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再敢说一个字 (第2/2页)
是云水墅从未有过的热闹。
不远处江逾白和那只叫湘湘的边牧正在玩飞盘,像傻子一样玩的不亦乐乎。
他一直很讨厌这个孩子,讨厌关于这个孩子的一切。
那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的世界里,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曾经犯下的过错。
放眼整个家里,却也只有他一个人讨厌这个孩子。
有且仅有他自己。
……
云水墅的厨师伴随着高昂的年薪,做菜水平是可想而知的高,烧烤只是其中一项,接着一道道热菜往餐桌上端。
温吟初和方纪淮话比较多,温修宴话偏少。
而江祁云话则是更少了。
他倾听的时候多,只有偶尔淡淡的一句话回应他们的话题,动筷子的次数也不多。
此时厨师端上来了一道冒着热气的干锅菜,底下放着一小块燃料,小火慢慢熬着,表面是满满的一层鲜辣椒和花椒,香味瞬间占据了嗅觉。
顾慈本来都是昏昏欲睡的状态,靠着椅背望着远处的江逾白,闻到了这个香味,她瞬间像是活了过来,眼睛里都放了光。
就等着呢。
顾慈重新拿起筷子,夹起里面沾满了红油的肉往嘴里送,有些烫,她又吹了吹再吃。
她吃东西的样子落进了在场几个人的眼里。
方纪淮笑问:“好吃吗?”
“好吃。”顾慈很肯定的点头。
肉质细嫩有弹性,味道更是恰到好处的鲜香,她能吃辣,更觉得这菜好吃得很。
这下方纪淮也拿起了筷子。
“我也来试试,看看自己动手的是不是就是不一样。”
温吟初嫌弃的看着他俩,她可忘不了这两人之前不仅仅一起抓了牛蛙,还因为无聊,居然上手帮厨师杀牛蛙!
还引得一群人在一旁围观,连厨师都称赞他们的技术干净利落,连寄生虫都给挑了出来。
也不看看他们拿的什么东西!
拿的手术刀解剖的牛蛙,往脑袋上一戳,原本活力十足的蛙瞬间不动了。
还把牛蛙的坐骨神经挑出来给人家做科普。
真是太变态了!
方纪淮吃了两筷子,招呼着桌上的其他人:“真的还不错,你们要不要试试?”
“我才不要。”温吟初第一个摇手。
她可是见过这个东西活着的时候样子的,从活力满满到被人大卸八块,再到现在这样摆上来……
可不敢。
温修宴倒是拿了筷子,也跟风浅尝了几口,并未表态。
“哥,你不是不吃辣么?”
温修宴放下筷子,也没再动。
江祁云见顾慈很爱吃这道菜,他出于好奇,拿起筷子也试吃了一下,入口是满嘴的麻辣,肉质的口感也确实不错。
就是这一口下去暂时没吃出来这是什么肉。
江祁云打算夹起第二筷,对面的方纪淮忍不住赞道:“自己动手处理的牛蛙就是好吃,当然也是师傅做得好。”
什么东西?
江祁云的筷停在了空中,他面不改色的放下了筷子。
一言不发的起身离开。
顾慈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还有些纳闷,好好地怎么走了。
“他怎么了?”方纪淮也一样不明所以。
温修宴看着江祁云快步离开的身影,轻描淡写地开腔:“去吐了吧。”
反应过来的温吟初顿时笑了出来。
“我都忘了,表哥就不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前妈妈骗他吃过一块说是鱼肉,结果到下午的时候我偷偷告诉他那是蛤蟆,然后他吐到晚饭都没肯吃……”
方纪淮也跟着嘲笑:“他可真娇气。”
……
花园的尽头,江祁云手撑着墙壁,皱着眉头干呕不止,那恶心的感觉恨不得将中午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身后有人走近,轻拍了拍他的背,他侧眸望去,是顾慈。
“喝点水吧。”她把拧开的矿泉水瓶递给他。
江祁云接过喝了两口,缓缓地将那味道压下去,还不能想,一想又觉得胃里翻涌起来。
“不就是牛蛙么,至于吐成这样?”顾慈继续拍着他的背,嘴里却不客气地嘟囔着。
一瞬间,江祁云又听到了那两个字,脸色发白,刚压下去的恶心又往上泛。
“闭嘴。”
这两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来的。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顾慈以前第一次上解剖课的时候也见过同学在课上就吐了出来,还不止一个人,也能理解吧。
但是,这不妨碍她笑他。
过了一会儿,江祁云终于觉得好受了些,他站直身子深呼吸。
清冷的灯光下, 顾慈的脸上覆这一层淡淡的柔光,那双桃花眼勾着漂亮的弧度,是明晃晃的,毫不掩饰的嘲笑他。
男人的脸色阴沉沉的,忽而,他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更臭了。
“你和方纪淮还上手了?”
“我就处理了两只……”顾慈竖起两根手指。
两只?
江祁云沉默了片刻。
“你去洗手。”
顾慈对上他阴恻恻的眼神,很理所当然说:“我洗过了啊。”
谁弄完那么血淋淋的东西还能不洗手?
再加上她的职业病,洗手还能不洗干净?
害怕他不信,顾慈故意把手抬到了他面前。
“我真的洗过了,不信你闻闻,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说着她还把两只手往他面前凑。
江祁云皱着眉往后快速退了两步,抗拒之意极其明显。
她这动作是明显故意使坏。
顾慈看着他这样子,嘴角拼命压下的笑意忽然绷不住。
笑声从她唇间逸出,笑得特别不留情面。
男人的脸色更阴沉了几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笑的,怎么大男人会怕牛蛙啊……”
主要是和他的人设实在是不符合,怎么都觉得很怪异。
又听到那两个字,江祁云只能深深呼吸调整情绪,控制住那升腾起的掐死她的念头。
这个嘲笑的头一开,怎么也收不住。
她笑的眉眼都弯了起来,五官显得更加灵动明艳。
“这种东西我们大学上解剖课的时候可多了,处理完之后都是给学校食堂做菜用了,这有什么好恶心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男人的手掌就覆了上来,捂着她的口鼻,阻止了她接下去喋喋不休的嘲讽。
顾慈愣住,一双美目瞪着他。
他凑近她的耳畔,嗓音低沉的缓缓吐出一句话——
“你再敢说一个字,我今天把你往死了做。”
她的唇贴着他的掌心,随着她试图张嘴说话的动作,他的手心里传来一阵异样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