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梁(907-923年) 第50章:夜逢诡影腰牌现 昼陷囚牢密计生 (第2/2页)
“凉州!”宋元答道。
“到此所为何事?”
“我们二人不过是途径此地,因天色已晚,才在银州城暂作休憩,实在不知为何会被抓到此处?”
拓拔赤那紧紧盯着宋元二人,并未作答,似是想从二人的神情之中,看出些端倪。
半晌之后,才点了点头,“我问你们,既然你们从凉州而来,又去了银州城,必然途径了夏州城东的赤盐池,可是如此?”
宋元点头承认,此事本就无需隐瞒。
拓拔赤那见状,神色愈发凝重,在宋元二人面前来回踱步。
片刻,拓拔赤那突然停下,眯起双眼,厉声道:“那你们在盐池之时,可曾见到什么异常?或是与什么人交谈?如实说来!”
宋元摇头道:“不曾,我们只是路过,并未停留。”
拓拔赤那冷哼一声,举起腰牌质问道:“那这一物又作何解释?”
宋元只得将昨夜发生之事,详细叙述一番。
谁料拓拔赤那听罢,却是冷笑一声。
“世上哪有这般凑巧之事?你们前脚刚走,我儿便不明不白被人刺杀。如今,我儿随身携带的盐引,莫名出现在你们房内,又有这黑水都的腰牌。你们当本首领是三岁孩童,如此好糊弄?”
谢涟一听这话,顿时恼怒道:“喂,我们所言句句属实,谁知晓那东西为何会在我们房里!难不成你仅凭臆测,便要诬陷我们?”
“既然你说本首领诬陷你,那你便拿出证据自证清白。否则,我有理由怀疑,杀我儿之人与你们脱不了干系!”
拓拔赤那目光一凛,厉声呵斥,“说!你们到底是何人?可是东山部之人派你们来的?为何要嫁祸给黑水都?若不从实招来,休怪本首领不客气!”
拓拔赤那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谢涟,谢涟毫不畏惧,与之对视。
一时间,屋内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士兵匆匆跑进来,在拓拔赤那耳边低语几句。
拓拔赤那脸色骤变,短暂思忖后,下令道:“将他们两个关起来,待本首领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不等宋元二人回应,拓拔赤那拍了拍手,顿时便有士兵涌入,将他们押出后殿,朝着一处阴暗的牢房走去。
二人被五花大绑,见周遭情形,也并未反抗,只能任由一行人将他们押往监牢。
牢房之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墙壁之上,爬满了青苔,水滴从头顶的缝隙不断落下,在地面汇聚成一滩滩污水。
宋元二人被粗鲁地推进牢房,牢门“哐当”一声重重关上。
谢涟一屁股坐在地上,抱怨道:“这下可好,莫名其妙被关进来,也不知何时才能出去。”
宋元却并未坐下,而是在牢房中来回踱步,思索着这一系列怪异事件背后的缘由。
“从目前情形来看,此事与盐池定然脱不了干系,那盐引恐怕便是关键所在。只是,黑水都的人为何要将盐引置于我们房间?他们究竟有何目的?”
谢涟也站起身来,说道:“管他呢,我们寻机溜出去便是。”
宋元点头,这也正是他先前未与拓拔赤那正面抗衡的原因。
此地乃平夏部辖地,高手如云,仅凭他们二人,想要在这些人眼皮底下溜走,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这牢中守卫明显稀少,犯人也寥寥无几。想来是拓拔赤那见他们年纪尚轻,轻视他们的实力,才将他们关在这防卫并不森严之地。
宋元不再言语,在牢房中来回踱步,仔细观察着周遭环境。
突然,他的视线被一侧石壁吸引,缓缓蹲下身子。
只见牢房的墙壁,是用粗糙的石头砌成,有几处石头之间的缝隙较大。
宋元观察片刻,便尝试用手抠挖缝隙处的泥土。
然而,这泥土异常坚硬,纵使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仅仅扣掉了表层的泥垢。
宋元似有所悟,朝谢涟招了招手,在其耳边低声耳语几句。
谢涟微微一怔,旋即点头,走到一旁,捡起一把掉落的稻草,搓成细条,蘸上牢房里的污水,递给宋元。
宋元接过稻草,尝试一点点将缝隙里的泥土湿润、挖松。
可挖了许久,缝隙依旧如故。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二人赶忙停下动作,迅速坐好。
脚步声渐近,原是看守监牢的兵士听到动静赶来查看。
兵士站在牢门前,观察许久,却未发现异样,冲着二人露出一个威胁的眼神后,便转身离去。
两人松了口气,却并未继续尝试扣挖墙缝,显然这个法子行不通。
宋元仰头四下张望,目光落在牢房顶部狭小的通风口。
虽说通风口离地面颇高,但或许可以一试。
他站起身,双手抚上墙壁,试图借力向上攀爬。
然而,他终究低估了墙壁的湿滑程度,几次尝试均滑落下来,手掌也被磨出了血泡。
谢涟尝试一番,同样无果。
有守卫兵士在旁,他们又不敢弄出太大动静,一时陷入两难之境。
谢涟垂头丧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嘟囔道:“要不……还是强行闯出去吧?”
宋元并未回应,继续在牢房中踱步。
强行闯出的法子显然不理智,若非实在没有其他办法,断不可取。
就在此时,他的视线突然定格在先前那面墙壁被稻草遮挡的角落,那里似乎有一条窄缝。
宋元快步走近,趴在地上,贴近缝隙向外张望。
透过缝隙,隐约可见一条排水的小沟。
显然,这面墙壁之后便是外界。
若是能将缝隙扩大,或是在这面墙上破开一个口子,他们便能逃出去。
整面墙壁皆是用石头堆砌而成,想要扩大缝隙,显然不切实际。
但若是强行破开,动静又太大,眼下正值白日,显然不是好时机。
宋元缓缓坐直身子,歪着头思索对策。
谢涟似乎看出他想到了办法,凑近询问。
宋元只回了一句:“先不急,等夜里再行动!”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谢涟一时摸不着头脑。
但见宋元一脸严肃,他也不再多问,索性躺在一旁打起盹来。
宋元背对着牢门而坐,目光透过通风口,不时向外张望。
这一坐便是六七个时辰,眼见外面夜色渐深,打更声远远传来,宋元眼中终于闪过一抹光亮。
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