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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二六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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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侍卫营”后,天色已然四更还多,他想睡一会儿,可是没能睡着,脑中柳绡红、胡飘红、杜心畹这三个的影子始终在浮动着,驱之不散,他也没有意思去驱散她们。

快五更的时候,他睡着了,终于睡着了。

可是在他的感觉上还没有睡多久,就被人叫醒,醒来光亮满床,叫醒他的是他领班的弟兄燕青。

他刚睁眼,燕青便含笑开了口:“领班,有人找您。”

关山明没听清楚,睁着睡眼问道:“燕青,什么时候了?”

燕青道:“不早了,已经吃过早饭了。”

“侍卫营”吃早饭的时候比“禁卫军”、“步军”以及其他地方都迟些,“侍卫营”都吃过早饭了,想见得时候确实不早了。

关山明“噢!”地一声,忙披衣下床,道:“昨儿晚上回来太晚了,又半天没睡着,唉,要命了,统带找过我没有,有事么?”

燕青道:“统带没找你,倒是有几个江湖人来找您了。”

关山明愕然说道:“江湖人?江湖人怎么进得内城?”

燕青道:“听他们说是由‘雍王府’来的。”

关山明“哦!”地一声释然地道:“那就难怪了,他们人走了么?”

燕青道:“没有,在前院等着您呢,等了老半天了。”

关山明目光一凝,道:“是谁,认识么?”

燕青摇头说道:“不认识,面生得很。”

关山明想了想道:“你去对他们说一声,我就来。”

燕青答应一声走了,关山明匆忙地洗了把脸,穿好了衣裳,也快步跟了出去。到了前院,燕青正陪几个人聊天谈笑,看打扮,确是江湖人,算算十个,最大的卅多岁,最小的却只有十八九模样,这些是谁,是干什么的?

关山明正在纳闷,燕青已看见了他,忙招呼说道:“领班,在这儿呢。”

他这一叫,那十个全向这边望了过来,关山明答应着走了过去,近前,他抬眼刚一打量,那十个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已带领着那九个施下了礼,脸上赔着恭谨的笑:“见过关爷。”

关山明是个大行家,也有着过人的眼力,只一眼他立刻看出这十个个个目闪精光,身手都不俗,唯一令他皱眉的是这十个人人面露奸狡猾诈之色,恐怕不会是什么好来路,他答了一礼,然后问道:“十位是……”

那年纪较大的一名忙欠身答礼:“回关爷的话,我们兄弟十个是由‘雍王府’来的,昨晚上刚进府,是‘集贤馆’莫馆主跟巴副馆主……”

一提莫太平跟巴不韦,关山明心中立即了然,他明白,眼前这十个就是雍郡王找来练“血滴子”的。

他“哦!”地一声忙道:“我知道了,那么十位来找我是……”

那年纪较大的一个忙道:“雍王爷命我十个先来见见关爷。”

昨晚上进府,今天一大早就先来见他,由此可见雍郡王对关山明的倚重,也由此可以看出这位四阿哥在做人方面确实很有一套,换个人能不暗生感激?

关山明忙道:“那真不敢当,真不敢当……”

转望燕青道:“燕青,你忙去吧,我陪这十位聊聊,假如统带有事找我,你就说我陪雍王爷的十位护卫出去了。”

燕青答应一声,又向那十个打了个招呼,然后走了。

燕青一走,这里关山明也带着那十兄弟出了“侍卫营”。

不但出了“侍卫营”,而且出了内城。

在外城,找了家酒楼,请那十位吃喝了一顿,弄得那十位受宠若惊,好不感激。

在酒席上,关山明安排文章勉励了他们一番,要他们好好儿干,以后不愁没个飞黄腾达日子。同时,他也饶以利害,那十个在吓得面无人色的情形下,个个指天为誓,矢志不贰。

这一席酒直吃到晌午方散,关山明命他们回“雍王府”去了,他好久没到外城来了,预备一个人到处逛逛。他由酒楼出来,望着那十个走了之后,徐步踱向了“天桥”。

刚到“天桥”正面走来了两个人,边走边摇头,一个说:“这家伙真是胆上长了毛,竟敢碰‘摔跤大王’的场子。”

另一个道:“可不是么?外来的还敢那么狠,‘北京城’里卧龙藏虎,‘天桥’一带哪路好汉没有?乐宝林在这儿多少年了,到处是朋友,以我看那家伙非吃亏不可。”

“吃亏?哼,我看他能再活着走路就不错。”

说着,说着,那两个擦身走过去了。

关山明一听有人要砸乐宝林的场子,而且是外来的,他心里就一跳,这两个懂什么,不是猛龙不过江,那人既然敢上“北京城”找上乐宝林的棚子,他就必有所恃,既如此,吃亏的恐怕是乐宝林而不是那人。

他一路思索着,飞步向乐宝林的棚子里赶去。

到了乐宝林的棚子前一看,果然不错,是有人在闹事,而且是像要砸棚子,周围围满了人,可没一个人说话,千百对眼睛都往棚子里瞧。

关山明由人缝里往里看,乐宝林的徒弟们伤了好几个,捂胳膊抱腿的或站或蹲,都在棚子外头。

棚子里,有两个人,一个是乐宝林,一个则是身躯高大魁伟的四十岁壮汉子,他,浓眉大眼赤红脸,目光犀利逼人,看上去很英武,眉宇间洋溢着一股蛮横暴戾之气,板着脸,坐在一条长板凳上。

关山明只一眼就看出此人有一身很好的内功,货真价实上好武学,绝不是单有一身摔跤绝招的乐宝林所能敌。

他面前,是一张放茶壶的木桌,如今那木桌上嵌着两颗拳头般大小铁球,每一颗入木一半,乌黑发亮。

再看乐宝林,他站在木桌的另一边,一张脸煞白,神情很凝重,也带着激动与羞愧。

再看四周,别看乐宝林在“天桥”混了不少年,人头熟,吃得开,这时候就不见有一个拍拍胸脯仗义上前。

看情形,棚子里的乐宝林和那红脸大汉僵持着,可是关山明明白,这情形僵持不了多久,当即,他开了口:“前面的诸位请让让,请让让,让我进去瞧瞧去。”

一听有人要进去那就准有热闹好瞧,围观的人群立即骚动,很快地让开了一条路来。这一来,千百道目光也都望了过来。

关山明像个没事人儿一般,迈步走了进去,乐宝林的徒弟们认识他,一见是他,人人喜悦,个个振奋,抱着胳膊的松了手,蹲在那儿的也站了起来。

可是关山明全当没看见,他一直往棚子里走去。

这时候,乐宝林也被惊动,转眼外顾,一看是他,神情为之一松一喜,迈步便要往外迎。

关山明忙递眼色,乐宝林哪得不懂,他站在那儿没动,同时把目光收了回去,像不认识关山明。

关山明进了棚子,往桌子边上一站,抬眼打量了一下,开口说道:“怎么,摔跤大王今天不练了?”

乐宝林“嗯!”了一声道:“今天不练了,你老弟请往别处去吧。”

关山明讶然说道:“是怎么回事,莫非这位朋友不让练?”

乐宝林道:“是我一点私人恩怨,我有个干妹子,前两天刚走,今天这位不知是从哪儿来的,一进棚子里就找我要人,老弟,你瞧桌上,这两颗铁球是这位朋友嵌进去的,我要是不伤木头分毫地拿得出来,他人不要,转身就走,我要是拿不出来,今天就非得把我那干妹子交给他不可,不然我就得躺在自己的棚子里。”

关山明明白了,眼前这红脸大汉是来要柳绡红的,有八成是“九门提督”那好儿子找来的。

当即他“哦!”地一声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转望红脸大汉道:“这位贵姓大名,怎么称呼?”

红脸大汉冷冷翻了他一眼,没答理。

关山明轻咳一声又问道:“阁下,我请教……”

红脸大汉突然开口了,话声低沉,字字震人:“你是乐宝林的什么人?”

关山明道:“我?我是乐大王这棚子里的常客,每天从早看他练到晚场,这多年来从没一天间断过,除非他一天不练……”

红脸大汉道:“既然跟他搭不上亲朋好友,我劝你赶快离开这座棚子,少问,也别多事,否则血溅在你身上洗不掉。”

关山明道:“血?有多大仇恨非流血不可,阁下,乐大王凭一技糊口混饭吃,在这年头不容易,我看你阁下也像个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何必为一点小事伤和气闹流血,有道是:‘能放手时便放手,能饶人处且饶人’,我愿意做个和事鲁仲连……”

红脸大汉两眼一瞪,精光四射,凶威夺人,道:“怎么,你打算伸手管?”

关山明像没看见,微一点头,道:“请阁下看我薄面……”

红脸大汉倏然冷笑,道:“你面子大,行……”

冷然抬手一指,道:“你能把那两颗铁球拿出来,今天我冲着你的面子,站起来拍拍屁股走路,要不然你给我站到外边去。”

关山明还待说话,红脸大汉已然沉声又道:“我今天只找乐宝林,不找你的霉气已算天大便宜,朋友,你要知足,别惹我动了肝火,改了主意。”

关山明眉锋一皱,望向两颗铁球,道:“铁球只一半露在外面,既圆又滑,我怎么拿得出来,你阁下这不是存心难为人么?”

红脸大汉抬手往外一指,道:“那么,你给我站到外边去,别等我再说第二句。”

关山明沉吟说道:“我走了,乐大王怎么办……”一摇头,接道:“不,我要试试,阁下,话是你说的,只我能不伤木头的拿出来,你就马上走路不要人了?”

红脸大汉面露鄙夷之色,冷笑说道:“不错,是我说的,你行么?”

关山明道:“我不敢说准行,可是我愿意试试。”

说着,他两眼望向桌面,自言自语地道:“这……不伤木头……

这怎么拿法,不是存心难人开玩笑么?铁球是圆的,又滑,也只有一半在外面,这……”迟疑着把手伸向了铁球。

乐宝林这时候想笑,但是他没有笑。

棚子外乐宝林的徒弟们,还有围在四周看热闹的,全都屏息聚神地盯着关山明伸出的那双手。

而,手刚伸一半,关山明突然又缩了回来,转望红脸大汉道:“阁下,敲敲它,让它掉到桌子下面去可以么?”

红脸大汉冷然摇头,道:“不行,一定得把它拿出来。”

关山明眉头一皱,道:“你这是存心……哎呀,这就要命了,我刚说过,这东西既圆又滑,只一半露在桌面外,让人从何着力呀。”

红脸大汉道:“假如你有很不错的内功那就好办。”

关山明道:“内功,我要是会内功我早就伸手了,还用跟你阁下罗嗦这么多?真是,内功,早知当初我就该练练。”

红脸大汉道:“如今太迟了,我没有太多的耐性,你请外边去吧。”

关山明一摇头,道:“不,我要试试,说什么今天也得试试,话我已经说出了么,这个人我丢不起,定得试它一试。”

说着,他又伸出了手,不,这回是伸出一根指头,食指,像是怕铁球烫手,慢慢地伸了过去。

红脸大汉冷笑道:“朋友,我没有拿火烤过它。”

关山明像没听见,手依然往前伸,终于,他那根食指按在了左边那颗铁球上,然后,他往上提……

棚子外突然响起了惊呼:“快瞧,大伙儿快瞧,起来了,起来了……”

“天,这是什么功夫?”

“哈,原来这位是真人不露相,有两手呢。”

“我说嘛,要不是会两手,有自信,怎么敢进去搅这档子事!”

不错,关山明他是有两手,他那根食指像吸铁石,那颗拳头般大小,既圆又滑,既黑又亮的铁球,就黏在他那根食指上被缓缓地提了起来。

红脸大汉勃然色变,目射惊骇,霍然站了起来。

红脸大汉勃然色变,目射惊骇,霍然站了起来。

就这时候,关山明把铁球放在一旁,长长地吁了一口大气,摇着头自言自语地道:“不容易,真不容易,到底被我揪了出来,费了我好大的劲儿,瞧,这么大冷天我一身是汗……”

红脸大汉突然冷笑说道:“我走眼了,原来朋友是位高人……”

关山明像没听见,摇头道:“还有一颗,要命了,又得费一番劲儿,弄一身汗……”

红脸大汉道:“不用了,朋友,我认栽就是,话是我说的,我走。”

他当真是一诺千金,说完了话,转身要走。

“慢走,阁下。”关山明突然一声轻喝。

红脸大汉猛然回身,瞪着关山明道:“朋友,我招子不亮,没瞧出朋友是位高人,已然认栽了,你朋友还有什么不放的?难道……”

关山明道:“你没瞧见么?还有一颗……”

红脸大汉道:“我说过,那一颗不用再拿了。”

关山明道:“这意思就是说,事完了,你要走了?”

红脸大汉道:“不错,话是我说的,这点信用我还有……”

关山明道:“我知道你一诺千金,很重一个信字,也很让我佩服,只是,阁下,你这样要来便来,要走便走,想闹事就闹事,想了事就了事,有这么容易么?有这么便宜么?今天我要是让你这么一走了之,江湖上会笑这卧龙藏虎的‘北京城’没有人,也从此不会有人再把‘天桥’的朋友放在眼里。”

红脸大汉脸色一变,道:“我明白朋友的意思,那么你说怎么办吧?”

关山明道:“我,我要来个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抓起桌上铁球只那么一握,随即摊开手道:“只你能把它揉圆了,不必如原形,我立即拱手送你出‘天桥’,要不然委曲你,向乐大王叩三个头再走。”

场外惊呼迭起,红脸大汉大吃一惊被震住了。

关山明的手里哪是什么既圆又滑的铁球,分明像一块刚被抓过的面,长长的,扁扁的,上面还有五道鲜明的指痕。

良久,红脸大汉方始定过神来,关公变成了曹操,白着一张大脸,惊骇欲绝地望着关山明,久久方憋出一句:“朋友你……你贵姓大名,怎么称呼?”

关山明淡淡说道:“我只告诉你一件事,乐大王的一位干妹子在我那儿,如今她是我的人,你阁下如果想要她,尽管找我。”

红脸大汉道:“我说过,人我不要了。”

关山明道:“我听见了,可是我还没看见你叩头。”

红脸大汉道:“朋友,人须让一步,味要减三分。”

关山明道:“你也懂,刚才怎么说,你可曾让一步,减三分?”

红脸大汉浑身一颤,道:“这么说,今天这三个头,我是非叩不可了?”

关山明道:“恐怕是,不然你别想出‘天桥’。”

红脸大汉双目暴睁,猛一挫牙,道:“认栽认到底,好吧,我叩。”

一矮身,他真要跪下去,可是他并没有再往下跪,抢起斗大的拳头,猛力捣向关山明小腹。

关山明陡扬双眉,冷笑说道:“阁下,你是不想要这只手了?”

他刚要闪身扬掌,只听一声朗喝传了过来:“阚奎,大胆,兄弟,手下留情。”

关山明一震没动,红脸大汉机伶一颤,翻身跪倒在地,没敢仰视,便连动也没敢再动一动。

乐宝林讶然向栅外望去,只见一位身材颀长的俊朗中年人由围观人群中走了过来,忙道:“兄弟,这位是……”

关山明道:“‘南海’郭玉龙。”

乐宝林惊呼一声连忙迎了出去。

郭玉龙却先他拱起了双手,含笑说道:“老哥哥,前次接红姑娘,我因事没办法亲来拜望……”

乐宝林忙道:“郭大侠,您这是折煞乐宝林,早想给你请安去,只是……只是,您知道,乐宝林是个百姓……”

郭玉龙含笑说道:“老哥哥别客气了,彼此不外,容我把眼前事处理一下咱们再详谈,我来迟一步,害得老哥哥受惊受气,要不是兄弟可巧来了‘天桥’,我的罪孽就大了。”

乐宝林道:“莫非这是您的……”

郭玉龙道:“老哥哥,他正是我旧日的部属,刚由‘南海’来,得罪之处还望老哥哥看我薄面……”

乐宝林忙道:“什么话,什么话,郭大侠这是折我,既然是自己人,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唉,这位也不早说……”

郭玉龙转望关山明,道:“兄弟,幸好是你……”

关山明道:“大哥,我赶巧了,我并不知道……”

郭玉龙道:“知道不知道都一样,是他该死。”

随即转望红脸大汉,脸色一沉,道:“阚奎,你可知道你是跟谁动手么?”

红脸大汉颤声道:“爷恕罪,阚奎不知道。”

郭玉龙道:“他就是关山明关爷。”

红脸大汉一听这话差点没吓瘫了,机伶一颤忙道:“爷恕罪!阚奎有眼无珠,不知道是关爷,要不然……”

郭玉龙淡然截口说道:“我再告诉你,你要的人如今在我这儿,而且是关爷的未婚妻,你如果要的话,去砸我的门好了!”

红脸大汉颤声说道:“爷,您开恩!阚奎糊涂,阚奎该死,阚奎知过了!”

郭玉龙道:“你既然知过了,我也不再说什么了,刚才我所以拦阻关爷,那是我看在犹在稚龄的秀姑份上,如今我饶了你,也是看在秀姑份上,希望你将来能使她在人前抬得起头,你走吧!江湖任你去,只从此不许提你曾是‘南海’的人!”

红脸大汉猛然抬头,白着脸悲声说道:“爷!阚奎求您……”

郭玉龙道:“你知道我的家法与规矩!”

红脸大汉突然扑地放声大哭,其恸,其悲,像个被爹娘赶离家门的不肖子!

关山明看得好生不忍,他有心代为求个情,只是他刚要张口,郭玉龙那里已然淡淡说道:“兄弟!今日事,就是燕翎他们也是一样!”

关山明不便再说,地上红脸大汉却突然仰起了头,涕泪四流,哭得像个泪人儿,他悲声说道:“爷!阚奎从此要不知改过,自己碰死南山,谢谢您多年来的恩典,阚奎辞别了!”

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爬起来飞步而去!

郭玉龙望着那魁伟的背影,神情忽然一黯,叹了口气。

关山明道:“大哥!您何忍?”

郭玉龙摇头说道:“不然,兄弟,当日诸葛武侯挥泪斩马谡,他又何忍,不这样我无以对‘南海’千百部属,也没办法管束我的儿子!”

郭玉龙称最当世,人人敬仰,“南海王”威震宇内,宵小胆寒,“南海”的人个个出类拔萃,称健儿,称俊彦,武林中提起莫不双挑拇指,这一切岂是侥幸!

郭玉龙铁面无私,纪律严明,恩威并用,由此可见一斑!

乐宝林一旁动容,关山明暗暗敬佩之余,道:“大哥,我看他也是个性情中人,一条有血性没奢遮好汉子,胆识,所学都不差,只是……”

郭玉龙叹道:“兄弟,你没说错,他本是个独行大盗,有一年在‘南海’作案,被我派人缉获,我因为爱他是个汉子,把他留在了‘南海’,多年来经我的调教感化,那凶残暴戾之气也消敛得差不多了,只可惜他性情刚烈容易冲动,做事也向来不先考虑,他今后要是不知悔改,只怕毁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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