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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剑如秋水锄鬼魅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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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秋寒话尚未说完,右手执剑,左手拉着岳云凤玉腕,身若殒星流矢,从这座屋脊如飞过一重庭院,轻轻飘落屋顶之上。

岳云凤似乎想不到姚秋寒的武功,已到这般炉火纯青之境,就是家父沧海一剑岳坤玄,似乎剑术也未到这种驭剑伤人地步,她被带飞跃过二丈开外的庭院,不禁睁着那双清澈如秋水的眸子,望着他,嫣然一笑,道:“姚相公,武艺真是绝高,今后有机会定要向相公请教学习。”

这句话,倏地使姚秋寒心头一震,忖道:“我身上残伤本该今日惨死,却仍然没死,这其中大概有原因,如果我真是两处经脉气血阻塞,如何有那般雄厚内力?难道古兰香那少阳神功无法致我死命?只不过稍微击伤那焦络、腹结二处经脉,而使血气微受阻塞,每到子夜时分,人体气血经这二处经脉时,方才产生疼痛的感觉……”

想到此处,姚秋寒欢喜欲狂,眉梢生气勃勃,他愈想愈对,否则怎么今夜伤疼,会在自己心急逼运劲气,加速血气运转的时候,逆流立刻停止,疼痛消失得很快,不像几日前,痛上个把时辰。

岳云凤这时看见他苍白的脸容上,闪动出无比欢愉之容,只顾默默沉思,不禁娇声问道:“相公,你是不是答应收我这个徒儿?”

姚秋寒闻言如梦惊醒,笑道:“答应答应。”

岳云凤娇笑道:“这样明日,我叫家父给准备拜师之礼。”

姚秋寒急道:“岳小姐,这使不得,我今晚告诉你的话,千万不要向别人吐露,也不要向人说,我身负绝技。”

岳云凤道:“这个我会记得,只是姚相公一施展武技……”

话到此处,夜空突然传来数声惨叫。紧接着,传来岳云凤的大师兄霹雳手程虎威的吼声:“阁下身手不凡,眨眼儿连伤十七人,赶快报上名来。”

岳云凤“啊”了一声,道:“姚相公,我大师兄遇上强敌,伤亡惨重,咱们快去援助……”

姚秋寒急道:“岳小姐你身上有没有罗帕借一条给我。”

岳云凤不知姚秋寒在这紧要关头借罗帕干什么,但仍然很快取出一条包头罗帕,递了给他,道:“姚相公,我先去……”

说着,娇躯一晃,已出七八尺外。

姚秋寒叫道:“小姐宝剑还你。”

说着,姚秋寒脱手将长剑掷去。

这时,一阵凄厉鬼啸随夜风传来,叫道:“杨公子,杀鸡焉用牛刀,这厮由老二来应付就好……”

接着,又传来程虎威的吼叫声:“俞师弟,快截住那蒙面人,不要让他进入大厅伤害师父……”

岳云凤听了这话,知道父亲仍然还没清醒,她无暇再作思虑,伸手接住飞来的长剑,疾如飞燕向正厅驰去。

姚秋寒听那连续的惨叫、呼喝声,知道地狱十二鬼武功极端厉害,武矶堡中人伤亡惨重。

他赶忙将那条红白花罗帕,往自己脸上一围,只露出一双虎目,快如一缕轻烟疾射而出。只不过三四个纵跃已经赶上岳云凤。

岳云凤看了姚秋寒脸上蒙巾,方才知他借罗帕的用意。

这时又是几声响彻云霄的厉叫传来。

接着传来金环剑俞里踪的喝声道:“三十七壮士退开……

喂,阁下有种接我几剑。”

就这一工夫,姚秋寒岳云凤已经双双腾身飞到三重庭院的正厅屋面上。

抬眼只见瓦面上,刀光剑影,棒走枪飞,追风叟童公冶,被地狱十二鬼的青面鬼、红面鬼、黑面鬼团团围住。手中一只十字奔,应付三件不同兵刃,情势危险异常。

霹雳手程虎威手中一口七星刀,正和一个手持蛇头亮银枪的地狱十二鬼之一——催命鬼,打得难分难解。

再看广阔的庭院那边,姚秋寒和岳云凤不禁吓了一跳,只见院中尸体横陈,血流成渠,武矶堡的高手已经死伤三四十人了。

此刻,只有那三十七个手持长矛的壮士,排立于大厅门口。卜三世诸葛算和金环剑俞里踪,则被六个阴气森森的地狱鬼围住,险象环生,尤其俞里踪已经满身鲜血,手中金环剑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能。

另外敌人方面,还有二人悠闲地站在那里观战。一个是头如巴斗,白森森獠牙外吐,狮嘴豹眼,一身黑色长衫,背后斜背一支鲜红骷髅的怪兵器。由这个标志看来,已知这人就是地狱十二鬼之首——慑人鬼。

慑人鬼之侧,气定神闲,站定一位面蒙青巾的青衣人,他肩上背剑,想来这人就是被催命鬼所称呼的杨公子了。

姚秋寒抬眼打量了一下敌我情势后,一时间无法决定先帮助那里。这时岳云凤娇叱一声,仗剑飞身跃下院井叫道:“俞师兄,我帮你来了!”

话声未落,人已如风驰电掣,长剑如虹射入重围。

岳云凤加入战斗.虽然减轻了俞里踪被围攻压力,但却于事无补。六鬼之中,抽出一个笑面鬼,就跟岳云凤打得平手。

今日这种局面,很明显的看出武矶堡这边,已经注定失败,要知地狱十二鬼,个个凶猛,武功绝顶,纵然武矶堡这边有追风叟、卜三世两位老英雄助阵,但也无法抵抗十二鬼威势。别说那武功最高,心肠最狠的鬼王慑人王,还没出手。

而姚秋寒冷眼旁观今天来侵犯武矶堡的强敌之中,大概那位面蒙青巾的青衣人,是发号施今的带头人。

原来在这一阵工夫,慑人王向那青农蒙面人,低低细语,态度极为恭敬,而青衣人却一脸冷漠倔傲。

正当姚秋寒全神注视井院中惨斗,突闻正南屋瓦上传出霹雳手程虎威一声惨哼。

姚秋寒转头看去,只见程虎威在十二鬼中的老二催命鬼手中败了下来,肩头受伤血流如注。

这时北面屋顶上的追风叟童公冶,也被打得摇摇欲坠,身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姚秋寒心知再不出手,难免造成大错。倏地,身子一起,向程虎威那边扑去。

霹雳手程虎威,肩头被蛇头软枪扫了一下,七星刀低垂败退,身子尚未站稳,目见姚秋寒蒙面扑来,以为是敌人,虎吼一声,左掌疾劈过来。

姚秋寒身躯微闪,避过掌锋,右手如电一伸,一下子抓住程虎威左肘轻轻向旁一拨,朗声道:“井院危急,程兄快去援助,这人由在下对付。”

程虎威一招之下,被人抓住肘子,吓得魂飞魄散,暗道:

“完了!”那知对方却不施辣手,对他说了这些话,分明不是敌人。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眼睛,定神抬头望去,面蒙红白花巾,身着白衣,程虎威无法认出是姚秋寒。

催命鬼凶残无匹,见程虎威正自保无着,猛的一抖手中蛇头亮银软枪,“云龙抖甲”,直点程虎威胸前。

姚秋寒眼明手快,闪身转了过去,挡在程虎威跟前,右手疾翻抓住枪身软索,右腿疾踢而出。

闪身、抓枪、出腿,这几乎是同一动作,快得令人头昏目眩,而且他每一招式身法,好象都是天下武术最奇奥绝妙的手法,令人无法闪避、抗拒。

一声凄厉怪嗥,武功在十二鬼之二的催命鬼,竟然一失神,下阴中了姚秋寒一腿,和那病死鬼同样莫名其妙,丧命在姚秋寒手下,整个躯体被蹋飞一丈高,“叭哒”一声,飞落井院中,恰好是落在慑人王面前。

这一下慑人王真的脸上色变,他做梦也想不到催命鬼遭受意外,被人击毙。那青衣蒙面人,也似为催命鬼之死,感到霞惊,不禁抬头由瓦面上看去。

只见霹雳手程虎威,拱手下拜道:“承蒙壮士援手解危,使在下得免于难,没齿难忘……。”

姚秋寒不等他说完,已接道:“一时侥幸胜敌,何足微道,程兄快去井院,我去接援童老英雄……”

一语来完,姚秋寒耳中听到那些杂乱的兵刃声,已经完全停止下来,甚感有异,抬眼向四周一望。

但见瓦面上和井院中的打斗,已全部停止下来,这情形真的太出乎人意料之外。

一阵鬼嚎声大作,地狱十二鬼,齐齐飞身扑落催命鬼的尸体身侧。显然众鬼都为催命鬼之死感到惊骇,而自动停止械斗。

要知地狱十二鬼,个个都知道催命鬼的武功,不过仅次于老大慑人王,高出其余诸鬼数位,所以催命鬼之死,难免使众鬼胆战心寒。

这时惨搏一停,程虎威、追风叟,也由屋面上跃落井院,只有姚秋寒静若岳峙,长身凝立屋檐之上,鸟瞰井院中众人。

夜风吹飘着他的白衣,那景象是多么肃穆、慑人。

场中当然只有岳云凤知道这个红白花罗巾蒙面人,就是姚秋寒。

井院中地狱诸鬼,也都知道了,杀害催命鬼的人,就是屋檐那个红白花罗巾蒙面人,十数道阴惨的鬼眸,择人欲噬地投注在姚秋寒身上,他们大有一跃而上,将姚秋寒血肉撕碎吞食腹中之态。

“哼哼!”一阵冷若冰霜的寒笑,由姚秋寒的鼻孔中哼了出来,冷漠得有如冰天雪地中,吹起来一阵阴风一般。

但见白衣飘飘,姚秋寒冉冉由屋缘坠落井院,轻得象一叶飞花飘絮,单是这分轻功,已使场中众高手惊骇不已。

突然,金环剑俞里踪低声向程虎威问道:“程师兄,这人是谁?是敌是友?”

霹雳手程虎威尚来答话,已听岳云凤娇声说道:“二师兄,这位侠士刚才在后院也救过我一命,一招之下杀害病死鬼。”

她这几句话,听得井院中诸鬼,脸上色变。突然听那慑人王阴沉沉的问道:“你当真是杀害了我两位兄弟?”

“不错,病死鬼和催命鬼都是我手下游魂,你们地狱十二鬼,向来是鬼魂缠足,生死共济。今夜我不妨发个慈悲,齐送你们去鬼门关报到,免得两鬼孤单,在奈何桥望穿秋水,久等你们兄弟。”

姚秋寒这番话,说得气定神闲,不徐不疾,却使鬼王慑人王听得五孔生烟,猛听他仰面一声狂笑,笑若巫峡猿鸣,异常刺耳难听。他笑声落后,才阴恻恻的答道:“阁下说的好不轻松,既然你能手刃我两兄弟,谅是个有头有脸人物,请即刻报上名来,或着等会死无葬身之地。”

姚秋寒冷冷道:“来无影,飘无踪,无影神龙。”

群豪听了姚秋寒这一报名号,众人眉头不禁齐皱了起来,要知江湖道上向釆没有“无影神龙”这个人物。

慑人王沉声说道:“阁下大名乃是今夜初闻,谅阁下和咱们地狱十二鬼谈不上恩怨仇恨,不知你是接受岳坤玄老匹夫聘请,抑或是跟咱们过不去而来的。”

姚秋寒淡淡说道:“地狱十二鬼,侧身绿林,不讲武林道义,恶名远播,杀害生灵,采花伤害,罪恶满天,早已引起武林公愤。诛而后快,何必再谈什么瓜葛仇隙。”

姚秋寒这几句话,词锋锐利,骂得众鬼怒火中烧,鬼王慑人王一声断喝道:“你找死,莫恨地狱十二鬼心毒!”

喝声中,翻手取出肩后的血骷髅令,首先发动,接着另外九鬼全都出手。

霎时间,暗淡星光下寒风骤起,十鬼各舞兵刃向姚秋寒猛扑过去。这气势,实在骇人,看得岳云凤惊叫出声,道:“姚相公……。

蓦然,她觉得说溜了嘴,赶忙闭口,手中长剑化着一片寒光,冲了过去。

岳云凤一动手,程虎威、俞里踪、迫风叟童公冶、卜三世诸葛算,身形飘动,齐齐迎了过去。他们各自接着十鬼中的一个动上了手。

另外慑人王等五鬼,仍然向姚秋寒快如电光石火攻了过去。

姚秋寒虽然武功绝高,胆大包天,但目睹五鬼五件兵器,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攻到,不禁也有些胆怯,不知如何应付才好,就这一怔间,五鬼已兵刃横飞,光影如山,将他笼罩在刀光剑影之下。

亏他武功通达,气定神凝,展开一双肉掌,借着空旷的庭院,飘来闪去,封拒着五鬼凌厉攻势。

就在众人皆动上手,打得难解难分的当儿,几声凄厉的惨叫,于午夜惊心地传来。姚秋寒一惊,抬眼望去。

只见那和地狱十二鬼同来的青巾蒙面人举步向大厅走去,那守护大厅的三十七位黑衣壮士,长矛抖动攻了过去。

但见青巾蒙面人,尤若鬼魅幽灵,飘闪间,举手投足,拍出三掌,踢出两腿,竟有七个黑衣壮士倒了下去。

这种情景,实在使人心惊,金环剑俞里踪本来和青面鬼拼搏着,目睹那青巾蒙面人搏杀黑衣壮士,暴喝一声,手中金环剑凌厉扫出,逼退青面鬼,纵身横扑了过去,喝道:“阁下有种接我三招!”

金环剑摇荡起朵朵剑花,迎面疾劈扫去。

青巾蒙面人目睹俞里踪金环剑攻来,冷笑一声,闪身避了开去。

俞里踪心中怨极了这个蒙面人,要知今夜武矶堡中大部分的高手,都是丧命在这人手下。他大喝一声,金环剑一招“流萤舞空”,剑摇万点寒星,唰地一声,如影随形,疾刺过去。

这一剑,乃是岳坤玄成名的绝学,剑式出手,快如闪电,俞里踪满想可以伤得蒙面人。

那知事实大谬不熬,只见青巾蒙面人看到俞里踪一剑刺来,不退反进,踏中宫直欺而入。

姚秋寒和慑人王等五鬼动手相搏时,仍不时注意着场中局势变化,此时蓦见青巾蒙面人踏中宫欺入的身法,心头一震,急声叫道:“俞兄,赶快收招后退……”

喝声中,姚秋寒一招“白鹤冲霄”,身若流星,猛拔而起。原来姚秋寒看出那蒙面人的身法,竟是中原七剑所授七篇武功经文中的一种,“大弥天佛步法”。

这种“大弥天佛步”,精奇玄奥绝伦,无孔不入,若对方出这种身法近敌身,随便一指点出,即可伤敌要害。

俞里踪耳际虽然听到姚秋寒的叫声,但他年轻好胜,心想,自己这剑凌厉无匹,足可制敌死命,怎可轻易撤招,于是运劲增快速度刺去。

那知他不运劲加快速度尚可保得性命,这一增快速度,反而害了他的性命,就在此时,俞里踪眼睛一花,青衣蒙面人不知怎样避过剑式,欺到左侧跟前。

俞里踪这一惊非同小可,要撤招后退已经太慢了,只见对方一手拂出,一道劲力击中胸口要害,头脑一昏,他没哼半声,连人带剑,被震出二丈开外。

“俞师兄!”场中传出岳云凤的惊叫声,她虚晃一剑,逼退敌人,跃出圈外,疾扑过去。此时姚秋寒早已一步落在俞里踪面前。

但见他右手紧握长剑,七孔流血,一动也不动。姚秋寒轻叹了一声,暗自叫道:“‘小西天佛掌’,这人竟然学了七篇经文中的第五篇武学。……。”

心念未完,一阵鬼嚎来到身后,慑人王带着五鬼,骤闪即至。

“岳小姐,令师兄已死,注意后面偷袭。”

他霍地伸手取过俞里踪手中金环剑,吐剑出手,招发“三环奇月”,迎着笑面鬼劈去。

笑面鬼在十二鬼中排第四,武功不算差,他一见姚秋寒长剑出手,剑化万道银蛇,令人头晕目眩,简直不知如何招架。

姚秋寒面对众多强敌,杀机巳动,招发连珠,密如光幕罩体,断喝一声道:“武林败类,拿命过来。”

剑随语出,震飞笑面鬼手中鬼头刀,跟着右手回圈,长剑变招,“分浪斩蚊”姚秋寒手法太快,快的使人看不清长剑变招,快的使人看不清笑面鬼如何个死法。

只闻一声惨叫未绝,笑面鬼一个躯体被剑光截成两段。

姚秋寒劈笑面鬼,不容另外诸鬼再有进招的机会,剑化一团瑞气,剑似一圈银虹,连演三绝招,攻向青面鬼,黑面鬼,红面鬼。

冷芒过去,应声惨叫,红青二鬼,已头滚血溅。

黑面鬼目睹二鬼兄头飞落地,他已经三魂丧掉二魂,暴身后退。

姚秋寒三绝招出手,绝没有中途撤回的道理,只见剑聚银光,去势如电闪风飘,快速至极。黑面鬼还没落地,三尺寒锋已透胸穿过,血如一道喷泉激射而出,尸体被姚秋寒一脚踢飞出三丈多远。

鬼王慑人王眼见四个鬼兄弟,霎眼间,全部毙命姚秋寒剑下,真的又惊又怒,可是姚秋寒没容他采取逃走抑或报仇的决定,一道白光挟着一团劲风,急袭过来,他急忙用手中血骷髅令一架。

可是姚秋寒剑招,有着无穷变化,见慑人王以令接长剑,立时左肩一甩,沉下丹田之气,收住急冲身子,右手剑锋贴着骷髅令滑退。

慑人王见姚秋寒剑锋贴着骷髅令疾沉,心知丢血骷髅令就得断臂,赶忙撒手沾腕避剑,谁知姚秋寒剑招比他变化更快,猛的长剑疾飘,借势化招,“毒蛇缠腕。”

慑人王再想躲避,那里还来得及,剑锋过处,一条臂膀连肩而下,疼得鬼王满地翻滚,不住惨叫……

惨叫凄厉刺耳,尤如狼嚎。

鬼王受伤,剩下的鬼孙鬼弟,已经胆破心寒,接着一声惨哼,大头鬼巳被铁算盘敲破头壳,脑浆四飞。

姚秋寒伤了慑人王后,抬头向大厅望去,不禁心惊胆跳,只见厅门尸堆如山,武矶堡的三十七位黑衣壮士,死得一个不剩。

那青巾蒙面人却凝立厅中,一把交椅上坐着抢海一剑岳坤玄,满脸肃穆之气,神光焕发,着青巾蒙面人出神。

这一下姚秋寒已知沧海一剑受了重伤,他朗声叫道:“岳小姐,你爹已经受伤了。”

叫声中,姚秋寒提剑急跃而入。

蓦听岳坤玄沉声喝道:“这位壮士注意,那是魔心血影杀手,不要逼近他身边。”

岳坤玄语音刚落,猛见青巾蒙面人,右掌斜发,闪起一道红光,一股极巨的潜力,突向姚秋寒打来。

姚秋寒骤见红光,眼睛一花,无法识辨何物,但他耳际仍记得岳坤玄的警告,于是赶忙提气斜飞出七尺。

“轰”一声巨响,青巾蒙面人那道红光劲气,击中七丈外的厅壁上,灰尘乱飞,整座大厅一阵摇晃响动。

姚秋寒站稳身子,抬头看了青巾蒙面人这掌威势,正惊不已,尤其是他那掌势发出,能够生出令人目眩的强烈红光,真是闻所未闻。

青巾蒙面人也为姚秋寒逃离掌下,心下暗自惊异,抬跟注视姚秋寒身上。

四道骇人的寒芒交触,两人皆是面蒙青巾、红白花巾,掩遮去了庐山真面目,使人各不认识对方。

但是极感奇怪的,他们目光一经接触后,不禁各起了一丝惊讶的神色,原因两人觉得对方好像曾经相识。

此时井院中搏斗已停止,人影骤闪,扑进来岳云凤、程虎威、卜三世诸葛算、追风叟童公冶四人。

厅外没死的四鬼,却齐扑向鬼王慑人王身侧。

姚秋寒青衣蒙面人注视了良久后,突听一声阴冷的笑声,气若游丝的慢慢由青巾蒙面人嘴边哼出:“阁下能避开魔心血影杀手,果然厉害,可以说是普天下第一人了。”

姚秋寒冷冷一笑,道:“‘魔心血影杀手’虽然厉害,但并非天下武林最厉害的功夫。……”

说到此处,姚秋寒声音一顿,沉声喝道:“阁下是谁,赶快报上名来。”

青巾蒙面人冷声哼道:“无名小卒,敢大言不惭,我是杨公子。”

姚秋寒闻言突然仰首纵声长笑,笑声如龙吟狮吼,笑罢,冷蔑不屑地瞥了青巾蒙面人一眼,冷冷道:“杨公于,那是王公子弟的花花公子,抑或是叛夫走卒,下九流花街公子?”

青巾蒙面人,竟然毫不生气的答道:“什么公于都可以,总之你已离死不远了。”

姚秋寒一怔后,随即冷笑道:“人生活到百岁而死,嫌人生旅程短暂,也可说离死不远,不知阁下这句话,是指何时死亡?”

青巾蒙面人冷冷道:“三日后子不见午,你难逃活命!”

姚秋寒冷冷道:“这样我就等几日看看,可是今夜不知你能不能逃得活命?”

说罢,姚秋寒手持金环剑已经一步一步逼了过去。

突然昕到沧海一剑岳坤玄,叫声道:“这位侠士,暂请停手,老朽有几句话先问他。”

姚秋寒尚未答话,已听杨公子蒙面人,冷冷说道:“岳坤玄,你已中了‘魔心血影罡气’,三日后子时不见午,即将枯腐尸寒。”

群豪闻言心头各自一震,岳云凤急忙过去,凄声叫道:“爹,你真的受了伤?”

沧海一剑岳坤玄惨然一笑,道:“凤儿,爹是遭了他暗算……”

青巾蒙面人冷哼—声:“你是犹豫不敢出手,中了我‘魔心血影罡气’,如何说是我施以暗算。”

岳坤玄苍白的脸上肌肉一阵痛苦抽搐,道:“不错,老朽是犹豫不敢下毒手,被你所乘,现在老朽问你,你是不是孤星会的人?”

青巾蒙面人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沦海一剑岳坤玄自言自语的点头道:“当然你是属于孤星会的人……唉!二十七年,弹指已过了这么漫长岁月的煎熬,是怎么凄凉啊……”

岳坤玄语后,不禁含泪沉思,脸上泛起一种极端悲怆、哀凉之色,群豪都不知岳坤玄这些话的意思,但大家由岳坤玄凄凉语言,以及脸上表情加以推测,沧海一剑岳坤玄心胸中定然潜藏一段不可告人的凄伤往事。

这件事,可能连他的女儿岳云凤也丝毫没听过。岳云凤突然一眼看到父亲双鬓白发增多了,脸上皱纹陡然多了数十道,就在这短短之时间,她觉得父亲苍老了很多,有如老上十年一般。

“爹,爹!你老人家怎么样了?”

一句话未完,杨公子蒙面人冷冷哼了一声,道:“岳坤玄,你该将孤星令让我带回去了。”

沧海一剑岳坤玄脸上肌肉一阵痛苦抽搐道:“阁下若不报名,是可以告知你今年几岁了?”

杨公子蒙面人,淡然道:“你问这个作什么?我今年足足二十七岁。”

岳坤玄听蒙面人说是二十七岁,突然混身一阵颤抖,道:“那你………你是他的儿子……”

说到此处,岳坤玄象是自知说漏了口,赶忙长叹口气,转变话题,沉声道:“老朽尚未断气之前,休想起回孤星令。除非你们杀了参予二十七年前华山论剑的众高手。”

杨公子怔了一怔,道:“你中了魔心血影罡气,三日后子不见午,寒毒侵腐五藏六腑,今后难道还有何作为?你既然不取出孤星令,我只好下手格毙你了。”

说罢,他双臂微晃,已踏步对岳坤玄直欺过去。

蓦然一道剑光斜飞而起,姚秋寒已经提剑拦住了杨公子去路,冷喝道:“阁下要动手,先得敌过我手中剑。”

青巾蒙面的杨公子,冷冷哼了一声,冲去的身子不停,右掌猛地劈下,掌势未到,掌风先至,同时左手五指箕张,猛抓姚秋寒持剑右腕脉门。

姚秋寒自从绝壑死谷半年中体会中原七剑传授的七篇经文武学,加之吃下那七颗九转回生丹,脱胎换骨,武学成就已是天下绝顶高手。

青巾蒙面的杨公子,这一招两式武学,虽然精奇无比,但姚秋寒并不会让人所欺,只见姚秋寒冷笑一声,不闪不退,金环剑一横,“白鹤亮翼”斜劈横扫。

这招剑术,堪称极尽天下剑法之奥妙,只单单这一横剑,杨公子的两招攻势,已尽被化解开去,迫得收招退后。

姚秋寒得势不让人,突然手腕一转,横剑之式,突一变招,“翻云覆雨”,剑虹宛如一匹长绢卷舞而下,冷芒电闪,如影随形,点到扬公子胸前。

青巾蒙面的杨公子,看了姚秋寒奇奥的剑术,无比的惊异,身子一晃,又疾退两步。

姚秋寒象杀地狱众鬼,剑招一发,绵绵不断,这次他当然不会中途撒招,但听他右脚前跨,跟着就要施出,猛听岳坤玄急声喝道:“壮士请住手!”

岳坤玄第二度喝停,姚秋寒听他叫声中,充满惊急之状,不禁长剑一偏,斜身飞出,抱剑问道:“岳堡主,不知有何吩咐?”

岳坤玄道:“中原武林中,论剑术武当派应执牛耳,但阁下剑招的繁奇变化,称得是胜过武当,倒不知少侠是何人门下?”

姚秋寒想不到岳坤玄叫自己停手,竟然向自己询问身份来历,不禁呆了一呆,一时答不上话来。

岳云凤这时急道:“爹,这位侠士,今夜救了女儿,以及师兄等人性命,咱们武矶堡若非他拔剑相助,早巳变成一片焦土,当今那姓杨的,杀死了二师兄,以及许多堡中兄弟,已经和咱们有不共戴天血海深仇,爹,怎么不将他碎尸万段,以泄胸中之恨……”

沧海一剑岳坤玄,叹声道:“凤儿,这是一番杀劫,武林道上的弥天浩劫,武矶堡的死者只不过是一个开端而已…

…爹正在尽力挽拦这场浩劫的发生,你们尽管站在旁边。

岳坤玄说过话后,又望了姚秋寒一眼,道:“阁下相助武矶堡之恩,老朽不敢有忘,但老夫今日和这人的事情,还得请阁下退步,让我自理,其中内情,容图后告。”

这时青巾蒙面的杨公子,冷冷望了姚秋寒一眼,俨然问道:“你刚才几招剑法,是由哪里学习的?”

姚秋寒道:“你问哪里学习的作什么?总之我不会跟你牵上关系。”

杨公子冷笑一声,道:“阁下有种三日后天酉时分,我在邢台七星楼台侯教。”

姚秋寒冷冷道:“在下到时舍命奉陪。”

蒙面杨公子,突然转眼对岳坤玄说道:“凡是参加二十七年前华山论剑的人,休想活着,现在我问你,孤星令在何人之手?”

岳坤玄哈哈一阵轻笑,道:“原来你们杀无数参与过华山论剑的武林高手竟然还不知那支孤星令,落在何人之手?哈哈,孤星令在谁之手,你也不用问了,老朽永远也不会说出。”

青巾蒙面人杨公子,冷冷道:“你若爱惜性命的话,就会说出来。”

岳坤玄道:“杨妃姬也太轻视我了,难道我岳坤玄会这般容易死在‘魔心血影罡气’之下吗?”

这句话,听得青巾蒙面人杨公子,怔了怔神道:“岳堡主,你果然知道的事情不少,现在我给你三日时间考虑,若你再犹豫不决,三日后酉牌时分,自有人前来武矶堡,那时候不但你性命难保,且将延祸全堡中无辜,话到此处,尚请斟酌。”

说罢,转身一跃出了大厅。

突听姚秋寒提剑追出,喝道:“站住。”

青巾蒙面人杨公子出了大厅,抬首看见四鬼扶着断臂的慑人王,猛地往肩后撤出一柄精光森寒长剑。

“站住。”

姚秋寒追踪出了厅外,见杨公子拔剑,赶忙运剑抢先出击,宝剑打闪,一招“流沙千里”猛刺过去。

姚秋寒的剑招一闪而至背后,但杨公子拔剑在手,却不出剑封架,只见他身子一欺,剑聚银光,光化万道银蛇耀目,疾向慑人鬼王射去。

这下大大出乎意料之外,五鬼作梦也想不到杨公子会向他们下辣手,剑风过处,慑人王首挡其冲,应声倒地。

杨公子剑如旋风,又一声惨叫响起,冷芒电掣,回环出手,真似江河堤溃,惨叫声连续响起。

没死在姚秋寒剑下的慑人王等五个鬼兄弟,竟被杨公子举手间,全部魂归阴曹。地狱十二鬼,齐齐同日作忌。

杨公子杀五鬼的剑法,显得比姚秋寒更狠毒、阴辣。

他杀了五鬼之后,缓缓的转过头来,冷冷说道:“这招剑法,你可认识吗?。

姚秋寒见他残杀五鬼,正看得呆呆愕在那里,闻声心头一震,倏地想起他那三招剑法,果然是自己熟识的,七篇武功经文中的二鬼见愁剑法。

这下姚秋寒更加惊愕住了,杨公子又冷冷的重复问道:“出手这三招试,你认识吗?”

姚秋寒冷笑了一声问道:“那是鬼见愁剑法。这样看来,咱们是曾经认识的人了。”

这时候姚秋寒猛然想起一个武林叛徒,他可能就是杀害自己恩师等中原七剑的人,也就是说一年前中原七剑等四十九位受害的人,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一个生存着,他也同是中原七剑七位得意弟子的一个。

杨公子听了这句话,眼神中突然露出一道杀机,冷冷道:“咱们三日后酉牌时分邢台七星楼台之约,是不见真章不散了。”

姚秋寒冷冷道:“邢台七星楼台之约,咱们不妨改改。”

原来姚秋寒听杨公子向岳坤玄说,三日后酉脾时分另有人要来武矶堡时,他顾虑岳坤玄已经受伤,武矶堡中高手已大部分在今夜伤亡殆尽,怎能抵御强敌。

杨公子阴森的说道:“我的剑术你已见识过了,鹿死谁手,大概也已经心理有数,现在我警告你,咱们若没有什么恩怨,三日之约可免,但你得遁迹深山大泽,永远不要出道江湖武林,卷入这场劫杀是非漩涡之中。”

他这番话,已经透露出今后武林,即将发生一场弥天恐怖杀劫。

姚秋寒哈哈一阵洪亮豪笑,道:“阁下这番话,说得使人有些左右为难,在下最近刚由深山大泽出来,当然不愿再回去了。邢台七星楼之约,咱们改在明日三更时分。”

杨公子冷笑道:“好!明日三更时分,邢台七星楼见面。”

语音一落,人已飞上屋宇,身影闪晃了二下,杏如黄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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