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主卧房客 (第2/2页)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就走到了医院门口,这时我才发现她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
“借你用。”我向她伸出了手。
以往她掉了眼泪都是要抹在我的手背上的。
这次她也像以前那样抓住我的手,却是狠狠咬了一口,然后冲进了雨中,往急诊门口跑去。
急诊门口。
她笑着向我挥手,正如上学时我送她到校门口的每一次,大喊着:“我很开心,二哥慢走。”
我摸了摸口袋,像以前一样,掏出了一枚棒棒糖。
不由回忆起了从前。
“为什么每次分别,你都要偷偷塞给我一个糖果?”
“你只发现了一个糖果?”
“还有什么?”
“没事了……”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吃,多了舍不得,只给你留一颗。”
“小气鬼。”
“我就小气!”
……
往小二哥住处去的路上,我出了奇地没有抽烟,嘴里含着那一根棒棒糖,酸甜,酸,甜……
小二哥的电话始终没有打通,新闻上也没车祸报道。
我真的是被当成大冤种了。
晚些时候,JK女孩打来了电话,询问起结果,我只能如实相告。
“那怎么办?我白吃亏了……”她那边声音有些嘈杂,像是在酒吧,让人莫名烦躁。
“后天……后天你把串子带来,我帮你退了吧!”
“真的?”
“嗯。”
我已经想好了,明天就把放在阁楼的那套钓竿卖了。
那套钓竿虽然放了三年,但属于珍藏款,是有一定收藏价值的,或许会有人想要。
实在不行,我就只能把小二哥留给我的这个房间转租出去了。
我先把房子信息挂到了网上,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是我在钓鱼上的师弟,严明。
“老陆师兄,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什么时候回淮安,好久没跟你喝酒了。”
“已经在淮安了。”
“靠,居然不告诉我,在老家还是在哪里?嫂子有跟你一起回……”
“那个,我想把那套钓竿卖了,你能找到人接手吗?”
电话里沉默了。
好一会儿,电话那头才传来严明低沉的声音:“老陆,你真的想好了吗?”
……
我和严明同拜了钓王许国强为师,虽然他叫我师兄,而且年纪也比我小,但事实上是比我拜师要早的,早了整整六年。
严格意义上来讲,他该是我师兄才对。
称呼的转换,是源自于三场赌钓,一场野钓、一场黑坑、一场竞技,最终我以两胜一负的战绩赢得了“师兄”的称谓。
那一套钓竿,是当初师父拿出来的彩头。
只不过钓竿拿到的那天,就是我出逃的那天……
明知道我以后几乎不可能走职业钓手的路线,师父还是让严明把钓竿带给了我,并告诉我:
“走什么样的路是你的选择,但如果还打算走职业钓手的路,就用它好好去走……”
师父是对我有期望的,这套钓竿的意义不言而喻。
而卖掉了钓竿,在一定程度上,也意味着我彻底放弃了竞技钓手的路,所以严明才会如此严肃。
“想好了,卖了吧!”我叹了口气,缓缓道。
或许从离开淮安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放弃了竞钓的道路。
于我来说,这套钓竿的意义已经不重要了。
或许,我内心更倾向于把这套钓竿送给严明,但现在的我真的很缺钱,而之所以给他打这个电话,也是把他做为了优先考虑对象。
“到哪儿拿钓竿?”严明语气冰冷。
“小二哥的文玩店现在是我在经手,东西在店里,明天去那儿,我拿给你。”
“好。”
……
结束了通话,我又收拾起了小二哥的两室两厅。
房子的整体卫生保持得还算可以,不知道是小二哥,又或者是新房客打扫过,明面上整洁许多,但暗处还是很脏。
我一直打扫到夜里11点才结束,不见有人回来,便准备睡了。
怕房客不知情,以为家里是来了坏人而紧张,我特意在门口的地上留了一张纸条,表明了身份。
第二天,门口的纸条被捡起,对折放在了餐桌上。
纸条上多了两行歪歪扭扭的字:“谢谢,你很贴心,屋子也打扫得很干净。我回来的晚,希望没有吵到你。”
我又换了张纸条,写下:“没事,我睡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