你性格。”

“我就说了。\\\古新宇说,“今年我和我大姐家盖房子,得用些砖. 我打算用胜利砖厂积压砖码里,用咱们厂的罩面。\\\

“还以为多大的事?”吴明一挥手,“用多少拉多少。两个砖厂还没你用的砖?要觉得那积压砖不好,就都用咱们厂的。”

“不用。”古新宇说,“我领我姐夫看过,他说完全可以用。我们小门小户的,能省点儿是点儿。”

“能省多少,”吴明说,“拉咱们厂的给你算便宜点儿不一样吗?”

古新宇连连摆手:“那事我干不了。跟和你要钱有啥区别。”

“要点儿也要得着。”吴明说,“咱俩关系分那么清干嘛?”

“别。”古新宇说,“关系是关系,亲兄弟还得明算帐。帐不清兄弟也不长久。”

吴明笑笑:“就你想法多。那你盖房子我就什么都不帮。”

古新宇笑了:“该帮还得帮。砖钱我得年底付,辛得生应该给你的两分,我也不给了。”

吴明想了想,问:“钱不够用?”

古新宇见他迟顿一下,忙说:“为难的话就算了,怪我提些无理要求。没事儿,我再想别的办法。”

吴明听他话语不对,知道他想多了,笑笑说:“你呀,就是太敏感, 这点事有什么为难的。我是在想缺钱的话,我给你拿。和你说话得加小心。”

古新宇不好意思笑笑:“我这是人穷志短。”

“你可不是志短。”吴明说,“你是志太长了。说吧,差多少我拿。”

“真不用。”古新宇说,“欠砖钱就够意了。运砖我加油,运费就没有了.\\\

“行——”吴明说,“还能要你运费。”又问,“什么时候开始盖?”

古新宇想了想,说:\\\我们家路不好,开化运砖就费劲了.我打算明天就把材料运回,地开化半米就开地基,雨季前盖完。 怕晚了影响厂里工作,争取红砖旺季前完工。”

“行,”吴明说,“有困难时,别想东想西的,说话。别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知道了还得挑你理。”

古新宇哈哈地笑:“一定,一定,真有过不去的落不下你。”

隔了一天,二十台砖车宛如一条长龙浩浩荡荡开进小村庄,村里又一阵轰动。一大群人上来就帮着卸砖。有不太相信一个小孩有大能耐的屯邻, 也来看热闹,瞪着发红的眼睛念叨:“说盖房就盖房了?谁想得到小宇……”

常言说人多好干活,三天时间盖房材料、工具全部到位,只等天气转暖开工。古新宇要给车队工人三天工资,他们好像商量 好了,没一个人肯收,只好在县城大饭店请他们大吃一顿

五·一前几天,前后院两座砖房、一米多高的砖院墙拔地而起,两扇铁大门上的大红福字闪着金光,门窗已不是传统木制,而是双层玻璃的塑钢窗和厚铁防盗门。韩锁柱家不养牲畜,只盖了砖粮仓,而古新字家就连马圈、猪圈、鸡架都是一砖到顶,院内红砖铺地,再不漏一点土地。猪圈、马圈都打上了水泥地。刘英高兴地说,再不怕母猪拱圈了。屋里南炕改成北炕,理石窗台下挂着暖气片,用铁管连在厨房锅炉上。白瓷面胶合板打着方格顶棚,吸顶灯取代了老式灯泡。卧式老木柜被抬到仓库装粮食。原来放它的地方只等墙面干透,墙壁家具到顶了。

今天全部完工,古胜德一大早给青骒马和它年前生下的小马驹刷毛,又喂饱了大黑。没错,就是原来送给汪世洋家的那条狗。年前汪世洋家搬进了县政府家属楼,古新宇便把大黑拉了回来。古胜德不再对它不管不问了,每天都喂饱它。环视着院落,十几天的时间,大砖房便在眼前了,是以前做梦也不敢想的事。他想不明白,为啥自己累死累活地干了辈子,倒不如儿子出去两年。这世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了,一切都变了。他似乎又有些明白了,儿子出去是对的,窝在这家里真有可能和自己一样,一辈子住着土坯房,灰头土脸地一辈子了。看儿子现在开着车,穿戴早就城市样儿了,自己哪比得上。这绝不是嫉妒,他骄傲着呢,哪个父母不希望儿女比自己强呢。是儿子让他住上了以前 地主老财都住不上的大砖瓦房,吃上了地主老财吃不上的饭菜。他不懂什么是历史进程,什么是社会发展,只知道因为儿子,老亲邻里和以前相比,对自己更尊敬得不得了,他心里舒坦着呢。

“老头子,快洗脸吃饭。”听老伴儿喊,古胜德进了屋。刘英把雪白的馒头放在桌上,盛了两人大米粥,端来几样咸菜,说,“一大早就侍候你那马祖宗,也不种多少地了,养着还有啥用,吃草喂料的,卖了得了。”

古胜德故意板着脸:“儿子、姑娘都大了,你还有啥用?也卖了?”

刘英倒不生气,笑了:“老天巴地卖也没人要。一会儿笑笑抱来又吃不消停了\\\古新宇小时候她打着骂着让古新芬哄,现在古新芬上班,她便担起了外孙女的义务,而且怨无悔。古新宇便和母亲打趣地说,看来老天公平得很呢。

到六月初,红砖进入了旺季,好在家里工程大体完成,厂里也进入正轨,胜利砖厂的红砖不但质量完全合格,产量也满负荷生产,效果很好。古新宇反而不那么忙了。

古新华被哥哥安排进了县一中,跟关美玲一个班,关美玲欢喜得不得了。

这个星期天,古新华晚上来到哥哥的宿舍,见哥哥正在换练功服要去练功,伸手拦住说:“哥,今天别练了,和我唠会儿嗑。”

古新宇见妹妹表情严肃,拉她到沙发上坐下,问:“老妹儿怎么了,学习上有困难。”

古新华摇摇头:“和你说说你的事儿。”

“我的事?”古新宇笑笑,“我有什么事儿?”

“别笑,”古新华绷着脸,“我说的是正经事。”

古新宇没见妹妹如此认真过,正了正身子,点点头:“说吧。”

古新华想了片刻,问:“哥,玉姐和小梅姐你到底喜欢谁?”

古新宇没想到妹妹有此一问,干脆地回答:“玉姐呗。”

古新华又问:“那你知不知道她俩谁更喜欢你?”

古新宇不知妹妹为什么有此一问,想了一阵儿,说:“可能是小梅吧,\\\

“看来哥心里很清楚。”新华又问,\\\那你结婚到底选择爱你的,还是你爱的?”

古新宇看着她,忽然觉得妹妹长大了,问出了大多人难解的深奥问题,竟一时不好作答。

“其实你也在犹豫。”古新华说。

\\\没犹豫。“古新字说,“我肯定会娶玉姐的。”

“为什么?”古新华问,“是因为玉姐比小梅姐漂亮?”

“也不是。”古新宇说,“老妹儿,其中原因很多的。我和小梅从小玩到大,称得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只把她当做妹妹,所以我当时……” 又想不能和妹妹说出龙盼弟秘密,“所以我从没经这方面想过,当她和我表明的时候,我已经有了玉姐。不过,这也不是到原因。是觉得对她太熟悉,反倒没有恋爱的冲动感和浪漫感。二是她家人的做派令我很反感,我无法融入那个环境。三是她以后肯定不只是一个教师,会往更高的地位发展。她爸今年已经是县长了。咱们世代农民,不管我在砖厂干得怎么样,毕竟是个打工的农民,和她家距离越来越远,终将成为平行线,怎么可能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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