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裹着她贴身绢帕的羊脂白玉簪 (第2/2页)
景睿帝听到母亲二字一愣,沉默良久才沉声道:“罢了,你要去江州便去罢。”
“儿臣谢父皇恩典。”额头磕在地上的声音在空旷的御书房格外的响。
“你是这个国家的储君,肩上担的责任很重。”景睿帝缓和了语气,目光悠远绵长越过赵瑾瑜不知道看向何处,“父皇老了,不可能永远护着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赵瑾瑜喉咙发紧,握紧手中的请辞奏疏,沉声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从御书房退出来他目光晦涩的看向宫门的方向,皇家历来先君臣后父子,这大半年他尝尽了天家无情,早看透了。
待他走远,景睿帝语气不明的问身后随侍的内侍常福,“你说他可看了地上那奏疏吗?”
常福弓着身子,一脸谄媚,“回陛下的话,老奴刚才瞧着太子殿下并未看那奏疏。”
景睿帝拿了本奏疏批了一排字,最后加盖了印玺,递给常福,“送户部去吧。”
赵瑾瑜慢悠悠的回了东宫,梁欢和沈括得了消息一早就在等着他,还未进门就听见梁欢气急败坏的在数落他。
“你且说说他怎么想的,主动请辞太子之位??”梁欢气的面色铁青。
沈括面无表情的扶额,劝道:“你别走来走去的了,看着心烦。”
赵瑾瑜立在大殿门口,逆着光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问道:“你们二人怎么来了?”
梁欢小跑到他跟前,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殿下究竟是如何想的,何必去惹陛下不快。”
沈括也阔步走来,看到他额角一块红肿渗出了血丝,气闷的冲门外候着的小内侍道:“愣着干什么,快传御医过来。”
梁欢虎了一跳赶紧扶着他坐下,气闷的站在一旁,静谧的书房无人说话,
梁欢终于忍不住打破这份沉默,“殿下究竟是如何想的?”
他是真的看不懂赵瑾瑜,本就地位不稳他还主动去请辞,害怕自己被废的不够快?
沈括迟疑的开口,“殿下是以退为进?”
赵瑾瑜颔首,语带笑意,“正是。”
既然这个位置已然坐不稳,何必执着。他确实有意让他的好父皇对他生出一丝的愧疚,看在他这么识相递梯子主动让贤的份上,对他和他的母族宽容一些。
梁欢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示意沈括会说就再多说两句出来。
沈括沉着脸问道:“为何?”
“父皇已生了接母后回来的心思,只是母后回来孤的身份便十分尴尬,孤主动让位大家都好过。”数月之前沈兰是皇后,他是嫡子,若他母亲回宫不能恢复后位还不如不回来,不如趁着父皇对他还存有最后一丝怜悯为母族讨点好处。
“殿下可有想过姑母知晓您如此,是否愿意回来?”
赵瑾瑜紧抿着唇,母后应当会怪他吧。
梁欢回过味,不可置信的问道:“殿下这是为了我们?”
语毕气急败坏的瞪着他,像是要把赵瑾瑜盯出个窟窿,一时又找不出合适的语言,只能憋闷的深吸了一口气平缓情绪。
沈括叹了口气,“殿下终究是心太软,可这宫里恰恰最不该有的便是心软。”
赵瑾瑜失笑,不心软又该如何,父皇容的下他在这个位置上吗?如果容得下又为何要亲手为他人装上羽翅,折断了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