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失控边缘 (第2/2页)
车厢内响起一连串转账消息提示音。
正巧前面有红绿灯,迟清和踩下刹车。
他利落地抽走宫华岁的手机,阻止他不停按支付密码给他转钱。
“我不会有事的,相信我。”迟清和伸出一双手,与他十指紧握。
宫华岁掀起眼皮,深棕色的眸子牢牢锁定他,眼底的后怕和苦涩看得迟清和心疼不已。
“清和,我已经不敢再相信你了。”
这两天太过美好,他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打破他的生活,将清和再次从他身边带走。
他目前的状态,已经承受不住下一个五年了……
刚进警局,那位私生还很狂,口口声声说着家里有权有势,派出所关不了他。
没过两天,他就会被保释出去,然后继续给迟清和泼硫酸。
以往遇到这种事,迟清和最多的表情就是嘲讽对方的不自量力和愚蠢。
可现在,他整颗心全系在宫华岁身上。
他的情况太不对劲了,全程安静过头,既不看他,也不跟他撒娇,眼神虚虚落在某处,警察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乖得不像话。
迟清和怕了,他努力扯话题,想让宫华岁多说点话,或者跟他发脾气,任性一些,不要像现在这样,把整个人都封闭起来。
他妥协了,握着宫华岁的手,一点点用力。
“我答应你,我们退圈,明天一早我就让他们发声明,我陪着你,二十四小时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宫华岁手指挣动一下,似乎想把手抽回来,但迟清和不愿放,两人就这么僵持。
两分钟后,迟清和终于等来了他的答案。
“嗯。”
迟清和笑着笑着,眼角便湿了,但他不敢让宫华岁看见,撇开脸,快速擦掉。
“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吗?喉咙还疼不疼?说话是不是很难受?”
“没有,不疼,不难受。”宫华岁的嗓音依旧平淡。
迟清和艰涩地扯出一抹笑,“那就好,不难受就好。”
身体健康就好,岁岁不想跟他说话就不说了。
最后,那位私生以故意伤人被拘留,但迟清和还是留了个心眼。
刚巧所长跟老迟认识,他过去攀谈两句,对方顿时明白他的意思,表示绝不姑息。
离开前,迟清和特意强调,一旦对方搬出后头的人,处理不好,随时联系他。
做完笔录,从警局出来,已经晚上九点。
宫华岁难得拒绝了迟清和的接送,让家里的管家过来接他离开。
迟清和望着逐渐消失的尾灯,心中愈发不安。
心里揣着事时,做事特别容易出错。
在第三次忘记刹车,差点撞上前面的车时,迟清和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将车停到路边。
刚停下,他的情绪就失控了,拳头狠狠砸向方向盘。
一拳。
两拳。
三拳。
他的面容因为愤怒扭曲,胸膛快速起伏,气息很乱很重,胳膊上,额头上,青筋暴起,活脱脱一个暴徒形象。
可十五秒后,在第三个深呼吸做完时,迟清和失控的情绪已然尽数收敛。
若不是指骨破皮出血,很难有人会把眼前这个温柔贵公子与暴力联系在一起。
他从中控台底下的小隔层里掏出一包未开封的烟。
下了车,目光在周围巡视一圈,找不到可以坐的地方。
夏日的晚风很舒服,吹到脸上,仿佛被冰凉柔软的丝绸划过。
迟清和懒懒地倚在路灯柱上,微垂着头,点燃唇间的烟。
他不是烟鬼,抽烟对他来说,是排解压力的方式之一,还是效率最低的那种。
他兴致不高地抽着,挑起眼皮,掠过马路,看到对面热闹的美食街。
人来人往,不少网红在那拍摄,吵闹声鸣笛声哗啦啦地涌过来,无声地拨动着迟清和烦恼的情绪。
迟清和眉心微拧,垂下眸子,默默加快手上的动作。
今夜的路灯是白色的,很冷,打在身上,像是拢了层冰凉坚硬的外壳,衬得那张脸愈发苍白,不近人情。
指尖橘红色的火星在风中一明一暗,缥缈的白雾刚升起,就被风裹挟着,淡化消失。
他微微仰起头,刺眼的灯光使他不得不眯起眼睛,白雾顺着他的方向,朝路灯飘去。
“好吵……”
翌日。
永星传媒的会议室正吵得不可开交。
昨天在停车场被私生袭击的消息,被迟清和及时封锁,公司里除了保安,没人知道这件事。
因此一大早听到宫华岁要退圈的消息,所有人的情绪都很激动,尤其是负责带宫华岁的经纪人徐韵。
她想给宫华岁打电话亲自确认,可打到现在,对面一直关机。
她强忍怒火,转过脸看向中心位的迟清和。
“迟总,宫华岁不能说退圈就退圈,他后半年的行程都差不多固定好了,要是全解约,违约金根本吃不消。”
其他高层也皱着眉应和。
“按照正常解约流程,且不说宫华岁得出现在这,跟我们一同商议,再者,艺人单方面解约,所有违约金都得宫华岁自己支付,我们没理由帮他。”
“Even身上有多项代言,短时间内根本做不了分割。”
“没错,最好的情况是赔完违约金,品牌不追究,但不排除日后追究,我们公司的艺人不会再被他们优先考虑。”
“永星的资源几乎全堆在Even身上,公司近半数的营收都是他创造的,他要是走了,公司必然会元气大伤。”
“迟总,Even有跟你谈过退圈的原因吗?难道就因为昨天手滑官宣,不被支持的事,他就想解约?迟总,你要不再劝劝他?”
七嘴八舌的讨论声不断,迟清和一夜没睡,太阳穴隐隐作痛。
屈指敲了敲桌子,会议室霎时安静下来。
“违约金从我个人账户走,一切后果损失都由我承担。”
纵使极力掩饰,也挡不住话里的疲惫。
众人见迟清和这副模样,识趣地没再反驳。
老板都发话了,还把事情全揽到自己身上,他们只能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