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情感与距离 (第2/2页)
金发少女侧过精致的脸颊，过了许久，她才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看见你长什么样子，零食。”
杨栉望向芙兰的背影，再看了看眼前的那枚淡红色魔法基石。
“......二小姐。”
“快走吧，魔法不能维持太久。”
芙兰歪了歪自己的小脑袋，将白皙的小脚丫于空中晃了晃：
“下次，可不要突然出现在人家的房间里哦，明明有门的。”
少年挠了挠脑袋：
“说了那是意外啦。”
“......我知道的。”
栉沉默着，他知道，自己唯有离开才好。
在即将触碰法阵之时，少年顿了顿。
“芙兰，我会回来的。”
听到答复，芙兰笑了笑。
笑容很可爱。
“再见，杨栉。”
白光闪过——
小小的地下室，重归寂静，与之相同的，还有小小的、孤独的少女。
但这里......好像，没有那么冷了。
芙兰朵露抱着那只小熊布偶，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地下房间，轻哼起记忆中的童谣。
......
......
......
红魔馆，大门前。
“真是的，栉又玩消失了......”
小恶魔坐在草坪上，如茵的绿毯柔软而恬静。
她气鼓鼓地向门番抱怨着心里的那位少年，鼓起小嘴的样子，就像一只小而萌的粉红色河豚。
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了......
少女的怀中，抱着杨栉的那本蓝色魔导书。
她回想起之前大小姐对自己所说的话语，刚刚生起的小闷气，便一下子蔫了下去。
“在下方听咲夜说，你们两个，不是都已经互相告白了吗？”
同样盘坐在门前草坪之上的美铃笑了笑，身为“红魔之盾”的她，此时就像一棵大树上的树洞。
她总是不卑不亢地面对着这一切。
红美铃听过洋馆里大多数人的烦恼，这些日常中的各种问题，都能在她这里得到答案。
她也乐意选择倾听。
“是这样没错啦。”
歪了歪自己的脑袋，小迷糊抚了抚自己酒红色的发丝。
“但，美铃你也知道栉的性格吧？他对谁都那样，对谁都好——有时候，我真希望他能想一想自己......”
说到这里，少女顿了顿，手指于半空中轻轻点了点：
“还有、还有就是...多想想...我......”
小恶魔的话音越来越轻，越来越小。暧昧和情感，化为一团诱人的粉红，漫过她的脸颊和身躯。
“......能理解阁下的想法。”
说完话，美铃看了看眼前这位懵懵懂懂的小恶魔。
这位妖怪少女，曾度过无数的岁月风霜。几何时，仗剑天涯的日子里，爱与恨，也交织了她的一生。
“像栉这样的人类，性格其实很矛盾——只有经历过痛苦，经历过黑暗，才会有那样的眼睛。”
红美铃顿了顿，她望向天空中清晨的太阳，继续说道：
“因为失去过，这个家伙珍惜身边的一切事与物。所以，对待对他好的人，他会全数付出内心里仅存的、伤痕累累的爱。”
这样的话，让小恶魔微微动了动神。她沉默了下去，认认真真地倾听着美铃的话。
“这无法苛责——不仅你我，红魔馆，乃至幻想乡里的大家，几乎都是这样。他对其他人好，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爱你。”
听完，小恶魔低下头，晶红色的眼瞳里，闪烁着细弱的微光。
她回想起曾经，自己于魔域中的模样。
她也想起了，在还没有来到图书馆之前，那片地狱般的地方，夹杂的血与火。
“......我知道了。”
少女头顶的恶魔蝠翼，微微地颓了下去。
见状，美铃说出了话：
“但什么也不做，只是维持现状的话——也不行。”
“......诶？”
“他是阁下的心上人吧？”
听到这里，小恶魔点了点头。但她还是有些疑惑，歪了歪自己的小脑袋。
“......那么，你需要像绳子那般牢牢拴住他。而且，有时候得主动一些，表露出你自己的内心情绪。”
美铃微微一笑，她稍稍地凑近了小恶魔，对着她耳语：
“他对谁好都行——但你要记住，他爱的人，只会是你一个。”
说完，美铃将脸颊缩了回去。
“嗯......有些难懂，美铃。”
小恶魔捂了捂自己的额头，美铃的话语，让她的疑惑似乎变得更多了。
“就像......就像咲夜和你的关系那样吗？”
“......啊？”
听到这里，美铃忍不住叫出了声，她有些不知所措，稍稍挠了挠头——
看到小迷糊眼睛眨了眨，一脸期待的样子......
华人少女欲言又止。
最后，门番闭上了双眼，坐在了那里，不再说话——仿佛刚刚所说的一切，都并不存在那般。
“.....唔...”
无奈，小恶魔重新低下了脑袋，看着地上的草叶，思考起美铃刚刚所说的话。
不一会，少女头顶的恶魔翼，微微一翘。
......
杨栉回到了图书馆。
第一时间，他将芙兰教的方法，记录到了自己的那本魔导书之上。
从小恶魔手中，重新取来的魔导书。
在二小姐提点之后，杨栉似乎察觉到一丝从虚无中涌现的灵意。
少年不再拘泥于魔法里的条条框框，也不再像之前抄录那般，事无巨细地篆刻纹路。
他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栉开始研究符文与奥术的运转方式，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完善魔法上，转移到了符文内的核心。
这很困难。
就像孩童成长时，抛弃懵懂的学步，选择去奔跑，去跳跃......
好在，这里是全幻想乡境内，魔法知识最为集中的地方——帕瓦鲁图书馆。
在这里，知识化作无数文字，书写在无数纸张之上，汇集成由符号构成的书籍海洋。
而小恶魔曾做过的图书整理，就像是为这片大洋绘制地图。她在这方“领海图”里，标注出了所有的地名和深渊。
走到实木制成的书架前，杨栉拿起其中一本书。
他开始着手准备，向着魔法构筑的“海底”进发。
不过嘛，在那之前......
“有什么事吗，小迷糊？”
少年转过头，看向了身旁一直跟着自己，一脸认真的少女。
栉觉得有些奇怪。
从他回到图书馆之后，小恶魔与他几乎是形影不离。他去了哪里，少女也跟着去往那个地方。
就连自己回房间去取东西，也是如此......
但是，她却一句话也不说。
看到杨栉的眼神，小恶魔愣了愣，但她却没有任何回避。
以往的这个时候，她总会小脸微红，慢慢转移出自己的视线。
但这次，并没有。
正午的阳光，透过彩色的天窗，洒落在图书馆深色的木地板上。在少女与少年的眼中，两人的身影，被破碎的彩色缓缓笼罩。
她就那样看着自己——栉能感觉到她有想说的话，能感觉到少女眼瞳里，充斥着小小的勇气。
“栉......”
她说出了话。
“能不能......陪我四处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