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岁月静好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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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忧儿的寝宫,念儿回到了长秋宫,自从政儿登基之后,她就将福宁宫让了出来,自己住到了曾是太后住的长秋宫,想着再过两年,便住回到公主府。
一回长秋宫,就见李秦川坐在桌子上挑选画像,旁边有一排小太监捧着盘子,盘子上堆放了满满的卷轴,应该全都是画像。
“表哥这是在看什么?”念儿走上前,凑近一看,是一个女子的画像,只觉得这个女子十分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李秦川转头看了念儿一眼,笑道:“这是谢叔叔的孙女,谢玲珑。”
难怪如此眼熟,原来是谢傲寒的孙女,应该是随祖母入过宫的。
李秦川将画像卷好,然后又展开另外一副,这副画像上的人念儿便更熟了,是赵聪的幼女赵蕊儿。
“你这是?”念儿隐隐猜到了李秦川在做什么。
“明日忧儿出嫁,政儿心里肯定很难受,我想着得赶紧为他选一位皇后,他年纪也不小了,忧儿出嫁之后,他也该立后了。”
念儿看了眼身旁太监举着的盘子,问:“这些画像里的女子全都是京城的名门闺秀?”
李秦川点点头,将赵蕊儿的画像卷好:“本来我是想让政儿在京城的官员和贵族人家里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不拘门第是否相当,可这些画像送到了政儿的案头,他却连看也不愿意看,没法子,只得我先帮他筛选一遍,待忧儿出嫁一段时日之后,他心情好起来了,再送去给他看。”
念儿看着眼前几百幅画卷,想着刚刚与忧儿依依惜别,只觉得白云苍狗,一眨眼,两个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了。
念儿看着眼前仔细筛选画像的李秦川,几乎也是一眨眼间,他无怨无悔的陪伴了自己十几年,他再不是当年那个桀骜不驯天不怕地不怕的京城小霸王了,这些年他替她照顾教导孩子,执掌禁军,还经常为朝堂之事为她出谋划策,让她称帝这数年无任何后顾之忧,大魏也得以休养生息,得一个太平盛世。
她今日对忧儿说裴湛是全心全意待她的人,可这些年李秦川待她又何尝不是全心全意,这样年复一年不求回报的陪伴,这样的深情,与裴湛又有何区别。
念儿走上前,从李秦川手中将画像拿走,对他巧笑嫣然:“儿孙自有儿孙福,政儿的皇后,我希望是他自己喜欢的,你就不要在这里为他操心了,与其一幅幅看画像,不如趁我三个月之后过寿,在后宫办个宴席,让那些官眷将自家千金都带来,到时候政儿在场,让他自己好好相看一番,如何?”
李秦川看了眼剩下那堆积如山的画卷,今日看得也是有些疲累了,想着这样也好,却没想到,他自己这一思虑,一失神,竟然给了念儿取笑他的机会:“还是表哥看到这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心痒难耐,也想纳个妾氏?”
李秦川没好气地瞪了念儿一眼,挥了挥手,让太监们将手中的画卷全都拿下去,等人都走了之后,大殿之内只剩下李秦川和念儿,李秦川对念儿道:“如今政儿已然登基,我住在宫里其实并不妥当,我想着等明日忧儿出嫁,我就搬出皇宫。”
念儿一愣,这才想到自己并未如朝臣那般奏请的成为大魏王朝的女太皇,而是退居大长公主,而李秦川如今的身份不过就是蜀王和大魏的驸马而已,长期住在皇宫确实也不合适。
念儿想了想,道:“也好,爹和娘年纪都大了,如今镇国公府就他们两人也怪冷清的,待明日忧儿出嫁,我便陪你住回镇国公府去。”
“爹...娘...”李秦川只觉得自己的心急跳了几下,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浮戏山庄,与念儿朝夕相处,念儿对他一笑,他那心如鹿撞的感觉,这些年,念儿一直唤李誉和安乐做姑父姑母的,如今突然改口称爹娘,还说要陪他一起回镇国公府,那是不是表示?
念儿主动握住了李秦川的手,温婉一笑:“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你我也算是结发夫妻,虽然中间有些波折,但终究是要相伴到老的不是吗?”
李秦川终是确定了念儿的言下之意,心绪激动,一下子将念儿揽入怀中,连连称是:“是,虽然晚了这许多年,但我们一定能白头偕老。”
念儿依偎在李秦川的怀里,一些往事从她脑海中掠过,她闭上眼睛,不让自己有机会去想,过去的便过去吧,如今这样,于她而言便是最好的结局。
当天晚上,李秦川十五年来第一次留宿在了念儿的寝宫里,念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李秦川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之中,也没有睡意,他将念儿揽入怀中,柔声安慰:“明日忧儿出嫁,我知你心中放不下,我也一样,但孩子长大了,有他们自己的缘法,我们无法强求,也很难干涉。”
“我是担心段长枫...不知忧儿此次嫁去平城是福是祸,若有一天段长枫兵变,忧儿又当如何自处?”担忧了数月,念儿终是将自己心中的忧虑说了出来。
李秦川不解:“抛开过去的那些恩怨不说,这么些年段长枫为了大魏出生入死,怎么会兵变?”
念儿不敢看李秦川的眼睛,段长枫得癔症之事,于她而言有些难以启齿,但这些年她与李秦川之间也没有什么秘密,便将这件事一五一十的说了,还将宇文氏多次派使臣想要与段长枫密谋反魏的事也说了。
李秦川听完之后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问道:“你和段长枫之间可有过什么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念儿不明白李秦川为何突然问这些,但还是努力的想了想,好像他们之间除了那支银簪子便没有任何信物了,而那根银簪子如今也在段长枫手中。
“没有了,我认识段长枫时他出生寒苦,唯一能送我的也就是一根银簪而已,后来他立下战功,成为梁国公,却也知道了我是公主,我和他之间再没有互送过什么信物。”
“那支银簪呢?”李秦川问。
“他纳崔绮当晚我便赠给崔绮了,后来被段长枫拿走了。”念儿的头枕靠在李秦川的胳膊上,不解地问:“你问这些做什么?”
李秦川虽然心中有些酸涩,但还是直白地道:“段长枫这些年出生入死,镇守边疆,他不是为了大魏,而是为了你,既如此,何不让他继续为你镇守边疆呢?”
念儿瞬间明白了李秦川的言下之意,她从床上坐起,披上寝衣,然后下了床,走到一个放衣服的柜子里,翻找了一番,然后从一个包袱里翻找出一件淡青色的有些陈旧的外衫,她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虽然布料陈旧,但好在她每年都会让人定期拿出来晒一晒,衣服倒是没有破损。
李秦川也下床了,他走到念儿身边,问:“这衣服?”
“是段长枫当年接我回洛阳的路上,我答应给他做的外衫,忧儿出生之后,我在梁王府待了一年,但一直也无心去做这件衣服,每次段长枫提起,我都是做做样子,后来是锦州之战,我想着段长枫绝无生路,便在皇兄派我去和亲之前,日夜赶工,将这件衣服做好了,想着他终究是为我而死,他死之后将这件衣服穿在他身上,但没想到锦州我却是惨败,这件衣服便再没送出手过。”念儿对李秦川解释道。
李秦川从念儿手中接过衣服,他从来不知道念儿居然会缝制衣服,她也已经好多年没有亲手缝制过衣服了,手艺应该早已生疏,这件衣服的针脚还算细密,但比起宫里绣娘的还是有些差距,再加上这陈年布料,一看便知是当年念儿亲手所做。
“明日忧儿出嫁之前,我会将这件衣服交给她,让她亲手交给段长枫,便说是兑现当年的承诺。”李秦川不想念儿再被这些往事困扰,决心替她去做这些事。
也许是因为忧儿要嫁去平城的缘故,这几日,念儿总是会想起一些前尘往事,虽然已经没有当年的痛和怨了,但风过不可能无痕,更何况是那样的狂风巨浪,有些事就算不刻意去想,但记忆深处一直都在,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第二日,忧儿穿着一身嫁衣,先是叩拜了祖宗太庙,然后拜别了念儿和李秦川,最后在项政亲手搀扶之下,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之后,项政依然不愿意放开忧儿的手,直到念儿在一旁暗含警告的唤了一声政儿,项政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一直握着忧儿的手,对她叮咛道:“若是段修宇欺负了你,就回京城来,就算没有他段家,我大魏也有的是能臣武将,根本不需要顾虑他们,知道吗?”
忧儿隔着扇子点了点头,只轻轻地对项政说了一句保重,便进了马车之中,而后,送嫁的马车徐徐出发,在监察司的护卫之下,慢慢的走出皇宫,而项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目送着送嫁的队伍离开,直到最后一个士兵消失在他的眼前。
李秦川知他心中感受,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项政是李秦川一手带大的,虽非亲生父子,但感情却比亲生父子还要亲,项政见父亲看穿了自己内心那些见不得人的想法,惭愧的低下了头,李秦川却叹了口气,安慰他道:“成为一个强大的帝王,拥有绝对的权势,然后用你的权势,守护忧儿一生,懂吗?”
项政没想到李秦川不但没有因为他内心‘龌龊’的念想而对他不满,反而十分理解他,心中感动,对着李秦川郑重地点点头:“父王放心,我一定会守护姐姐一生。”
李秦川见政儿伤感的模样,都有些不忍心将他的身世告之,他不知道,不管心中有多痛苦,也只会在心底里偷偷的念想着,可若是知道之后,万一年少冲动......
从京城到平城,就算是不紧不慢的走,十余日也该到了,北边寒冷,忧儿因为衣裳单薄了,所以在路上病了一场,耽误了一些时间,走了大半个月车轿才到平城。
忧儿进城之日,整个平城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梁王府早就派了一个姓唐的管事陪着新郎段修宇在城楼等候了,本来六七日之前就该到了,心中一直七上八下的,如今终于将公主等到了,段修宇的心终于定了。
段修宇在前面骑着马引着路将公主迎进了城,然后一路朝着梁王府去,忧儿拉起帘帐,偷偷地看了看平城,只见街道两旁密密麻麻的百姓,争相想要一睹公主芳颜,忧儿吓得赶紧将帘帐放下,她可不能在平城失了皇室的体面。
入城之后没走多少路就到了梁王府,忧儿在喜娘的搀扶之下缓缓的走下了车轿,然后喜娘让忧儿牵着中间一个扎着大花的红色缎子,而段修宇则牵着缎子的另外一头,两人一起走入了梁王府。
正厅之内,段长枫与段老夫人早已正襟危坐,而崔绮则坐在右侧下方的椅子上,因是妾氏,所以即便是儿子结婚,也无法喝到媳妇茶。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在媒人的高声主持下,新郎和新娘被送入了洞房,两人一起坐到了新床之上,因要喝合卺酒,忧儿第一次将隔着的扇子拿了下来,段修宇直勾勾地盯着忧儿看了许久,直看得忧儿脸颊发烫,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才在喜娘笑意吟吟的提醒下,举起酒杯,可因为心驰神荡,段修宇握着酒杯的手也有些不稳,酒水撒了出来,引起周围一群女眷的哄笑。
喜娘赶紧再添上酒,两人终于喝了合卺酒,然后段修宇被拉出去喝酒了,而新房里只剩下忧儿一个人,因为早就从画像上见过段修宇的容貌,所以忧儿在见到他时觉得十分熟悉,真人自然是要比画上好看的,莫名的,忧儿心里觉得很开心,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开心的感觉。
因梁王是平城之王,所以底下的那些官员倒也无人敢放肆去灌段修宇喝酒,大家只是意思意思说些喜庆话,敬一杯酒聊表一下心意即可,所以当段修宇回到洞房的时候,人还是相当清醒的。
忧儿一直坐在床上,也不敢随意走动,段修宇坐到忧儿身旁,看着她就如同看着九天玄女一般,用极轻极柔的声音问:“你坐在房间里那么久了?饿不饿?”
毕竟是洞房花烛夜,忧儿心里紧张,那里还有心思想自己饿不饿,她腼腆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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