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暂时的安宁 (第2/2页)
只这段时日,他新修缮的王府大门几乎天天都有人来敲,清净都没图到个。
本来吧,官员不得私下与朝臣交往,不好听的话就是私相授受、结党营私,可镇北王是谁呢,那是天子的手足,有的是人前仆后继去愿意结党,毕竟这样的大腿能抱上,不比陛下的大腿差多少。真要落在陛下耳里去,一句镇北王初入京城,自愿聊备薄酒款待而已。若是陛下借题发挥,那陛下这几十年经营的与镇北王手足情深的名声就毁于一旦了。能混迹于朝廷的人,没几个是真憨实的,就算是憨实,混上个几年就学成了人精,哪里不晓得其中的弯弯绕绕。
本来第一次两次的他还大方的接客见了人,逢人就是一个笑脸,远不像是传闻里的不苟言笑、铁石心肠的冷面将军。结果这些人就跟狗闻到了屎一样闻风而动,日日都是一样的名头来打秋风的,或者是来阿谀奉承的,左不离那些个小心思。镇北王案子冷笑,不欲跟这些人周旋,到了第三日就冷了心放话出去需要静养,门一关,谁也不见。
镇北王府门口守着的都是他从边关带回来的黑甲卫,军令如山,对他唯命是从,来人就是说的口水都干了也不会再放人进去。碰了一鼻子的灰、慢慢的这些人才作罢,当真没敢再来滋扰他。
汴京虽大,可这些消息却散的快,一时间谁都知道镇北王恼了那些想攀附权贵的人。镇北王府门口的黑甲卫一个个脸黑的跟身上的铠甲一样,谁敢去招惹,只能望而却步。
镇北王没有计较外边是怎么传自己的,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安静日子。他在汴京的日子不会多,等年一过,他就要继续北去了,这汴京的蝇营狗苟跟他也沾不上边。
而这暗中他已经将汴京的局势摸了个大概,不过同样的,他的近况也在别人的手里摆着了。
汴京这个地方,外面看着富贵堂皇,底子里黑不溜秋的。镇北王回京,没几个人是坐得住的,就连那皇宫里的陛下,都是在算着日子过。镇北王在汴京的一日,谁能高枕无忧?特别是他那日回京带来的那一队人马,饶是见多了大场面的陛下都差点绷不住面色。
吃着他的皇粮养出来的军队,不听皇命听军令,且镇北王功高盖主,这一点就犯到了他头上。一个势如磅礴的军队,拥簇着藩王,就好比一把刀子悬在头顶上,随时都可能落下来。
而陛下近日不曾召见镇北王,个中缘由不外乎如此。一来是秦问礼的痴症,并不适合待在皇宫。秦琰本就不喜此人,若是再来,怕是十皇子门都不愿意出了;第二个就是陛下刻意为之。镇北王初入汴京,回京那日自己就拨冗相迎,任如此的皇恩浩荡他也能受了,面子功夫已经做足,该表现的也表现了,世人也看见了他与镇北王的情深义重,如此,还能有谁会拿他作筏子呢。
听说陛下已经多日不曾召见镇北王了。东宫对皇宫的消息格外敏感,有什么风吹草动的都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只是近来,皇宫的很多事情都有着蹊跷,只是葳蕤宫那边什么都没有明说。这让华章觉得是不是小詹妃叛变了,不过秦煦却是反驳了他。
“她与我们本来就只是协作关系,叛变?不至于这么说。”
葳蕤宫背后没有依仗,而在这风云涌动的汴京里,她们母子的处境将来不会好看,是以她才想会依仗自己,可不代表她就是他们这一阵营的人。
在同等的利益里,各取所需,而自己若是不能再寄予她好处,自己也就不将会受到她的好处。
只是这一切都无迹可寻。
饶是秦煦也发现了,近来小詹妃给自己透露的消息更多的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可是,皇宫里怎么会平静呢?
所谓无风不起浪,若是宫里真的太平,那空穴来的又是什么风?宫里人闭口不谈的是什么?
听闻,十皇子已经不在太学宫读书,可是再无其他消息传出,陛下对十皇子寄予厚望,可是要接替他成为新的储君的,怎么会不在他的课业上用功。以往教授十皇子的老师们也不明所以,并不知情,他们如今仍旧在太学宫授课,只是十皇子已经许久不曾去太学宫读书了,说是陛下那边自有安排。倒是武场那边,十皇子一直有在继续去学射箭马术等。那就说明,十皇子还是在正常读书,只是,在哪里读、由谁教就值得人深思了。总不能是陛下亲自教学吧?陛下日理万机,还能分的出多余的精力来亲自授课吗?如果真是陛下亲自在教授,那陛下的吃相也实在难看了些。
只是难就难在,葳蕤宫那边对此半分消息都没有透露,还是约莫着这段时间从别处听来的闲言碎语。葳蕤宫怎么会不知道这些消息呢?她只是不说罢了。
还有近日传出的镇北王携子与帝子同食,争一犬而不愉,帝子哭,痴儿笑的传闻。结合如今陛下逐渐有冷落镇北王的势头来看,倒也像是这么回事。
只这怎么能是无关紧要呢,只能说,小詹妃也不可靠了。原本还与自己洽盟,为何会突然变了动机?难不成她有其他的靠山了?
镇北王初入汴京,这条大腿她还抱不上,其他人的话,还不好猜。
饶是秦煦如此猜忌,可真相却并非如此。
实在是秦煦冤枉了小詹妃,她知晓宫内发生的那些事情,只是,她刻意的瞒住了跟御宝阁有关的消息,没成想会让秦煦怀疑起她的初心来。
她在站到太子阵营的时候就没有退路了,也没有想过除开东宫以外的退路,只是现在她多了个谢长柳的顾忌罢了。她拿不准东宫对谢长柳的态度,所以她不敢拿谢长柳去试水。