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AS患者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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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近午夜,小龙河旁一条名为丁香巷的深巷里,依然氤氲着各色灯光、混杂的乐声以及酒精和烟草的气息。
苏语林的大G开不进这样的小巷,只能停在巷外的街边空地上。她和索朗俩人就只能步行跨越这最后的1公里了。
没错,就是苏语林和索朗。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组合,是因为马天浩这个甘泉本地土着和徐君奕这个酒吧业内家属都没听说过麦田酒吧,而苏语林却碰巧知道一个叫“麦田Again”的酒吧,于是,自告奋勇带索朗过来碰运气。
考虑到索朗的那辆年高德勋的老爷车也许不喜欢这里的氛围,苏语林果断建议索朗搭自己的大G一起过去,索朗也不矫情,欣然领命。
麦田Again的位置很隐蔽,几乎已经是在巷子的最深处。
酒吧不大。与一般酒吧的熙攘热闹不同,这家酒吧的客人几乎都安静地坐在卡座里。在高高的椅背和幽暗光线的双重加持下,别说看清里面人的真面目,就连人数都未必数得准。
这倒是个适合特务接头的地方。索朗脑子里忽然冒出个有点无厘头的想法,看看在前面领路的苏语林的背影,又想:还真看不出,威风凛凛手持开颅锯的苏老大,居然会喜欢这样的地方。
脱掉解剖服的苏语林,穿了一条浅雾霾蓝的连衣裙,宽松的裙摆配着她高挑纤瘦的身材,颇有几分飘逸。她脚下是一双同色的平底豆豆鞋,行走无声,整个人如同一缕袅袅飘行的蓝色烟雾。
酒吧的侍应生迎了上来,简单询问后,把俩人领到一组卡座旁。
苏语林点了姜汁啤酒和苏打水,索朗从善如流,点了同款苏打水。
“你不喝酒?”苏语林问,眉梢轻轻挑起。
据索朗观察,每当苏语林对某事表示不理解或不认同的时候,她的两条眉毛就会像失控的无人机一样上下翻飞。此刻,苏语林的眉毛只是微微上扬,说明她只是感到点意外。
“既然开车过来了,总得留一个人当司机。”索朗笑笑,“正好,给个机会开开你的豪车。”
“那太好了!”苏语林更加不知矫情为何物,直接叫住侍应生,说:“啤酒不要了,改成冷柚轻云吧。”
“这酒的名字听着挺有文艺气息的,”索朗问,“都是些什么东西搅合在一起啊?”
“搅合这个词用得可不怎么文艺。”苏语林很认真地说,烛光照在她光洁白皙的脸上,让她看上去像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生。
“关键是,我实在接受不了鸡尾酒这种造物。本来都是好东西,非得乱七八糟掺和在一起,弄得啥也不是了。”索朗又想起他喝过的螺丝钻的味道,皱着眉倒吸一口冷气,那样子就像是被人在嘴里塞了一把尖椒炒黄连。
“理解。”苏语林点点头,表现出一副很善解人意的样子:“所以,无论东北乱炖、四川火锅还是佛跳墙,都不是你的菜,对吧?”
索朗被噎得喉头一紧,咽了口唾沫,才苦笑着说:“老大,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犀利呀?”
现在这种场合,索朗觉得叫苏法医有点过于公事化,但又不可能像钟鸣那样叫姐,索性也就跟着马天浩叫起了老大。
苏语林倒不在乎他怎么称呼,无奈地叹口气,说:“唉,看来我的顺话答音技能又没用好。”说完又勾起唇角,很认真地解释:“我刚才真的就是想顺着你的意思聊天,而不是说反话。”
恰在此时,侍应生端着苏语林点的冷柚轻云过来了。
玻璃杯里装满了橙黄色的液体,从上到下由浅至深,接近杯底的部分呈现出近乎于琥珀的色泽。
酒色衬托着摇曳的烛光,让索朗不由想起,塔克拉玛干沙漠日落前的最后一抹余晖;想起多年前去那里执行的反恐任务;想起组长冒哥,那个总是喜欢用川普骂他“宝咪咪”、“哈搓搓”的家伙,那个为了救他而长眠于大漠的人。
见索朗的情绪似乎有些低沉,苏语林决定加大解释的力度,于是说:“有些事,马天浩他们是不会告诉你的。但为了避免误会,我想我还是自己说清楚比较好。”
“您说。”看着苏语林一本正经的样子,索朗也不由正襟危坐,做洗耳恭听状。
“大家对我的评论很多,你可能也听说了。有的说我脾气古怪,有的说我毒舌,也有的说我是深井冰。”苏语林保持着她一贯的直爽作风,开宗明义。
“以你的个性,应该不会太把这些议论放在心上吧?”索朗用他认为最合适的方式安慰苏语林。
“没错,自从16岁我知道了自己的特殊情况之后,就一直努力训练自己不去在意别人的想法,如今20年过去了,我的训练也算卓有成效。”
苏语林微笑着啜了一口酒,笑容比桌上蜡烛的小火苗还要更有温度。
知道了自己的特殊情况?索朗听出苏语林话中不同寻常的意味,但却没有提问。
【酒吧里的bGm不知何时换了,一个略带颓唐的男声唱着:“暖气、阳光、天上有飞机,汽车、唱歌、都不着边际。”】
苏语林说:“16岁的时候,一位心理医生给我做了测试,结论是,我患有轻度的阿斯伯格综合征,简称AS。”
“阿斯伯格综合征?”索朗讷讷地重复着这个拗口的词。
【“这样好天气,一直在下雨,谁在编程序?我的想法像漂亮的t恤,会被风吹起。”bGm中的男声依然颓唐地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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