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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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旁的沈,姚二人可没他二人这般兴致,原来二人将二妖尸除死之后,本想救援东方文宇,心道现下只剩一只妖尸,大势可定,可哪知那母尸见自己同伴被杀,惨叫之下,竟变了气势,一动如水似油的乌发,竟皆飘起,满头乌丝在空中如孔雀开屏一样撒开,虽她是个骷髅丑恶异常,但在夜下众多宝光的照耀下,竟显出一股诡异莫名的美,张入云抬头望去,在他的眼中却觉得这母妖尸筋骨奇秀,想来在世时也是一个练武奇材。就听那妖尸口中尖叫一声,那绿珠竟然一下子暴涨了十倍,东方文宇手中的护心镜当时就支持不住,幸有沈、姚二女抢上全力运剑相护,方才未被绿光吞没,好在那绿光只一乍起,跟着就已慢慢缩小,威力顿减。众人方才舒了一口气,可就在此时,先前已死的二妖尸的枯骨竟然抖动起来,飘到空中分立在母妖尸的身旁。姚花影是崆峒门下高弟,见多识广,见妖尸如此,尖叫道:“想不到妖尸竟然炼成‘阴魔解体大法’并‘月下搜神术’,不惜拼损本命真元也要施法,将两个同伴的残魂炼成神魔,如此一来可怎生是好。”说完与沈绮霞对视,好似盼望从对方眼中看到希望,哪知沈绮霞此时却是一脸迷茫,一点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反惊道:“姚姐姐,那妖尸行的是什么法术能有如此厉害吗?”
姚花影见她也不知晓,知道对方也无法可施,此时危急,她反倒沉稳下来,思忖一会儿沉声道:“沈师姐,你座下的马儿此时可能唤来,如若可以,还请马上召唤。”说完自己已抿嘴吹出哨声,其声悠扬,远远地飘了出去。沈绮霞见她如此,知道事必不小,忙也作啸声唤马。事完便问姚花影,所为何事,当直如此非如此不可。姚花影先是口中不答,反而舍了绿珠,挥剑向妖尸而去,果然妖尸身前有一道无形的障幕护体,但姚花影的青鸾剑也确实厉害,直震的妖尸手捏的法诀乱颤,一下子已聚拢地枯骨又复分开,但那母司变地乖觉,只受了姚花影一剑,便身向上飞起,直升到姚花影剑光够不到的地方,方才止住。
至此姚花影见能做的事已全部做完,便回头对众人说道:“万没想到这妖尸能神通至此,待会儿她炼完神魔,必定要将我众人血肉食尽方肯罢休,那神魔厉害无比,飞行神速,你我五人之中无一人会使剑术,无论如何也无法抵挡,我真后悔不该大意将琉璃盏留在那寺院之中,唯今之计,只有你我众人回到寺院,用神灯破她的神魔,只是现在路途遥远,那神魔只一会儿就可施为,方叫沈姐姐唤来跨下的神驹,尽量尽快点赶回,早一时到达,我众人就性命就更多一分周全,现在你我人再不可犹豫,速往来路赶去,也好早一点迎上马儿,这妖尸此时的内丹只做护身之用,我们弃了它也不会追赶过来,快快随我上路吧。”
众人见她如此说话,忙都舍了那绿珠,果不曾追赶。只叶秋儿受了内伤,不能快行,沈绮霞当即将她背起,叶秋儿和她亲厚也就没推辞。四人一行快速向水镜寺赶去,一路上尽显各人轻功高下,当先的姚花影快如流星,时不时还要回首稍待一下众人,沈绮霞平时做人沉稳向来不露声色,从未在人前显露过,在此时危急之时方显了真本事,虽负了一人,却仍是速度不减,竟排在了第二,张入云和东方文宇却是在伯仲之间,差的只是两人起脚的差距,行了半日也没见变化,张入云见自己此时连掏心窝的本事也拿了出来,也才排了个不三不四,心里一阵感叹,此时他已无心沮丧,反是由衷的佩服二女的轻功。
再行了一会儿,就听远处马蹄声翻滚,倾刻间就有一白两红三马先后行至众人面前,姚花影见只有三匹马,心中暗骂一声该死,刚才一时惊慌忘了兑人数,只将自己的赤虎唤来,却忘了召唤香丘的银螭,此时人是五个,马只有三匹,可如何分配。可时间却不容她仔细考虑,眨眼间,马已至五人身旁,沈绮霞知道自己师妹的千里要比自己的马儿还要神骏,此时马儿不够分配,便当先抱着叶秋儿跳上千里的马背,东方文宇见了,也跳上沈绮霞的逐月马儿,张入云见众人都有马,独自己无马,一时愣在当场,不知所措。却在此时,已身在马上的姚花影忽然对着张入云素手一招道:“上来!”她这话声虽不大,听在张入云耳里却如雷鸣一般,原来姚花影见三匹马儿是分先后到的,已知沈绮霞的红马要比自己的赤虎与叶秋儿的千里稍逊,此时峨嵋门下三人已上了马,算来也只有让张入云坐上自己的马儿。虽然此举大违其时男女礼教,但好在她对张入云颇有好感,说来也不是十分的不情愿。张入云见她如此,心里先是一震,复又一阵心动,知道她此时为了救人方不顾男女之嫌。感激之下,再不敢耽搁,握住她的纤纤玉手,翻身上马,只觉对方玉掌温暖润滑,握在自己手里如若无骨,心神不由一荡。
只是上了马后,张入云忽然发现自己的双手无处可放甚是尴尬,心内想道:“总不能抓住马尾巴吧?”一念及此张入云忽然警醒,自己刚才一方心思与日常异,自己越是这番做作,越是显得自己是好色之徒,大敌当前,自己却在这里胡思乱想,岂不是辜负了对方对自己的一番信任,想到此不由身上一阵冷汗,忙用双臂圈抱在姚花影的细腰上,只是对方纤腰温软,心头还是忍不住一浮。耳中却只听见姚花影冰冷声音传来:“我这马快,抱紧些!”张入云听了,忙手里紧了紧,他却不知道此时的姚花影已是羞的满面通红,脸上热的连耳根子也烫了起来,只好借着自己冰冷的语气,来稍饰心头鹿撞。待张入云手里抱紧了些姚花影后,却又听姚花影又道:“还不够,再紧些。”说到后三个字,连声音都已发颤了。张入云没奈何,只好手下加劲,牢牢地抱住了姚花影,这一抱之下真个是软香温玉抱满怀,张入云只觉得对方身体娇若无骨,抱在怀中如同化在了自己身体里,眼中看着对方白的吓人的脖颈,鼻间又闻着对方发际传来的处子甜香,一时间真是神仙也禁不住,胸膛一下变的滚热,心神荡漾起来。却又在此时感觉对方心脏也剧烈的跳动起来,虽是隔着两层衣裳,却还是跳动的那么明显。
姚花影一时情难自禁,虽知张入云此时一定知道自己心跳剧烈,但也顾不得了,忙将手中缰绳一抖,便催马向前行去。张入云坐在马上只觉猛地一颠,若不是自己抱的紧,当即就要落下马来,方知姚花影刚才并未虚言,想到此不由又是一阵惭愧。那马实是神骏,只后腿轻轻一撑,身子便已向前蹿出了十余丈,转瞬间便已赶上了先行的三人。黑夜里三匹马儿不断加劲,到了后来犹如两朵红云裹了一道闪电,向前流去。时间不长便已较出了三匹马的脚力,那逐月虽只驼了东方文宇一人,但行到后来,也被渐渐甩在了后头,姚花影的马儿和叶秋儿的千里却是不分上下,并驾齐驱。眼看马上就要到了水镜寺,可就在这时只听身后一阵鬼哭也似地呼啸,瞬间即至。
张入云回头一看,只见两个门板大小的骷髅头已追了上来,周身围着火焰,虽是漆黑的深夜,也被它照了个通明,口中不断发出哭声,并着两只黑色也似的眼眶,其状骇人之极。东方文宇落在后面,第一个就要遇上,他又从怀中取出了护心镜,想借镜中红光稍作抵挡,可此时却已无用,那骷髅头只稍作避让,便又再上,况且骷髅有两个,他镜只一面,如何顾的过来。眼看就要无幸,张入云就听耳边姚花影说了声,“坐好”。便一提缰绳,那马当即人立起来,姚花影单手将马头拨回,另一手已从马腹下取出一张小弩,跟着双腿夹紧马腹,持缰绳的左手也松了开来,当即将手里早已捏好的两枚弹丸放入弩内,跟着指扳机括,只见两点火星便已射了出去。分别撞在那两个硕大的骷髅头上,当即震天价的爆开,将两个骷髅炸地在空中连翻了几个筋斗。可才刚落定,便已翻身再上,浑上下除了周身的火焰略损了一些,竟然没有一丝损伤,且都暴跳如雷,竟都舍了东方文宇向张入云二人袭来。姚花影忙拨马再往前行,但那马速终究有限,如何抵的过飞行神速的神魔,只眨眼间两个恶鬼就已到了张入云身后。
张入云这时心跳剧烈地要到了嗓子眼儿,见了那恶鬼张着门一样大小的巨口,向自己咬来,当即血往上涌,自己眼睛也红了,一时间再不作计较,拿定主意将生死置之度外,也要尽自己一番心力,足下在马臀上一点,右拳拼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就向当先的一个骷髅砸去。神志不清之下,只听见众人一阵惊呼,跟着眼前便是红光万丈,随即自己便已昏死了过去。
待他醒了过来,却见自己已身在水镜寺之中,众人正围在自己身边,忙翻身起来,还好,自己身上并未受伤,只是自己心中一片迷茫,便问众人刚才发生了何事,自己为何竟一点事也没有?姚花影和沈绮霞反显诧异道:“怎么?你自己竟然不知?”张入云摇了摇头。众人几番追问之下,见他竟真的是不知道地样子,才由沈绮霞说道:“没料到你自己身上竟有着纯阳至宝,而且威力大的惊人,只一瞬就将那二妖重伤惊走,早知道你身有异宝,我众人也不用费这么大功夫虚惊一场了,你难道自己真的不知道吗?”张入云听了,仍是茫然不知,思索了良久,却才手按腰腹之间醒悟过来。
张入云手按腰间,良久不语,过了半日,才开口相问道:“小弟实不知自己身有异宝,只多年前有位至亲赠我这一件物事,嘱常佩带不可离身,却并未我告诉我可用作防妖御魔,还望沈师姐能再将刚才发生的事说地详细些。”沈绮霞见他神色虽略有些异样,却不像是在说谎,便答道:“刚才情形实是危险之极,叶师妹先前便与我商量,如真遇上危险,便持自己本门护身金符,犯险携了张师兄一同飞回峨嵋山去。”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已在一旁坐下调息的叶秋儿,叶秋儿见自己师姐说了这话,不由把脸羞地飞红。众人听了不解其意,独东方文宇听了,脸却变的惨白。原来这护身金符非到急难之时不可妄用,而且峨嵋门下,一人只得赐一符,实是关系众人将来成败身家性命的大事,现如今峨嵋门下懂得剑术的门人已极少,能借金符作遁携人一同逃走的能人也已不多,叶秋儿功力不够,原本带不得人,而且此时又是重伤之下,如再携人飞遁更是凶险。东方家兄弟早都恋着叶秋儿,近日相遇在一起谈笑时,还听得叶秋儿说起张入云,只是当时说的都是些讨厌张入云的话,可现在她却与师姐商量要携张入云一同逃走,分明把他看的极重,叫东方文宇如何不怒。
此时又听沈绮霞对张入云说道:“正在叶师妹欲施法之时,谁想张师兄却是一时性急,竟舍身与那神魔相斗,我等众人皆以为张师兄此番是无幸的了,哪知就在那瞬间,张师兄的腰间却忽然红光大盛,飞出一只火鸦来,虽形体不大,两翅煽动时却有万丈红光,只一击就将那两个神魔重创,并吸走好多神魔身上的妖焰,那两个骷髅头像是怕了那火鸦,只此一个照面,便都回身飞逃,那火鸦见了神魔逃遁却没再进逼,只恍眼间,便又飞回张师兄腰间去了。”说完,众人却都往张入云腰间望去。张入云见了,知道众人是想一睹自己腰间红绫,但想起双儿留下的信上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与人看见,不然会有杀身夺宝的危险。只是眼前都是正教中人,想来无虑,尤其日前借观紫青二姝宝剑时,二女也未推辞,情面上更加不容,再回首看了看自己的众师兄,还好众人都已昏晕过去,还未醒转,少了自己一分心事,略犹豫了一下,便抖手将腰间红绫拽出。众人但觉眼前一亮,就又一段老许长的簇新红绫从张入云的腰间抽出,虽宽不过两尺,但长却有好几丈,张入云双手不停抽了多时才将红绫取出,沈绮霞靠得张入云较近,一时好奇便上前从张入云手中接过红绫,初看也只寻常,红绫两头只各简单地画了一只火鸦和太阳,中间还有几许云彩,便无有什么新奇之处,只是那红绫新的异常,照理说这是张入云贴身收,就是才刚买来上身的,至少也该因为贴身佩带多少有些褶皱才是,可那绫身却是一丝痕迹也没有。沈绮霞也是内力深厚之人,若单论其道力更在叶秋儿之上,慧眼细看之下,却觉那两头的火鸦和太阳,一个振翅欲飞,一个却似是放出万道金光照在那流云之上,而那云彩被阳光照了却慢慢浮动起来,且越看下去那云越密,到了后来,浮云已布满整个红绫,在那太阳金光照耀之下,竟隐隐露出满绫密密麻麻的符篆。这才觉这绫不寻常,回过头便递给坐在地上的叶秋儿和东方文宇一并观看,张入云见了心里一阵激动,这红绫自入他手,从未在人前展示,自己将它爱如性命,也从不肯借于别人观看,从时是因为众人奋战一夜,又多承众人的情才能活命,才一时推辞不掉,但更重要的原因却是眼前众人几乎都是女子,他自认为女孩儿家清洁,纵是伸手染了他心上人赠给他的红汗巾他也还能忍受,况且眼前众女子又都有倾国之貌,心里也更说的过去。但那东方文宇却是个男子,若是伸手触到他心爱之物,却让他无法忍受,好在此时东方文宇已对张入云心存成见,此刻又见对方在人前展示宝物,更是心里不乐,只远远了看了两眼,便把目光移开,这一番举动倒是让张入云长长地松了口气。叶秋儿接过之后也是看了半日看不出是什么宝物,口中称道:“姚姐姐见多识访广,你我不识,她是一定知道。”说完便欲起身递过,姚花影见她此时身上有伤不太方便,便抢上一步,从她手里接过。她比众人大一两岁,早行走江湖几年,又是身处崆峒门下,正邪两派都有见识,阅历见识比众人丰富的多,可几番看了也认不出是何物,倒是在一旁的婢子香丘年轻好奇,趁主人在思忖的时候,将那红绫从头到尾看了几次,又用手摸了个遍。见众人半天也没言语,就略带稚气地道:“小姐,我看这老长的红巾子,倒像是画上那哪咤身上佩的混天凌。”众人何尝不是这么想,只是心里觉得太过虚无飘渺,若是从自己口里说出更显得自己幼稚,方各自只是心里暗想而已。
姚花影见自己的丫环在一旁不守礼仪,越众乱说,轻骂道:“就你这丫头会多嘴,这么多公子、小姐在这里,就你一人知道?快退过一旁闭上你的嘴,再胡说,仔细我罚你。”说地香丘吐了吐舌头,退过一旁,只是脸上并不见委曲,想是平常如此惯了的。姚花影接着对众人说道:“我这丫头平时宠惯了的,各位万勿见笑,她方才虽说的鲁莽,却也有些道理,此宝我实说不出什么,只是仔细看来,定是件上古神器,年代怕比小妹的青鸾剑还久远,而且看来威力不至于此,张师兄日后勤加演习,定必比我众人手上的宝剑还要来的有用,只是小妹说句张师兄不要着恼的话,以云师兄现在的修行,身携此物多半容易召人窥伺,在未能妥当运用之前,千万别在人前显露才好。”说完将红绫交还给张入云。张入云虽知这红绫定是件宝物,却没想到也被这名门高弟说的如此慎重,方知此物实是件奇宝,心中想到赠宝之人对自己的一番情意,不觉泪上心头,眼眶里也有些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