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隐忍二十年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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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儿一身淡淡紫衫,手持碧水剑,站在密室门口,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她身后,跟着禁军副统领秦非祁。
项诺看向地上躺着的“念儿”,又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念儿,也笑了:“易容术,这是母后的绝学,没想到父皇竟连这都教你了。”
念儿见地上衣衫不整的“自己”,又见项辰满身是血,心中大怒,拔出碧水剑,一个腾身跃到项诺身前,对着项诺便刺去,项诺对武学不感兴趣,项辰虽请了名师教导,但他却一直不求上进,武功根本无法与师出浮戏山庄的妹妹相比,没几招,就被念儿逼得无路可退。
眼瞧着项念一剑就要刺入项诺心口,段长枫立刻捡起地上的刀,跃到项诺身前,挑开念儿的剑。
念儿转头看了眼地上的“念儿”,眼中有了泪意,对着段长枫,每一招每一式都用尽全力,这次回京,林溪玉得知她曾在平城外被暗鬼门的人追杀之后,为了让她有力自保,将自己一半的内力传了给她,并帮着她将玄天剑法练至第五层。
段长枫暗暗心惊念儿功力竟然精进了这么多,不敢大意,也是用尽全力与她缠斗,他俩武功原本已在伯仲之间,但念儿每一招都是杀招,似是不取他性命誓不罢休,段长枫却不想伤了她,两人在密室里斗了数百招,最终段长枫手中的刀被念儿的长剑震落。
念儿用尽全力,一剑刺出,堪堪对准了段长枫的咽喉,而段长枫已逃无可逃,眼见着自己就要死于念儿剑下,他忽然笑了,然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项辰急吼道:“念儿,住手!”
项辰见念儿招招致命,就知她已然不打算给段长枫或留活路了,段长枫不能死,他若今日被念儿所杀,这将成为念儿永生永世也逃不开的心魔。
秦非祁连忙跃起,一只手扣住念儿的肩膀,不让她将剑往前送:“公主,你冷静一点。”
段长枫闭目良久,却始终没有等来冰冷的剑锋,他睁开眼睛,见剑尖离他咽喉不过几寸的距离,念儿满目伤痛,眼泪不知不觉间落了下来。
“你是何时察觉出不对劲的?”段长枫忽然觉得疲累了,想着念儿这一剑下去,与他也许是真正的解脱,临死之前,他只想多看眼前人几眼,再听她说几句话:“又是什么时候做的人皮面具,地上的又是谁?”
念儿转头看了秦非祁一眼,秦非祁心领神会,走到密室中间,蹲下身子,在“念儿”的脸上摸了摸,然后一用力,一大块人皮面具被扯了下来,露出她本来的容貌。
段长枫惊得瞪大了眼睛:“绮儿!!!”
躺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崔绮,秦非祁用力一点,崔绮昏睡过去。
“自从崔绮出事之后,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再放下仇恨,但私心里,我总希望你能以我为重,直到那天晚上李秦川来公主府寻我,你故意激怒李秦川,将他逼离京城,我就知道你对我再无情意,有的只是利用。”
见念儿满脸伤痛,段长枫亦心如刀割:“既如此,你为何还要与我成亲?”
念儿泪眼朦胧:“因为我想带你离开京城,想带你去平阳,想让你远离朝堂。段大哥,你和婶娘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想看到你死在我父皇手里,我想着你我只要成了婚,不管你将来做出什么过激的事,父皇看在我的面上,总能饶你性命。”
念儿看了眼地上的崔绮,痛彻心扉:“我没想到你会在我们大婚当夜动手,我更没想到你竟厌恶我至此。”
段长枫觉得念儿误会他了,他一点也不厌恶她,不过,他就要死了,若是注定要死在她的剑下,那这个误会其实也挺好的,至少在杀了他之后,念儿不会太伤心自责。
“你是什么时候将绮儿弄到你房里的?今晚我明明一直都和绮儿在一起。”看着地上的崔绮,段长枫心中愧疚,今晚她只怕要与他一起,长眠在此了。
“你在我房里点了迷香,可惜被我识破了,我悄悄的爬上了屋顶,亲眼看见你与崔绮...”念儿只觉得多看眼前的男人一眼,都是恶心的:“你比李秦川更不堪,李秦川与他表妹也算是情难自禁,而你呢,你所做的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羞辱我,既如此,我为什么要你们好过,所以你一离开,我就击晕崔绮,给她戴上了人皮面具,然后将她放到了我们大婚的新房,并且换上了我的衣裳。”
“她是无辜的,你能不能饶她一命?”
“她是无辜的?那我呢?我又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要得你如此羞辱!”
段长枫无言以对,只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她处置的模样。。
项辰见女儿万念俱灰,忙喝止道:“念儿,段长枫对你有恩,你不能杀他,这是父皇与他之间的恩怨,与你无关。”
念儿方才进来看见“自己”被段长枫如此羞辱,又见父皇满身是血,怒气达到了巅峰,所以不管不顾的要取段长枫性命,但项辰的话,唤起了她心底的恻隐之情,段长枫和婶娘毕竟救她性命,她若是杀了段长枫,婶娘该如何自处。
念儿终究是下不去手,她将剑插入剑鞘,快步走到项辰身旁,去查探他的伤势。
项辰身上有几十道刀痕,好在伤口都不深,并且没有一处是要害,但见父皇伤痕累累,念儿痛极而哭:“都是念儿连累了你,若不是我隐瞒了段长枫想要复仇之心,父皇也不会被骗。”
她未料到段长枫竟然会在新婚之夜发难,所以将崔绮放入自己房间之后,立刻施展轻功回了皇宫,原是要提醒父皇,却没想到父皇已然出宫,只有秦非祁在那里守着,而秦非祁见了她很是惊讶,连忙将项辰去龙王庙之事告之。
当她急匆匆的赶往龙王庙的时候,除了那些死去的刺客和侍卫,根本不见父皇的踪影。她一时之间心急如焚,但冷静下来一想,此事若是段长枫所为,父皇会去哪里?
她突然就想到了段长枫曾说过要在两府之间挖一个密道,于是,她让秦非祁调了几百禁军,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密道,因密道狭小,所以禁军全都留在了上面。
项辰爱怜地摸了摸念儿的头发,极慈爱地道:“方才你不在,父皇的话你没有听到,父皇现在再说一遍,你仔细听好了。”
念儿见项辰满身是伤,心痛道:“父皇,我们先回宫,等你伤好了,你说什么,念儿都听。”
项辰却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就今日,就现在,父皇说的每个字你都要记好了。”
念儿不解地看向项辰:“父皇?”
项辰执着地道:“你听着,父皇这一生杀孽太重,为了自己的皇图霸业,无数无辜百姓死于我手,这是父皇的罪业,不论今天死于谁手,都是父皇的报应,你不要替父皇觉得难受,更不要替父皇报仇,你只要记得,你大婚之前,父皇让你立的誓言,那是父皇此生唯一之愿,你若做不到,那父皇才是死不瞑目!”
念儿不解,以为项辰伤得太重,人糊涂了:“父皇,你在说什么?”
项辰声音越发响亮:“听见了没有?父皇不要你报仇,只要你活下去,听清楚了没有?”
念儿越来越迷惑,项辰却不再看她,而是转头看向秦非祁:“是你在纸条上下了软石散?”
项辰因纸条上的软石散而内力尽失,可秦非祁也是碰过那纸条的,方才见他武功卓然,一点影响也没有,项辰心里已如明镜。
念儿震惊地抬头,看向自己的四师伯,秦非祁是与余嫣然的母亲秦非嫣是堂兄妹,兄妹两人的祖父秦老将军一生征战沙场,战功赫赫,被封为武平候,膝下三个儿子全都战死沙场,只剩下一个孙子和一个孙女,老将军戍守边疆,因无暇教导孙儿,为了让他们能够继承祖业,保家卫国,在兄妹两人很小的时候就将他们一起送入了浮戏山庄学武,拜在赵睿门下,在其弟子中排行老四和老五。
念儿小时候,秦非祁便执掌禁军,对念儿一直都疼爱有加,小时候常陪她放风筝,休沐时还会陪她折纸下棋,他一直也未娶妻生子,待在宫里的时间比在府邸的时间更长,后来念儿去了浮戏山庄学艺,拜在了赵萧门下,秦非祁算是她的师伯,待她就更亲厚了。
她怎么也料不到,这样一个亲如叔伯的长辈,竟然会背叛她和父皇。
秦非祁看着项辰,突然笑了:“陛下果然还是陛下,明察秋毫,算无遗策。”
项辰知他这是在嘲讽自己,也不恼怒,只是不解:“四师兄跟在朕身边多年,朕一直将师兄引为心腹,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师兄,引来今日这杀身之祸。”
段长枫震惊地睁开眼睛,他再次看向项诺,只见项诺一脸得意,心中一紧,秦非祁竟是项诺的人?如此说来楼上的几百禁军全都是项诺的人?若是项辰今日死于密道,那念儿呢?他们可会放过念儿!
秦非祁拔出自己腰间的佩剑,指着项辰。面脸露鄙夷之色:“四师兄?微臣要是没有记错的话,陛下虽得赵王传授武学,但从未拜入赵王门下,与微臣其实算不得师兄弟。”
项辰正要开口,秦非祁却一脸恍然地道:“微臣想起来了,陛下这声师兄其实是随小师妹唤的,所以微臣更是担当不起。”
论资排辈,秦非祁只是赵静姝的师兄,并非项辰的。
项辰做梦也没有想到,背叛他,与项诺联手的人竟然是秦非祁:“朕不解,朕这些年究竟是哪里亏待了师兄?”
“陛下从未亏待过微臣,陛下让微臣继承祖父爵位,给了微臣兵权和高官厚禄,最早从龙的那批功臣里,除了娶了安乐公主的李誉,陛下待微臣算是最亲厚的了。”
“那你为何要背叛朕?”项辰没有愤怒,只是不解。
秦非祁摇了摇头,冷笑道:“陛下误会了,微臣并非想要背叛陛下,微臣不过是想要杀了陛下,二十年前就想要杀了陛下,一直也找不到好的机会,只得像段长枫那样隐忍了二十年,终于被微臣等到了?”
“二十年前?”项辰想了一瞬,似是明白了:“你是为了苏若芊之死嫉恨与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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