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公主监国 (第2/2页)
谢傲寒随着项辰的死一起销声匿迹了,不料今日会突然出现,并且连同铁甲骑兵也一同出现了。
项诺也没料到除了段长枫之外,居然有人敢来夺他手中之剑,看着眼前的谢傲寒,项诺厉声道:“谢将军避世多年,突然出现,居然如此无君无父,是想要谋反不成。”
谢傲寒缷去项诺手中长剑,对项诺跪拜:“先皇临终之前,有遗召托付微臣,这些年微臣并非避世,而是苦寻平阳公主,公主因先皇突然驾崩而悲痛欲绝,被陛下和驸马送至平城养伤,微臣辗转数年,才寻得公主。”
“遗召?”项诺一听遗召便心底发怵,李誉那份遗召差点将他给废了,如今谢傲寒手中竟然还有一份遗召。
只见谢傲寒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一份黄色的诏书,对着文武百官念道:“应天顺时,受兹明命,朕离世之后,册封平阳公主为镇国平阳长公主,统领监察司,特赐孝静皇后之遗物碧水剑于平阳长公主,特授平阳长公主监国之权,上可除昏君,下可斩佞臣,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诏书念完,谢傲寒恭恭敬敬地将碧水剑递给了念儿,并且将这份诏书交给了冯晋:“冯大人既是礼部尚书,这份诏书乃陛下亲笔所书,诏书真伪应该可以辨别。”
冯晋颤巍巍的站起身,虽然老眼昏花,但是还是自己的看了诏书上的每一个字,又看了印章,点头道:“这确是先皇亲笔诏书。”
说着便将诏书递给礼部尚书,工部尚书等六部尚书辨别,六部尚书辨别之后,文武百官得出一致的结论,该诏书乃是真的诏书,是项辰亲笔所写。
所有人都知道这份诏书意味着什么,先帝将一个国家最大的权利给了长公主,那便是上除昏君,下斩奸臣,再加上监察司在她手上,再加上段长枫手中的兵马,一下子,项氏的皇权似乎又回到了这位公主手上。
于是众臣都恭恭敬敬的从椅子上站起,跪下给念儿行了一个礼:“参见镇国平阳长公主。”
连段长枫都愣住了,项辰居然还留了这么一道诏书,他为保念儿平安,可谓机关算尽。
念儿拔出碧水剑,将剑指向他的兄长,项诺不信念儿敢当众弑君,所以无所畏惧,念儿笑道:“皇兄这些年所作所为实在是有辱我项氏门楣,担得起昏君二字,不过你毕竟是我同父同母的兄长,这些年虽然荒诞了一些,但皇兄只要日后励精图治,想来也是能做一个好皇帝的,但你身边的那些奸佞小人,臣妹今日便不除不快了。”
“你敢!”项诺瞪着念儿。
念儿微微一笑,已有两个人监察司的人飞跃到了凤凰台最高处,将一直站在项诺身边的两个小太监,一人一刀,直接毙命。
“不~~!”那两个小太监都是项诺最喜欢的,事情突然惊变,项诺也顾不得念儿手中之剑,连滚带爬的向那两个小太监走去。
那两个太监,仗着是皇帝的内宠,经常对文武百官作威作福,私下里还勒索了不少钱财,甚至官员看到他们还要卑躬屈膝行礼问安,如今见这两个人被监察司的人一剑封喉,心中只觉得痛快。
人死之后,谢傲寒拿出了监察司收集到的两位太监贪赃枉法的证据,呈给诸位官员。
项诺抱着两个死去的太监,气的全身都在缠斗,他伸手指着念儿,道:“项念,即便他们罪恶滔天,自有大理寺审问,有朕来定罪,监察司凭什么擅自动手杀人?”
念儿看着自己的兄长,笑道:“皇兄此言差矣,监察司本就有父皇特别设立的机构,不用经过大理寺审案便可直接捉拿审问,若是证据确凿,只要皇上允许,便能直接行刑不用通过大理寺。”
“可是朕并没有同意!!!”项诺声嘶力竭地道。
念儿笑得轻松愉悦:“可是我准了呀,皇兄忘了,父皇赐我监国之权,我自然是要斩妖除魔的。”
念儿亲自将带头的冯晋扶起,对着冯晋客客气气地道:“冯尚书乃是四朝元老,皇兄今日荒唐,冯尚书乃是忠君爱国之臣,如今朝中小人当道,还请冯尚书多加保重。”
冯晋没想到念儿直接杀了那两位得宠的公公,还让监察司的人保护他们,想起刚刚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对念儿的一通辱骂,心中惭愧:“老臣一时激愤,幸得公主相救,心中惭愧。”
念儿挥了挥手,示意冯尚书身后的人全都站起来,然后转身,看向珍太嫔和德太妃,笑道:“皇兄既然如此喜爱珍太嫔,不如寻一个错处,将太嫔贬为宫女,一个宫女,即便侍奉两朝君王,想来也不至于有伤国体。”
“公主所言甚是!”吏部尚书胡不均在审时度势之后,决定站在念儿这一边,道:“珍太嫔若被贬为宫女,那不过就是陛下临幸宫女的一桩小事,无伤大雅。”
念儿又看向了德太妃,依旧是客客气气地笑道:“满朝文武皆知,父皇当年除了孝静皇后和母后,最宠爱的便是德太妃了,父皇先去,德太妃定然是痛不欲生的,不如去法门寺出家为尼,日日为父皇祈福,如何?”
“德太妃待先皇情深意重,臣等佩服。”冯晋虽然老迈,但是脑子还是好的,既然有人肯站出来阻止这种荒缪的事,他当然要第一时间给予鼎力支持,有了吏部和礼部还有监察司的支持,再加上段长枫手握重兵,于是文武百官全都跪了下来,对着德太妃,异口同声地道:“德太妃待先皇情深意重,臣等佩服!”
“你们...你们...”项诺看着凤凰台下的文武百官,这才觉得自己是真正的被架空了。
之前已有有许多文武百官对段长枫是不满的,如今念儿拿着先帝遗召,以监国公主的身份出现,还手握监察司,那些文武百官都是忠于项家的,念儿也是项家的血脉,是皇室的公主,还是先帝生前最宠爱的公主,那些对项诺失望透顶的文武百官,一下子找到了一个可效忠之人,项诺这个帝王,突然间便真的形同虚设了。
德太妃看着念儿,念儿也看着她,她忍不住笑了,笑容十分凄惨,养精蓄锐了这么多年,她终于还是败了,败在了与她有同样容貌的公主身上,事事真是讽刺。
回到京城的梁王府时夜已深了,段长枫为念儿摘下头上的发簪,换去沉重繁琐的礼服,换上寝衣,然后亲自给她弄了湿毛巾擦了脸,又服侍着她洗了脚,早在洛阳的时候,段长枫便是日日这样服侍她的,但是今晚段长枫却一句话都不说,念儿看着他的脸色,淡淡地问:“我事先没和你商量便让谢叔叔拿着父皇遗召出现,你可是生气了?”
段长枫理了理念儿的长发,将她扶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摇头道:“我没有为今晚的事而生气,你如今是监国公主,今日当众赐死了那两个太监,又阻止了项诺立珍太嫔,满朝文武对你都十分信服,而我又手握重兵,只要我们联手,你大哥这个皇位也是岌岌可危。”
念儿见段长枫已然紧锁着眉头,她伸手,轻轻去触碰他的眉头:“既如此,为何你一整个晚上都心事重重的?”
段长枫握住念儿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摩挲着:“我只是后怕,若是当年没有将你送去平城,早早的让谢傲寒找到了你,只怕你早已与李誉联成同盟,与我反目成仇了。”
念儿不料段长枫突然提起当年之事,抽回了自己的手,冷言冷语道:“没有若是,你当年需要裴湛的十万兵马,他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想用十万兵马保我性命,若是你将我留下,就算没有谢叔叔和我父皇的遗诏,我也一定会找我舅舅他们,和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段长枫重重的抽了自己一巴掌,对着念儿道:“我答应过你再不提那晚的事,今日是我不好,过去之事都已发生,无法挽回,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由着你。”
念儿闭上眼睛,忍住心底那口恶气,再睁开眼时,已然变回了那个温婉柔情的念儿了,她轻抚段长枫脸上的五指印,柔声道:“段大哥,我可以放下你与父皇之间的恩恩怨怨,因为我无法评说你和父皇之间孰是孰非,但是我不能原谅皇兄那样伤害父皇,你要帮我,我要项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段长枫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承诺道:“你放心,你要做什么我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